第六百一十三章:出發
2024-05-04 07:19:13
作者: 西江月慢
顧濯這才微微放下心來,開始喝著清粥,他心裡始終有不好的預感,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發了。
說顧雲歌沒有一點觸動,那卻也不是真的,聽到宮裡出了事情,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褚冥硯,下意識的就開始揣測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開始想這事情有沒有對褚冥硯造成什麼影響。
可是在意識到了之後,顧雲歌便迅速將自己紛雜的情緒都壓了下來,她眉眼淡然,心中卻並不平靜。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對她都已經無關了,她馬上就要離開京城去,去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所以……這些事情又同她有什麼關係呢?
這麼想著,顧雲歌卻依舊滿是好奇,恨不得現在就知道一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只能強行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及深深藏在心裡的擔心,開始看著十分淡然的喝著粥。
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了,既然已經答應了顧濯,她就不能夠再改變主意了。
用過早膳之後,顧雲歌和顧濯一起,不過是等了一會兒顧望之和顧清玄,最後還是決定動身出發,將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好了之後,便帶著兩個小傢伙,同侯府的人一一告別,踏上了旅程。
天上烏雲低低的壓下來,像是隨時都會下雨一般,狂暴的風一陣一陣的刮過,就像是老天爺在發怒一般,讓眾人人心惶惶。
而宮中,卻並不平靜,可以說,已經亂成了一團。
褚冥硯這天一夜未睡,在天還未亮的時候,便醒了,而洪兒卻也跟著褚冥硯起了身,褚冥硯將洪兒藏在馬車之中,兩人竟然是詭異的一起進了宮。
宮裡大半都是褚冥硯的人,又經過褚冥硯提前布置的,自然是不會出什麼意外,褚冥硯現在只能拋卻一切的雜念,來面對眼前即將要度過的難關。
洪兒也是一臉的冷冽,看著褚冥硯堅毅的側臉,輕聲問道:「哥,一定要今天嗎……可是顧姐姐……」
褚冥硯面色不變,如同一張面具一般的臉在洪兒說起顧雲歌的時候,有了些許的裂痕,在洪兒還沒說完的時候,他便毫不猶豫打斷了洪兒,沉聲說道:「不必多說,若是要出手,今天便是最好的時機。」
今天是先皇的忌日,褚冥硯苦心布置了這麼久,也經不起任何一點變數了。他眉眼沉凝,骨節分明的手指忽然向上一揚,便拿起了掛在馬車壁上,許久沒有帶上的鬼面面具,也不言語的給自己帶上了。
洪兒再也看不清楚褚冥硯的神色,便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她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褚冥硯,輕輕點了點頭,朝著窗外看過去。
今天天氣不好,狂風肆虐,烏雲壓城,四處都顯得格外的蕭條,天還沒亮,外面也看不出太陽到底什麼時候會升起來,這陰冷的寒風讓整個皇宮都蒙上陰森森的色調,讓洪兒心裡也沉甸甸的。
承載著兩人的馬車沒什麼壓力的便通過了皇宮的大門,洪兒才剛微微鬆了口氣,便看見褚冥硯忽然直起身子,他帶著鬼面,在這陰冷的皇宮之中便顯得格外的駭人,洪兒不過是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跟著我。」褚冥硯從面具之中傳出來的聲音略微有些沉悶,洪兒也連忙寸步不離的跟在褚冥硯身後,外面守著的侍衛見到洪兒,都像是沒有看到一半,連阻攔都沒有,徑直就讓褚冥硯走了進去。
現在是早朝的時間,一直到這會兒,天邊才有微微的亮光來,褚冥硯帶著鬼面,看不清他真實的情緒,可是通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卻驚人。
諸位朝臣看見褚冥硯身後還跟了個女人進來,都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可是褚冥硯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般,反倒是洪兒有些露怯,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褚冥硯寬大的朝服,才算是微微放下心來。
她面色沉凝,四下看著,按照顧望之和顧清玄的官職今天應該也要上朝的,不過或許因為顧雲歌的事情,兩人都告了假。
沒有在人群之中看到任何一張熟悉的臉,洪兒便更加緊張,她抿著唇垂著頭,不再四下張望著,跟在褚冥硯身後,不言不語的跟著他走到了文武百官最前。
這時候人群之中的喧譁都已經有些壓抑不住了,眾人都在猜測褚冥硯的意圖,只有素來同褚冥硯不對付的丞相大人宋鶴書先給褚冥硯拱了拱手,而後連聲問道:「安寧王這是做什麼?這可是早朝,怎能帶一個女人進來,安寧王置祖宗教條於何地?眼裡還有王法嗎?」
褚冥硯面具上露出來的眼睛空洞洞的,深邃得讓人不敢與之對視,他沉吟半響,因著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讓眾人逐漸都沉默了下來。
等到整個朝廷都安靜了下來,褚冥硯才沉聲說道:「今日是什麼日子,你們可記得?」
也就只有褚冥硯有這種能夠讓眾人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安靜下來的能力,若是換個人,或者換個地點都不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
人群之中短暫的討論了一番,這時候還早,皇上還沒有出來,還有朝臣陸陸續續的往裡走,見到裡面的情況,都一頭霧水的問著身邊人的情況。
「既然安寧王知道今天是先皇的忌日,怎麼還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宋鶴書冷哼了一聲,看著褚冥硯抬了抬下巴,又拂了衣袖,一臉的怒意。
朝堂之上支持宋鶴書的人便都幫著宋鶴書搭腔,宋鶴書見褚冥硯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姿勢沒有反駁,便以為褚冥硯是怕了,便有些洋洋得意,正準備說話,一道亮光出現在眼前,便讓他所有的話都梗在了喉嚨里。
褚冥硯腰間一直別著一把寶劍,那把劍已經很少出鞘了。那是先皇賜下來的尚方寶劍,上可斬昏君,下可斬逆臣,是不用經過齊文軒的同意的,而這柄寶劍,現在卻就架在宋鶴書的脖子上,宋鶴書甚至能夠感覺到,冰涼的刀刃在脖子上的觸感,仿佛隨時都能夠割破他的血管,讓他去見閻王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