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清算

  寶山渾身發冷，實在難以想像，王氏和謝玉蘊竟然能一次又一次突破下限。

  而她從小就認識的世初哥哥，居然也會和她們聯合起來敗壞她的名節，逼她就範。

  此情此景，多麼像她在宮裡目睹的杜文雪倒逼楚王殿下的一幕啊。

  連楚王殿下最後都只能吃下啞巴虧，更何況她？

  要是此番不是玉萍的良心發現，等待她的，將會是萬劫地獄。

  她的神色像冰霜一樣寒冷，玉萍打了個寒顫，只問了一句就不敢問了。

  她和玉萍，沒有理會玉蘊和袁世初的事，直接打道回府。在走到寺門口的時候，王氏派人來攔，被耿威一拳打了回去。

  不知為什麼，寶山覺得心裡一陣陣地犯噁心，就想離她們遠一點，越遠越好！

  

  坐在馬車裡，玉萍覷著寶山的臉色，也擰著帕子一句話也不敢說。

  她腦子裡有點亂，一直在想王氏會如何善後，會不會找她麻煩。但是，她也沒有後悔。

  也不是寶山最近對她多有庇護，她就要報恩什麼的，這只是她權衡利弊後做的選擇。她謝玉萍只是一個以自己為重的自私的人，只有這樣，她才能在這個大宅門裡活得更好。

  試想她要是幫王氏把寶山引過去，順利促成寶山被袁世初玷污，寶山名節被毀，只能嫁給袁世初。王氏和謝玉蘊陰謀得逞，以後在家裡獨大，她就只能仰人鼻息生活，現在寶山可以和她們互相制衡，要是這樣的話，她以後就得對她們言聽計從，肯定很憋屈。

  另外，祖父這麼疼愛寶山，發生這樣的事他肯定會調查到底，王氏又可以把事情推到她頭上，她肯定吃不了兜著走。上次在康平郡主家的宴會就已經有前車之鑑了。

  而現在這樣，王氏就是再記恨她，明面上也不好對付自己。而且，謝玉蘊的事就夠讓她焦頭爛額了，她不一定有時間來對付自己。

  況且，要是大伯父為了維護謝家的名聲，真的讓謝玉蘊嫁給袁世初，那以後王氏和謝玉蘊就是京城裡的笑柄了，哪裡還硬氣得起來，她也不用再怕他們了。至於自己的婚事，只要自己不亂來，讓父親母親去求求祖父，加上寶山的幫忙，她也能嫁一個不錯的人家的，至少不會比謝玉蘊差！

  想到這裡，她就放心多了。

  這回，謝玉蘊完全是作繭自縛。到現在，她就是再傻也想明白了，這個袁世初，還真是一門心思攀高枝啊，這是見寶山沒上鉤，逮到誰就是誰啊。

  王氏一向詭計多端，沒想到也會栽在這種人手裡。袁世初如果死皮賴臉，沒準還被他弄成了也不一定。謝玉蘊那麼高傲的人，要是得跟這種窮小子過一輩子，不知道會不會發瘋，她想想都覺得可怕！

  寶山一路沉默，回到家裡，就帶著玉萍直接到祖父那裡去。

  謝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見到寶山臉色及其陰沉，就問她出了什麼事。

  玉萍此時便承擔起說明情況的責任，她哽咽著把前因後果一一道來，沒有半點隱瞞，也無需添油加醋，就把王氏和謝玉蘊的所作所為如實稟報，就夠謝沂怒不可遏了。

  玉萍不止說了這一件事，還把之前她指使的自己對寶山做的壞事都說出來了。還沒說完，就被寶山制止住了，因為她看到自己的祖父臉色 非常不好，喘息聲都加重了，擔心他氣出病來。

  玉萍識相地閉上嘴，寶山倒了杯水給謝沂。

  「祖父，喝杯茶消消氣，她們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孫女反正也沒事，您就別放在心上了！」

  謝沂接過來喝了一口，冷靜了一下，道：「讓她說完，祖父沒事！你沒事是你運氣好，他們這種行為已經可以說是家族敗類、有悖倫常了，絕對不能姑息！玉萍，你說，我老頭子也不能當睜眼瞎！」

  玉萍想了想，便把說辭放得委婉了一些。

  謝沂聽完，久久不語，但是，放在桌上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良久，他才長嘆一口氣，說出一句話：「身正萬事興，不正萬事休啊，謝家門庭，德行稍微，老朽真是有愧先祖啊！」

  謝沂的語氣滄桑，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祖父，」寶山有些心疼，謝沂又何嘗不心疼他呢。

  祖孫對望，謝沂眼裡流露出深深的愧疚。

  「早知今日，當初真不該帶你回京。」

  「祖父，您別這麼說，阿彌不後悔！」回京讓她遇到了沈芥，她一點也不後悔，並且十分感恩。

  謝沂仿佛看穿了寶山這句不後悔的深意，輕笑了一聲，道：「是啊，不後悔，不痛定思痛，剜除腐肉，謝家將一敗塗地。這些事情，也讓咱們家可以正本清源，除去讓家宅不寧的禍患！」

  「祖父，您，您想怎麼處置？」

  「寶山，這件事，你才是受害者，你想讓祖父怎麼處置，祖父想聽聽你的想法。」

  「我嗎，說實話，本是同根生，我看到謝玉蘊後半輩子過得不好，我也不覺得開心。只是，自從我回家，她們一次次想要置我於死地，所作所為，不但令人寒心，更令人瞠目，謝玉蘊是在繼母的教導下走偏了，我只希望她們以後不要再做壞事，要真正能改過自新才好，我知道這很難，但她們至少也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謝沂看著言辭懇切的孫女，心頭總算得到了一絲安慰。

  「祖父，玉萍也知道錯了，以前孫女因為軟弱沒主見，也做過不少壞事，從今以後，孫女一定謹言慎行，誠心悔改！」玉萍跪下道，她是真的看出，祖父要對王氏進行清算了，自己再不表態，肯定也會被處罰。

  謝沂點點頭：「玉萍，你及時懸崖勒馬，幸而沒有鑄成大錯，況且你也是受人蒙蔽，這次又立了大功，祖父可以對你從輕發落，你今後就在家靜思己過，不要參與大房的事，祖父一定會為你擇一門好親事，讓你安安穩穩過日子。」

  玉萍等得就是最後這一句，她連忙叩頭道：「多謝祖父，玉萍謹記教誨！」

  「寶山，你先帶玉萍去你那邊休息一下吧，你們這一天，也受驚了。這件事，祖父自會處理。」

  「好，祖父，您可千萬不要動氣，要注意身體啊！」寶山擔憂地道。

  「嗯，祖父自有分寸，為這種不肖子孫動氣，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