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診脈

  寶山先朝秦王殿下福了福身子，雖然沒有直視對方，卻也看到對面坐著的男子略顯清瘦，面容有些病態的蒼白，但是眉眼卻十分清秀。

  這說起來，皇家這些公主皇子，容貌都是十分出眾的。

  秦王也站起身禮貌地回了個禮，寶山側身避開不受。

  秦王看著寶山，眼底俱是驚艷，他之前就知道寶山花容月貌，但是近看之下，更直觀地感受到眼前女子明眸皓齒、膚如凝脂，就驚鴻一瞥，他就有些愣住了。

  司馬嫣敏銳地發現哥哥的異樣，忍著笑輕聲咳了一下，司馬弘才回過神來。

  司馬嫣卻在心裡盤算著能不能撮合兩人在一起。他哥哥還沒娶正妃，要是寶山姐姐當她的嫂子，她一定很樂意！

  司馬弘聲音溫潤悅耳：「有勞謝小姐了！」

  「不客氣，不過臣女醫術有限，還請王爺多擔待！」

  「無礙，就當是給小姐練個手也是我這具病弱之身的功德了。」司馬弘雲淡風輕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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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幽默中又帶點自嘲，寶山覺得這個秦王殿下應該也是個仁厚溫和之人。

  寶山打開事先準備好放在屋裡的藥箱，從裡面取出脈枕放在桌上。

  「請王爺將左手放在墊子上。」

  司馬弘依言照做。

  寶山道一聲「得罪了」，就伸出兩指輕輕搭在司馬弘的腕上，眼觀鼻鼻觀心地診起了脈。

  寶山自有醫家的修養，對與一個陌生男子近距離接觸並無什麼忸怩之態，但是，秦王殿下卻有看著寶山出了神。

  女子有著高挺的鼻樑，紅潤飽滿的小嘴，長長的睫毛像羽扇一樣輕輕撲扇著，下巴圓圓的，滑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一頭墨發盤成兩個嬌滴滴的雙螺髻。

  司馬弘看得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有些臉紅地別開頭去看床上的雕花。他其實也不是那等輕浮好色之人，只是他這樣坐著，目光也避不開，像現在這樣避開，又顯得很刻意。

  他雖然因為身體虛弱，更兼處境狼狽，對男歡女愛沒什麼欲望，但是畢竟身份尊貴，見識過的美女也是多不勝數，但像寶山這種充滿靈動之氣的美，還是讓他古井無波的心有了一絲波動。

  司馬嫣坐在一邊，托著腮，左看看寶山，又看看哥哥，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寶山把著脈，自然不知道他們每個人豐富的內心活動，但是，她的心情卻隨著診脈不斷起伏。

  診了好一會兒，司馬嫣見她面色似有疑惑，便著急地問道：「寶山姐姐，怎麼樣？」

  寶山繼續診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司馬弘的舌苔，方停了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王爺，公主，按照當前的診斷來看，跟太醫說的差不多，確實是體虛心力弱，還有咳嗽，肺部也有點問題，似是先天之疾。」

  「這樣啊。」司馬嫣有些失望的樣子。

  司馬弘倒是很坦然地敲了敲妹妹的腦袋：「怎麼，你還希望你哥哥有什麼其他的大病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是啊，公主，王爺的病並不是什麼不治之症，您放心吧。」

  「是嗎？」司馬嫣眼睛一亮，仿佛從寶山的話里領會到什麼隱藏的含義。

  「您的意思是，我哥哥不用每天都被藥吊著，能根治是嗎？」

  「這，臣女也不敢打包票，要是能看看王爺以往的脈案就好了。」

  「寶山姐姐，你放心，我母親已經在想辦法讓你能去太醫院交流醫術，脈案也會給你想辦法的！」

  「謝小姐，脈案的事我們會想辦法，其實，我還帶了些我平常吃的藥的藥渣，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司馬弘道，說著又咳嗽了幾下。

  「你還帶了藥渣？」一時驚喜的寶山忘記了對方是一個王爺，她反應過來後，便有些抱歉地道，「王爺，是臣女失禮了！」

  「沒事，你不用那麼拘束。」司馬弘覺得他更喜歡把她放在平等位置的寶山，便道，「既然我妹妹都叫你姐姐，我們可以以家人和朋友的方式相處。」

  跟司馬嫣可以姐妹相稱，跟你這個秦王可不能。寶山笑了笑，沒有接話。

  司馬弘邊從懷裡取出一個紙包遞給寶山：「這是今天上午的，你要是覺得有用，我那裡還有前些天的，我讓人曬乾收著了，藥方也在上面。」

  寶山接過，倒是對這位王爺的細心有些驚訝，更驚訝的是，他居然能放心跟她說這件事，還把藥渣和藥方帶來給她看。

  「王爺，您，不怕臣女會說出去嗎？」

  「哈哈哈，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相信謝小姐。畢竟，本王也只是怕死，想多活幾年，以本王的資質，也沒什麼大的追求。即便被傳出去，也只是被人笑話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王爺抬愛了。」寶山開始覺得這位王爺不像自己最初以為的那麼簡單了。他說話不溫不火，卻又善打太極，不說所謀甚大，至少很懂得明哲保身。

  寶山也不想深究，宮裡長大的人豈會是不諳世事的。她只想賣二公主個人情，讓她在宮裡行事能方便一些。畢竟她在她手下做伴讀，轉而去投靠皇后淑妃她們，風險太大，也沒什麼必要。

  寶山打開紙封，先是看了看最外面一層紙上的藥方，再把裡面一層的藥渣嗅了嗅，並未聞出什麼異樣。

  「藥渣還請容許臣女帶回去研究研究。」

  「行。」

  「不過王爺，這藥到你手裡，還能留下藥渣，想來一般是不會有問題的。」

  「本王知道，本來這藥是太醫院熬好送過來的，根本看不到藥渣。只是本王每日吃藥也麻煩，所以便央了父皇恩准，讓太醫院把藥材送過來自己熬，才有的藥渣。」

  「原來如此，那王爺都沒再吃過別人送來的藥了嗎？」

  「沒有，最近兩年都是自己熬的。」

  「那熬藥的人可靠嗎？」

  「可靠的，都是從小貼身伺候我的。」

  「寶山姐姐是發覺什麼不對勁嗎？」

  「哦，這倒不是，只是想問清楚一些而已。」

  「哦。」

  三人這會兒在房裡待了也有一會兒了，寶山把藥渣放進藥箱，交給司馬嫣先藏起來，再提著她事先準備好的糕點盒退了出去。

  寶山先他們一步回到清暑殿，說自己剛剛去拿糕點給她們吃。眾人也沒起疑，紛紛開始品嘗她帶來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