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細作

  「你以後不要跟著我了，我不想要對主子的事情指指點點的下人。」

  裴棠梨雖然也不想說這麼重又難聽的話，但陳沉是沈小七的人，她始終要和他們劃清界限。

  現在不傷陳沉的心，以後被監視的時候可有她受的。

  「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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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沉從來沒有聽見過小姐如此冷漠的聲音，從前就算他犯再大的錯誤，小姐也不會對他發脾氣。

  有的時候他甚至有一種，真的是小姐的朋友而非下人的錯覺。

  他有些無助地看了沈小七一眼，發現沈小七也一臉茫然。

  「小姐......」

  「下去！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裴棠梨的世界裡沒有主子和僕人的概念，所以也實在是說不出「你這樣的人」這般傷人的話來。

  劃清界限也不一定要傷人自尊，最起碼自己心裡還是要過意的去的。

  陳沉也不敢再說話，只好悶聲退了下去。

  「阿梨，你怎麼了？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沈小七也有些害怕了，生怕下一個陳沉就是他自己。

  這樣怯生的樣子若是讓旁人看見了，那當真是要驚掉了下巴。

  眼前這個在意一個女人情緒的人真的是叱吒風雲的殘迴宮宮主嗎？

  「陳沉他太嘴碎了，實在是讓人心煩。」

  裴棠梨編了一個實在卻又不怎麼傷人的理由。

  「以後還是把陳沉留在你的身邊吧，這三年來我獨來獨往慣了。只是之前知道是你的好意，所以也一直忍耐了下去。」

  「也好。」

  對於陳沉嘴碎且聒噪這一點，沈小七深有感受。

  「那以後就讓元嘉陪著你。」

  「元嘉我也不要。」

  沈小七眯起了眼睛：「為什麼？」

  裴元嘉的來歷沈小七是最清楚不過的了，現在裴棠梨的這個態度，難不成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你這三年不是都是元嘉陪著你的嗎？又何來的獨來獨往？」

  「元嘉在我的悉心教導之下，只會些三腳貓功夫。我帶著她，就猶如帶著一個累贅，不如我自己一個人逍遙自在。」

  「你現在不也是三腳貓功夫嗎？」

  「......」

  「照你現在的能力，還沒出去兩天就要出事了。」

  「......」

  裴棠梨選擇保持沉默。

  沒辦法，沈小七說的都是大實話。

  「阿梨，這幾天你還是讓陳沉跟著你吧，也好保護你的安全。」

  裴棠梨只猶豫了一下，發現自己又掉進了沈小七的圈套里。

  「不行不行，我馬上就要成親了，若是整日跟一個男人待在一起，豈不是叫人笑話。」

  「你竟還在意這些。」

  「我當然在意，除非你把陳沉閹了，我就答應讓他跟著我！」

  裴棠梨越說越激動，站在門外偷聽的陳沉只覺得胯下一疼。

  沈小七：「也不是不行。」

  陳沉沖了進去。

  「小姐，其實我喜歡的一直都是男子。」

  「......」

  陳沉真是豁得出去。

  陳沉：那不然呢？被你閹了嗎？

  「陳沉，別說這種沒用的話。」

  「你若是真的拿我當你的主子的話，是不是應該願意為了我做任何事情？」

  陳沉連連點頭，卻又在想到今後悲慘生活的時候連連搖頭。

  「算了，我不喜歡你這樣不忠心的人。」

  裴棠梨打定了主意，絕對不給沈小七任何監視她的機會。

  在身邊一直沉默的沈小七突然開口。

  「陳沉，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這兩天你跟在小姐的身邊忙前忙後，連我交代給你的事情都還沒有完成。」

  裴棠梨長舒了一口氣，沈小七並沒有放過這細微的動靜。

  陳沉一臉蒙圈，並不知道沈小七究竟在說什麼。

  沈小七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

  「比如說，我讓你放火燒了蒔花閣，為民除害的事情......」

  「火燒蒔花閣？沈小七，你瘋了吧！」

  裴棠梨強忍著要給沈小七兩拳的衝動。

  「她們雖然是風塵女子，但是走上這條路也不是她們自願的，所以說你不能就這樣一竿子打死所有人......」

  「她們販賣大量低俗的話本子，嚴重影響了世人的身心健康，是不正之風，我這麼做只不過是要銷毀掉那些害人的話本子罷了。」

  「至於那些女子嘛，我把她們直接交送給朝廷的話，她們應該是落不得什麼好下場的。」

  「不過，這也是她們罪有應得。」

  裴棠梨一把拉住了沈小七的手臂。

  「那要是我很喜歡那些話本子呢？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做？」

  沈小七斜睨了她一眼，不假思索：「那更得燒了。」

  「......陳沉，你還是跟在我身邊吧。」

  裴棠梨將碗筷摔在桌子上，直接反抗。

  「我這幾天出門晚上都要夜宿在蒔花閣里。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和她們店裡的老闆娘破有交情，恨不得立馬拜把子做一生一世的好姐妹。你若是要燒的話，就連我也一起燒了吧。」

  沈小七沉默了許久，坐在那裡矜貴得不似凡人。

  越是在這種時候，裴棠梨越是容易沉溺在沈小七的美貌之中。

  「只要你讓陳沉留在你身邊保護你，什麼都好說。」

  「只不過先說好了，若是你又去看了那些話本子，等你回來之後我定要將蒔花閣燒得一乾二淨！」

  裴棠梨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兩聲。

  「好哇，那你就讓陳沉好好監視我好了。」

  陳沉保住了自己的幸福，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時裴元嘉又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宮主大人！樓里的人來稟告，說他們在樓里抓到了一個形跡可疑的人，他穿著夥計的衣服，怕是別的地方來的細作。」

  裴棠梨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手指緊緊地抓著桌子的邊緣。

  「剛才打鬥間，他們將人打了個半死，現在正在院子裡等您過去呢。」

  打了個半死？

  裴棠梨心頭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凝聚在眼前。

  「沈小七，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裴棠梨強作鎮定，不停地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不可能......溫時不可能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