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試探

  「我明早去歐洲出差，半個月後回來。」

  聽到裴政說明早要出差，商錦瑟的第一反應不是衣服該怎麼辦，而是裴政這次要出差這麼久，那她還怎麼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空氣靜默了一晌。

  「說話」商錦瑟遲遲沒有出聲，裴政敦促，可能是天生習慣了掌控，低沉磁質的男音帶著明顯的命令口吻。

  這聽在商錦瑟耳朵里則是認為裴政不耐煩了，她急忙解釋：「我現在不在學校，等我趕到學校大概一小時後。」還沒有師傅接單，商錦瑟其實不確定一小時後能不能趕到學校。

  沉默幾秒，商錦瑟繼續打著商量：「實在不行我半個月後再去你那拿吧。」

  「兼職？」裴政冷幽幽問。

  「不，不是，我在外面有點事，馬上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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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裴政過分冷靜的話讓商錦瑟不由懷疑難不成他還要來接她。

  很快，商錦瑟就把這種想法驅散掉，只是對於裴政的問話，她不敢有所隱瞞，男人的洞察力何其明銳，她深知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她根本隱瞞不了。

  商錦瑟據實已告：「我今晚來商家有點事，很快就回去了。」

  「叫到了車？」

  「叫到了，司機很快就到了。」商錦瑟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著謊。

  「商錦瑟，你騙鬼呢！」不等商錦瑟反應，冷幽幽的男音繼續傳來，帶著不容忤逆的味道：「等著。」

  但是電話一直沒有掛，從聽筒里，商錦瑟能明顯聽到裴政那頭在掛擋調頭。

  這才後知後覺過來：「裴大哥，你真要來接我？」

  「嗯」

  「可是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哪？」商錦瑟潛意識還是怕麻煩他。

  按理說這種送上門和裴政相處的機會她就該緊緊抓住，但此刻的商錦瑟顯然想不到那麼多，到底感情經歷一片空白，引誘男人的手段還過於稚嫩且笨拙，壓根想不到那麼多彎彎繞繞。

  「你麻煩我的事還少了！」裴政語氣頗為玩味。

  商錦瑟抓緊手機，有些怯怯，沉默幾秒開口：「...那謝謝了。」

  「電話別掛，有任何情況及時告訴我。」

  經裴政一番提醒，商錦瑟咕嚕咕嚕轉著大眼睛往四周瞧了瞧，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心裡頓時隱隱發毛。周圍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幢豪宅別墅，在深夜的山腰上顯得尤為孤寂冷清。

  路燈昏黃，沒有一個人影。

  這種無聲的寂靜和黑暗很考驗人的承受心理。

  手裡的電話儼然已經成為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商錦瑟沒話找話：「裴大哥，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學校了？」

  「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想擠總是會有的。」裴政不以為意，淡淡說道。

  但就是這樣一句平常的話讓商錦瑟開始胡思亂想，裴政他是什麼意思，他這是對她有那層意思嗎？不然他這種恨不得將時間掰開了揉碎了用的大忙人怎麼願意擠出時間專門給她送衣服。

  他想，他才願意擠時間！

  所以他對她一定是有意思的對吧！

  商錦瑟立即順杆上爬：「裴大哥，你覺得我怎麼樣？」

  「什麼你怎麼樣？」

  「就是我...你覺得我適合做人女朋友嗎？」

  「怎麼，你有喜歡的人了？」對商錦瑟少女懷春的提問，裴政下意識蹙眉，聲音也跟著冷了幾度。

  商錦瑟支支吾吾：「是...是有好感的對象。」

  「誰？」得到肯定的答案，裴政的聲音越發陰沉疏冷，仿佛只要商錦瑟敢說出那男人是誰，他便要當場擰斷那人的脖子。

  商錦瑟一門心思都在想該如何引誘裴政成功，根本沒有聽出裴政語氣里的危險，她繼續試探的問道，卻也是迫於裴政強大的氣場結巴了一句：「我....我，你先告訴我我怎麼樣？做人女朋友還合格嗎？」

  商錦瑟暗訕差點被裴政帶到溝里去，還好她反應快。

  「小屁孩一個！」裴政冷嗤。

  「我都十八歲了！」商錦瑟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個調，強烈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也知道你才十八歲，談戀愛急什麼！」裴政冷言嗆了回去。

  嗆完後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有些失態，他不由擰眉，這種情況在以往從來沒有發生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和商錦瑟拌嘴所為如何。

  近一分鐘沒聽到商錦瑟的聲音，裴政下意識放緩了語調：「生氣了？」

  「沒有」商錦瑟踢著腳下的石子，聲音里都是悶悶不樂。

  聽出商錦瑟語氣里的低沉，裴政放緩放柔語調：「沒有不讓你談戀愛，只是你現在還小，不用太著急。」　到底還是怕商錦瑟不開心，裴政繼續讓步，「有喜歡的也可以談著。」

  絲毫沒注意到說完最後一句話他內心有些空落落的。

  「真的嗎？」得到肯定的回答，商錦瑟面上頓時死灰復燃般，很是雀躍。

  「嗯」裴政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捏了捏眉骨。

  本以為這個話題就此結束，商錦瑟卻是繼續問這問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喜歡的那個人年紀比較大也沒關係嗎？」

  「比較大是多大？」裴政蹙眉，為商錦瑟的得寸進尺。

  「呃......應該也就和你一般大。」商錦瑟有些支吾。

  和他一般大？

  裴政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沉的能滴墨：「是誰？」

  霸道強勢的口吻讓商錦瑟下一秒差點就說出答案，好在及時剎住了車。

  現在還不是一股腦說出來的時候，商錦瑟不敢直接說自己對裴政有想法，她怕裴政以後都不理她了。

  但又迫切想知道裴政內心的想法，她在試探邊緣反覆跳橫：「如果我說是你，你信嗎？」

  聽筒裡面有幾秒的沉默，夜深人靜的時分，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商錦瑟緊張的捏緊手機，放輕了呼吸，豎起耳朵聽電話，像是受刑的犯人等待臨終宣判那般緊張。

  緊張沉默的氛圍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長，終於聽到裴政冷冽的嗓音開口：「商錦瑟，我是你長輩！」

  嚴肅冷戾的語氣，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提醒和敲打，商錦瑟知道裴政生氣了，在裴政眼裡，喜歡一個差點成為自己四姑父的男人， 這是極度逾矩的行為，是不被世俗所接納的吧！

  商錦瑟卻不甘於此，也從沒覺得哪一天自己真和裴政在一起有什麼不被接納的，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親緣關係上的羈絆，他算她哪門子的長輩！她倔強的擰起秀氣的眉，小聲咕噥：「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