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掌控

  「姑娘，那邊如此熱鬧，你不去看看？」

  「他人的熱鬧終歸不是自己的，不看也罷。但若是先生有興趣，小女子就先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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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你這小女娃，我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會去湊那個熱鬧。而且圍棋乃是心靜之物，我豈會是愛熱鬧之人？只不過你這小女娃也不愛熱鬧就很難得了。」

  「大師過獎了。」

  「那咱們開始吧，你先落子。」

  寶山朝何大師點頭還禮，然後便落下一字。

  寶鈴未央一起坐在一邊看寶山下棋。他們這裡四周無人，與旁邊的人聲鼎沸形成鮮明對比。

  在場的幾人並不在意，反而覺得悠閒自在。

  寶山更是專注地投入到棋局之中，與大師對弈自然是妙趣無窮，哪裡還有心情想到其他。

  寶山的棋藝也是不錯的，她的祖父酷愛下棋，她在山陰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陪祖父下幾局。日積月累的，也學了不少技巧。

  寶鈴也是喜歡下棋的。她聚精會神地看著寶山跟何大師對弈，看到精彩處還不由點頭稱讚。過了兩刻鐘，寶山還是不落下風。不僅寶鈴和未央看得豎起大拇指，就連何大師也面露驚喜。

  那邊廂玉蘊已經輸給了宋行之，趙大師給了玉蘊一根五籌的竹簡。

  玉蘊接過竹簡，向趙大師道了謝，又向宋行之行了一禮：「多謝宋公子！」語氣婉轉動聽。

  「不用客氣，謝姑娘，你的棋藝很不錯嘛！」

  「哪裡，跟宋公子相比，還差了很大一截呢！」玉蘊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

  其實她對自己今天的表現也是很滿意的，在趙大師的手下能得到五籌，在一眾女孩子裡也算是很可以的了。

  宋行之對這個女孩子好感倍增。謝家玉蘊他知道的，就是中書侍郎謝益堅的女兒。出生高貴有才華，長得也不錯，是一個很好的妻子人選。娶了她，他父親對自己在仕途上的助力不會小。

  想到這些，宋行之對玉蘊的態度就更加地柔和。

  「謝小姐就別謙虛了，你平時也喜歡下棋嗎？」

  「嗯，我非常喜歡下棋。我家裡有個教下棋的女師傅，我每日都跟她下著玩兒。」

  「原來如此，下棋需要心靜也需要智謀，想必小姐是個才情兼備的人。」

  「不敢當宋公子如此誇獎！」玉蘊心裡樂開了花，看來，這宋公子對她的印象很不錯嘛。

  「你要是喜歡下棋，玲瓏閣每個月初五、十五都有棋會，來參加的人有男子也有女子，你要是有興趣可以過來瞧瞧。」

  「是嗎？那太好了，我正愁一個人在家下棋無聊呢！」

  旁邊的女孩子們對於謝玉蘊跟宋行之聊的火熱的場景，有些嫉妒和不甘。

  宋行之是誰呀，他可是京城裡最有名的幾位世家公子之一。出身鍾明鼎時的百年世家蘭陵宋氏，在太學裡學問都是時常被先生給誇讚的，這次秋闈也極有可能金榜題名。入了仕以後，前途更是不可限量。關鍵是宋家的人長得都很俊朗出塵，這樣的少年，試問哪個貴族少女不喜歡？

  現在居然讓她謝玉蘊先拔得頭籌，吸引了人家的注意力。

  「好啦好啦，這裡是比賽的地方，你們要聊就到外面去聊吧。知道的說你們來比賽，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相親呢！」祝瑾年看不慣謝玉蘊，一臉揶揄地道。她其實是看不太上這個宋行之的。雖然大家都說他長得帥，但是在她看來也不過如此，父親又只是個四品官，有什麼了不起的。

  但是，也只有祝瑾年這個皇后的親侄女，慶國公府的的嫡女敢瞧不起蘭陵宋氏出身的宋行之了。

  玉蘊臉色一紅，一臉芙蓉泣露的模樣道：「祝姐姐，您別取笑我了，人家只是跟宋公子有相同的興趣愛好，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呦，還知道裝柔弱了！」祝瑾年腹誹道。

  「祝小姐，在下失禮了！」宋行之還是彬彬有禮地朝祝瑾年拱了拱手。

  祝瑾年身份高貴，他也是不想得罪的。如果可以，他更想做慶國功夫的女婿，奈何這位小姐從好幾年前起就對他不怎麼感冒，他也只能另外物色旁人。

  「誒，你們快看，那邊居然有個小姑娘在跟何大師對弈！」這時，總算有人發現了那邊的寶山。

  「走，咱們過去看看！」

  眾人紛紛圍攏了過去，宋行之謝玉蘊等人也走了過去。

  這個何大師比趙大師棋藝更厲害，所以他們都不敢上去討教，免得出醜。

  楚王殿下眼尖地發現，這不就是剛才救了自己的那個帶面紗的女孩子嗎？原來她也是來參加宴會的貴女啊，不知道是哪家的。

  玉蘊看到居然是謝寶山，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她也會下棋？不知道棋藝怎麼樣？現在大家都圍著看她，風頭又被她搶了，她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啊，自己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哼，要是學藝不精只得了個一籌兩籌的，看你怎麼下台！

  不過看著棋盤上兩人的棋子已經擺滿了大半個棋盤，也能看出寶山已經接住了何大師的許多回合。再有看得仔細一點的，看清棋路後就發現這個小女孩棋藝不一般。

  於是就有人偷偷地在詢問：「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為何還帶著面紗啊？」

  「她是謝家的大小姐謝寶山。」

  「謝家大小姐，那不就是剛才在那邊跟趙大師對弈的謝家二小姐的姐姐？」

  「對，就是她。」

  「但是怎麼好像之前沒有見過她呢？她的棋藝好像不輸她妹妹，她們謝家人下棋都這麼厲害的嗎？」

  「聽說她是從小跟著謝沂老大人在老家長大的，才回來不久，聽說臉上有傷，所以就戴著面紗了。」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啊，自古才貌不能兩全，內勝於外，你可不能這麼膚淺啊！」

  「我哪裡膚淺了，我只是感嘆上天怎麼這麼殘忍，要對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下手。」

  楚王一一將這些話都聽在耳里。

  這麼多人圍在身邊，寶山覺得聒噪，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時她已然落入了下風，棋局進入焦灼狀態，她真想讓這些人都走開一些。

  心不靜就容易出錯，很快她就敗下陣來。

  「大師，我輸了！」寶山看著被吃了一條龍的棋局，放下棋子攤攤手，無奈地道。

  「小姐已經十分厲害了！」何大師遞過一根寫著八籌的竹簡。

  「哇，居然有八籌，比行之的還要高，真是才女啊！」

  「果然，天妒英才，上天不想讓她才貌雙全。」

  宋行之愣愣地看著這個姑娘，有些不敢自信。她居然棋藝比自己還好！

  謝家大姑娘，他也聽自己的母親提起過，母親早亡，被養在老家。但是她母親出自侯府，應該給她留下了不少陪嫁。謝家的這兩個女孩子都是比較出挑的對象，只是現在看來，還是謝家二小姐更合適一點。

  這個謝家大小姐太聰明了，他不喜歡自己掌控不了的女人。而且，她臉上毀了容，可能有礙觀瞻，這樣的話，她面子上也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