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人證

  衛長軍不想再忍，他這麼長時間冷眼旁觀，也不過是想看看公輸立方他們會有什麼手段，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陛下，臣也有些證據可以證明公輸大人所言不實。」

  「哦，你說。」皇帝點頭允許道。

  公輸立方微眯起眼眸看向衛長軍，都到這個地步了，他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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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那日水井坍塌，三十名百姓被埋在井下。但是事後，臣派人挖掘解救，發現三名百姓還一息尚存。臣秘密派人將三人安置在隱秘的地方，將人救活，並且將人帶到了京城，此三人有不同於其他未見真實情況的百姓的證詞要提供！」

  公輸立方和宋承遠俱都瞳孔一縮，看了對方一眼，都露出了一絲驚恐之色。

  「怎麼可能，怎麼還會有活口！」情急之下，宋承遠驚叫起來。

  滿朝大臣都有些疑惑地看向宋承遠。

  「怎麼，宋大人好像不太希望有活口啊？」衛長軍諷刺的道。

  宋承遠自知失態，連忙否認道：「沒，沒有的事，只是這件事你為什麼瞞著我們？」

  公輸立方也質問道：「是啊，衛大人，咱們一同為皇上辦事，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我為何到現在才說？陛下，您宣那三個死裡逃生的百姓來問問就知道了。」

  兩人看到衛長軍如此信誓旦旦的樣子，心裡慌張極了，那三個人不會說出一些對他們不利的話來吧？但是，那些被叫去下井的百姓明明什麼也不知道啊！

  公輸立方給了宋承遠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自亂陣腳，衛長軍也許是詐他們的。

  皇帝點點頭：「那就宣三人上殿吧。」

  活下來的三人，一個是村長的兒子春生，還有兩個是有富和來豐，都是同一個村的，他們當時挨得比較近，都活了下來。

  他們三人傷到了腿腳，還沒有全好，身上還纏著紗布，在衛長安的帶領下，一瘸一拐地走上殿來。

  公輸立方和宋承遠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斷地在想著該怎麼應對。

  作為草民，到金鑾殿上見皇上，他們心情是很緊張的，但是作為死過一次的人，他們的表現又有種堅定和無畏。

  他們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為那麼多死去的同伴報仇！

  他們山呼萬歲之後，皇帝問道：「你們三人如何能死裡逃生，把你們的所見所聞詳細地道來。」

  春生便作為代表說道：「皇上，在要進行引水灌溉的前一天傍晚，工部主事方鳴方大人突然到我們村子裡來叫我們幾個，說讓第二天要下井去安裝引水工具的工人先去現場下井熟悉一番，好第二天不出差錯。他說他是沈大人派來的，我們自然沒有懷疑，就跟著他去了。誰知道下到井裡沒多久，安裝在井裡的木架突然坍塌，把我們壓在了下面。」

  「看吧。就是沈芥的疏忽！」宋承遠迫不及待地道。

  「但是，沈大人卻事先在井裡安裝了一個機關，如果萬一出現坍塌事件，可以救下一些人，剛好我們三個就逃過一劫，只受了一些輕傷。」

  公

  公輸立方瞪大了眼睛，他怎麼不知道沈芥什麼時候在裡面還安裝了一個機關？

  但是他們也說方鳴是受了沈大人的指派去叫他們的，看來他們並不知道什麼真相，於是他問道：「那你們三人說方鳴是沈大人派來叫你們過去的，這不就證實了是沈大人的過錯，雖然他的機關救下了你們三個的性命，也逃脫不了害死其他人的罪責！」

  「公輸大人是吧，您先別急，先聽我說完。我們被壓在井下差不多兩三個時辰，才有人來救，本來還能活下好幾個的，都被耽擱了，聽說是您不准人來救是吧。在那段時間裡，方鳴方大人一開始還沒有死，他在臨死前親口告訴我們幾個，說其實是受了您的指使來叫我們的。」

  公輸立方臉色煞白。嚇得倒退了幾步，指著春生顫聲道：「你，你胡說！」

  衛長安冷笑道：公輸大人，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方鳴方大人可是你的得力助手呀，只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公輸立方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突然發怒道：「不過是幾個鄉野草民說的話，不足為信，而且他們還被衛長軍藏了這麼久，誰知道他給了他們什麼好處才讓他們說這種胡話，陛下，他們的話當不得真呀！」

  皇帝神色晦暗，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衛長軍繼續道：「如果他們的話做不得數，那麼你手下參與挖死屍的人說的話做不做的數呢？」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來人，將莊鵬帶上來！」

  「莊鵬？」這回輪到宋承遠瑟瑟發抖了。莊鵬知道他找那把鉗子的事，被他下毒殺害了的呀，怎麼他也活著，真是見了鬼了！

  莊鵬是被寶山救回來的，也跟春生他們一起秘密被送入京城。

  「陛下，這個莊鵬是宋大人手下的人，他替宋大人找到被方鳴帶下去搞破壞的那把鉗子之後，被宋承遠下毒，想要把他滅口，被謝大小姐救回來的。莊鵬，現在你把誰害的你跟陛下講清楚，將功折罪，陛下會從輕發落的。」

  莊鵬恨恨地看了宋承遠一眼，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一樣。宋程遠不斷地向他使眼色，希望他不要亂說話。

  但是莊鵬已經看透了他的惡毒和無情，要是這個時候還不說實話，不把宋承遠給打倒，那他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於是他向皇帝叩頭道：「陛下，是我家主人宋承遠和公輸大人密謀將那些工人害死的，還把罪責都推到沈大人身上，他們想把沈大人淹死。小人替他們找到方鳴大人拿來破壞引水工具的東西，那是公輸大人做出來的，他們就想把小人給殺了。幸虧衛大人出手相救，小人才撿回一條命來！」

  「你胡說，你說，你收了衛長軍多少好處，竟然背叛你的主人！」宋承遠惱羞成怒，就要衝上去打莊鵬。

  衛長安拿出自己腰間的佩劍擋在宋承遠面前，問他要幹什麼。宋承遠馬上慫了，只能縮回身子，跪倒在地，向皇上喊冤。

  「陛下，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公輸立方和宋承遠兩人勾結在一起，草菅人命，瀆職枉法，請陛下為民除害！」

  朝臣們竊竊私語起來。

  皇帝威嚴的視線掃視全場，最後落在公輸立方和宋承遠身上：「你二人還有何話說？」

  公輸立方也跪倒在地，渾身癱軟，也像宋承遠一樣不斷喊冤，卻再也難以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