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學到了

2024-09-01 02:22:25 作者: 離離原上譜

  「這個溫祺,竟然敢叫我的手下去替他做事。」沈小七雙手背於身後,不怒自威之狀讓人不寒而慄,額角好似是因為憤怒而有青筋凸起,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層烏雲中,叫人不敢靠近半分。

  「我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齊逢湫笑而不語,不禁感嘆現在殘迴宮人人演技高超,不開個戲班子可真是太可惜了。

  「沈小七,你自己給陳沉安排了太監的身份混到人家身邊,人家是被蒙在鼓裡的監視對象,用一下怎麼了?」

  

  崽種,敢罵老娘的乖兒子!

  罵完沈小七後,裴棠梨莫名地覺得一陣舒爽,昨天晚上真是沒白來一趟,再也不用受制於人的生活簡直太美妙了。

  不過沈小七是如此的老奸巨猾,雖然短時間內不會對她作何暗算,但是保不齊是另有所圖、故弄玄虛。

  裴棠梨雙手叉腰、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哼,等尋完解藥回來她就苦練武功,偷偷卷死沈小七!

  「也不知道當初說去尋仇的人是誰,現如今連罵都罵不得了。」

  齊逢湫真是站著看熱鬧不嫌腰疼,一句話讓裴棠梨心虛地結結巴巴。

  「我...我這是...那個就是,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這事兒本來就不能怪溫祺。」裴棠梨思索良久,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定是有人想要溫祺的性命,所以先從他身邊的太監下手,這蠱毒會不會傳染人啊?」

  傳染?這蠱毒還是可以傳染的嗎?

  齊逢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正想要取笑裴棠梨幼稚如三歲孩童的想像力,就被沈小七篤定的聲音打斷。

  「沒錯,此蠱會傳染。」

  裴棠梨沒料到自己竟能一猜即中,「啊」的一聲不停拍打著身上的衣物。

  「完蛋了完蛋了,我剛才碰了陳沉,我肯定也中招了。元嘉!元嘉,別愣著呀,趕緊拍走!拍走!」

  裴元嘉立刻驚慌拍打衣物,兩人頓時亂成一團,你拍拍我,我拍拍你,一個是真的害怕,一個是真的配合。

  齊逢湫想笑,但理智告訴他還是不要笑得好,摺扇抬高恰好遮住口鼻,細長如明月溝渠的眼尾微微上挑。

  「不過我已經封住了他的穴位,只要不在他身邊超過一個時辰,是不會被傳染上的。」

  沈小七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裴棠梨看不到的眼眸深處,儘是寵溺與驕傲。

  是的,為他家阿梨怕危險會自己拍衣服而感到驕傲。

  「你不早說。」

  裴棠梨這才如獲大赦,停下手裡拍打的動作,回頭看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陳沉。

  「他一定很難受吧。」

  她之前只在志怪靈異小說里聽到過「巫蠱」「蠱蟲」這樣的字眼,聽起來既可怕又遙遠,方才陳沉那翻吵鬧,她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可怕的東西。

  陳沉真是太可憐了,天天兩班倒,工資又低還危險,又沒有五險一金,真是太可憐了!

  「陳沉雖只是殘迴宮如雲高手裡不算多重要的下屬,性命攸關時刻卻能得到宮主的垂憐,願意為他一人舍上下如山事務親自去尋求解藥,陳沉這輩子能有這麼一個有情有義、不以身份論高低的主子,真是他三生三世都修不來的福分。」

  不過聽元嘉這麼一說,沈小七算是有良心,甚至說得上是有情有義的老闆了。

  沈小七在裴棠梨心中的形象,終於陽光了一二分。

  「陳沉也算是同我多年出身入死的兄弟了,我怎麼忍心看他去死?」

  沈小七十分滿意裴元嘉的說辭,果然最懂女孩子還得是女孩子,阿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看來挑選裴元嘉去到阿梨的身邊,真是一步絕佳的棋。

  「齊逢湫,你笑甚?」沈小七斜睨笑得花枝亂顫的齊逢湫,不悅道,「你最墨跡了,安排好車馬行李了嗎?」

  「可別耽誤了陳沉的性命。」

  「那自然。現在就能出發。」

  「等一下!」裴棠梨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事情要交代,「元嘉,此行挺危險的,你就留在這裡吧。」

  說著,她從袖口中掏出一張捲成圓筒的字條,放到了裴元嘉的手上:「我不是跟你講過康嘉年的事情嗎?我怕是看不到做弄他的那天了,到時候你就照我紙條上的做。」

  此去往返估摸著要半月,肯定是來不及處理康嘉年的事情了,不過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換誰去做都是一樣的。

  「知道了,小姐。」裴元嘉許是擔心裴棠梨的安慰,又或許是覺得要許久不見她家小姐了,眼眶一下紅了起來。

  「元嘉,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這下可怕裴棠梨心疼壞了,直接霸氣地將裴元嘉摟進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柔聲安慰。

  裴元嘉柔弱地倒在裴棠梨的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雙臂緊緊地環著她的纖腰。

  「......」沈小七臉上仿佛有三道黑線划過。

  早知道還不如不安排她去阿梨身邊,如此親近、如此親昵、如此相親相愛,真真是羨煞沈小七啊。

  第一步,紅了眼眶,眼角含淚;第二步,柔弱抽泣,堪堪倒入懷中;第三步,趁機環腰,緊緊依靠。

  好的,學到了。

  沈小七默默在心中記下要領,以備不時之需。

  「我們先走吧。」

  眼不見心不煩。

  ......

  「要想富,還是得先修路。」

  馬車一路向南行駛,自從出城後地面瞬間變得崎嶇不平,一顛一顛地快要將她進肚的鴨脖全都都顛出來。

  「師父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坐有坐相嗎?」

  沈小七實在看不下去去裴棠梨清奇的坐姿,常年作為兄長的他忍不住出聲制止。

  「不知道,我這不是坐,是在探索身體的奧秘。」

  裴棠梨蹲在地上,緊緊扶著與鼻尖齊平的軟塌。

  早知道不炫那麼多鴨脖了,給整消化不良了。

  不知道這路上有沒有服務區啊?

  裴棠梨艱難起身,半跪在軟塌上撩開布幔向外望去。

  荒涼的山間小路,四周望去除了樹還是樹。

  「你到底怎麼了?」

  沈小七一臉不解,緊蹙的眉頭昭示著他對裴棠梨的不滿。

  至少在裴棠梨眼裡是這樣的。

  「我...我只是...」

  話未說完,她的肚子突然咕嚕作響。

  「呦,打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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