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宋家

  「阿彌啊，這可是我從京城最好的媒婆手裡買的，咱們來看看京城裡都有哪些人家的適齡子弟。」謝沂興沖沖地把冊子攤開。

  「祖父，您買這種東西不害臊嗎？」

  「這有什麼好害臊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事先挑選一下，心裡有個數有什麼不好，難道你還喜歡盲婚啞嫁？」

  

  「好吧。」寶山覺得無法反駁。

  「你看定遠侯家的嫡次子，今年十七歲，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就是聽說被他母親寵的比較驕縱，也不愛讀書，喜歡走馬鬥雞，這樣的不行。」

  「再看這個，劉翰林家的長子，今年及冠了。因為一心埋頭苦讀到現在還沒娶媳婦，今年要下場考進士，學問是有的，但是聽說讀書讀得有些愣愣的，就是那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嗯，這種也不太靠譜，而且年紀也有些大了。」

  「還有這個，鎮國大將軍的侄子衛長武。此人武藝高強，十五歲在禁衛營時就斬殺過刺客。但是性格比較冷肅，沒人敢嫁給他，這樣武將家庭的人好像也不太適合咱們，算了。但是他的堂弟衛長軍，就是跟沈芥在一起讀書的那個，咱們走的那天見過一面的，他是你表姐寶鈴的未婚夫，是我的准孫女婿。聽說他在京城太學讀書的時候常常惹是生非，他父親就把他趕到安陽這邊的宜山書院讀書。你姑母也是胡鬧，跟將門訂個娃娃親，人家的男子是上戰場殺敵的，多危險呀，退也沒法退了。」

  「噗，阿翁，照您這樣說，好像很難有人能配得上您孫女了！」

  「怎麼會，阿翁只是實話實話。還有呢，你別急，這個就不錯。阿彌，你看看這個！這個嘛，爺爺覺得不錯，他家裡也剛好想要給兒子議親，也在相看人家。」

  「宋家的？那個出過太傅的宋家？」寶山問道。

  「對，宋家跟咱們家一樣是書香門第，清流世家。」

  「宋行之？」

  「對，他的父親是尚書右丞宋承遠，官位比你父親低了一級。這個宋行之在太學讀書，聽說讀的不錯。在京城士林中還有些名頭，只是不知人品怎麼樣。」

  「還有宋承遠的哥哥宋承先是大學士，翰林院待詔，陛下的詔書都是他起草的，聖眷隆重著呢！」

  提到宋承先，謝沂突然頓了頓，想起了沈芥。要是沒有烏七八糟的事，沈芥現在也是鐘鳴鼎食之家尊貴的公子哥。宋行之謝沂還不認識，別人再怎麼誇他，他也沒有眼見為實。但是沈芥這孩子他可喜歡得緊。

  「要是，」

  「祖父，您怎麼了？這宋行之就得您如此看重，您都看呆了？」

  謝沂回過神來，笑道：「那阿彌喜歡什麼樣的？」

  「我也不知道，祖父，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每個人都有缺點，要是咱們就這樣挑揀的話，肯定會覺得很難找到合適的。也許，還是要看緣分吧。畢竟哪個女孩子對意中人的幻想都是完美的，要找到完全符合心中想法的人應該很難吧。但是我覺得人品好是第一位。」

  「阿彌看問題看得很透徹嘛，祖父也是這樣想的！只要人品好，家裡長輩和善，家世也過得去，那這段婚姻一般也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但是人品好壞卻是最難判斷的。」

  「那祖父就給你找那家裡人口簡單和睦，親戚好相處的。等到了京城呀，會有很多宴會能夠讓你們互相認識一下的。你可仔細留心，早點找到屬於你的緣分！」

  「哎呀，阿翁啊，我最討厭參加這些目的不純的宴會了！」寶山哀嚎道。

  「嘿嘿，阿彌呀，祖父跟你說，其實祖父年輕時也不喜歡參加這樣的宴會。可是還是被你曾祖母逼著去了，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寶山覺得她的祖父語氣中還有些小得瑟。

  「我就在那宴會上遇到了你祖母啊，那種感覺真的就是，於千萬人中，得此一人，便從此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了！」

  「原來祖父是來秀恩愛的呀！」

  「所以阿彌呀，有些事情你不必抗拒。你去做了，也許反而能夠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