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我曾在井底，然後斬了天再飛

  魔聲激昂，蘊含無限狂喜，畢竟他們被堵在輪迴的盡頭已經不知道多少歲月了，仙王不允的前提下，哪怕魔道已然可以比肩仙道，他們也始終回不來。

  不過，道消魔長的天數，終究是降臨了！

  但沒讓他們開心多久，便聽此間猶如天地主角的方某人，如是說道：「誰說我要入魔道了？我這是自在之道！」

  這語氣認真，那神情也認真，就仿佛這是一件真得不能再真的一件事。

  只不過，援手方晉宇的始祖魔仙卻是沉默了。

  要不你聽聽你在說什麼？

  若非是這個時候不太合適，這幾位始祖魔仙肯定要來一句，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裝！

  更何況，都到了這個時候，這番鬼話哪怕說得再認真，也是沒人信的。

  若非喚魔之聲的出現，那些不知道多少年不曾顯現真身的古老上仙，又怎麼會突然出手呢？

  而且還只是為了阻止一位真仙修成「天上仙」之境！

  

  當年只是魔道甦醒，便讓青尊仙王消失了漫長的一段歲月，直到最近才再次出現。眼下要是真出了一位魔祖，那豈不是要讓那幾位仙王都一起不見了蹤影？

  而這，也正是會有八位古老上仙接連出手的根本原因！

  實在是當年的魔道甦醒之象，過於叫人驚悚了！

  不過，援手方晉宇的始祖魔仙，終究是沒能再說什麼，因為那扇門又突然出現了，還把他們都給關了回去。

  而也在這時，方晉宇踏過了那一道對於仙域眾多仙境來說，堪稱天塹一般的鴻溝。

  一時間，天地間響起了悠揚滄桑的古老仙音！

  那是太古仙音。

  為天地規則所化，沒有實體。雖這不是有常至寶，但在某些方面，其實與有常至寶也是相差無幾。

  而只是仙音自然是不夠的，是以又有一晦暗古琴顯化天地間。

  這是一件有常至寶。

  為天地自發形成的有常至寶，甚至有可能是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件有常至寶！

  因為其有常序列，達到了「道一」的層次！

  而這件有常至寶此時顯化的目的，自然是來祝賀方晉宇！

  就是在至寶古琴道賀之時，有魔氣在不斷翻滾，化作蒼生臣服的景象，這似乎是在預示和印證著什麼。

  不過，這仙域的眾多仙境，這會兒卻都無暇關注發生在天際的這一幕異象，因為在方晉宇修成「天上仙」之後，無論這些仙境所修的是什麼道，此時都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就仿佛他們身上，都突然之間出現了一座沉重無比的巨大山嶽般！

  對此，他們其實並不陌生，這是踏足「天道之上」之象！

  只不過，在以往的時候，從未有任何一位踏足「天道之上」者，能夠給他們帶來如此強烈的壓力。

  這讓眾多仙境心中駭然之餘，也不免眼中起了些許陰霾。

  方晉宇，你還說你不是魔祖？

  ……

  不過，這還真不是方晉宇踏足「天道之上」造成的，因為他在突破之後，忽然聽到了某個小丫頭的聲音，於是他就循聲而去。

  那是一個不可言之地，似乎是亘古永恆，一切變化在化作不變。自然，也隔絕了方晉宇與外界的一切聯繫。

  此處，便是某個小丫頭曾說過的仙域永恆最深處！

  不存在空間，也不存在任何色彩，只有一片混沌虛無，不過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一玉碟高懸其上，盡顯無盡造化生滅之道。

  而在這玉碟中，此時正有四道殘影若隱若現著。

  「已經有四縷道之印記了？」

  方晉宇見狀，不免有些驚訝。

  不過，旋即轉念想到仙域存在年月的久遠程度，他便又一下子釋然了。

  一個連無量量劫都沒資格用來當做時間計量單位的地方，莫說是與他一般，能夠到達這等境界的存在，就是那仙王存在，都有好幾位呢！

  所以，這也沒啥好大驚小怪的！

  於是，方晉宇沒做猶豫，他直接便將自身的一縷道之印記留了上去。

  畢竟某個小丫頭說了，他只有這樣做，才能真正破開萬道的壓制，從而成功踏足「天道之上」，具備他日證仙王的潛力！

  「四位道兄，請了！」

  方晉宇不忘打一聲招呼。

  許是這一聲招呼有用的關係，當他的那一縷道之印記烙上去時，其中三縷模糊的道之印記，瞬間便是消散了。

  而沒有消散的那一縷，也往一邊挪了挪，給方晉宇這一縷道之印記留出了大量空間。

  「多謝，多謝！」

  方晉宇沒有多想，他以為是那四位「道兄」有所感應下，照顧他這一個「後進末學」。

  而在他那一縷道之印記占據了大多數空間後，方晉宇一下子便感覺到有些不同了，他這一瞬間似乎是掌控了整個仙域，恍惚間，他更是感覺到自己的雙眼，在這一刻似乎是化作日月，髮絲隨之散落為諸天星辰，血液在奔流成滔滔江水，脊椎則是撐天而起……

  那一道道天規，在這一刻，竟然對他而言，都沒了秘密可言！

  只不過，這個時候雙眼中突然出現的些許異樣，卻是讓方晉宇顧不得體會這一番奇異無比的變化。

  卻是這時，一直沒什麼變化的「+1」天賦，第一次有了變化。

  一個奇妙虛幻旋渦在形成。

  這個旋渦沒有存在多久，下一瞬便直接破碎，然後出現在方晉宇面前的，是一扇門。

  一扇無比古老且破舊的門。

  像是那鄉野之地，一座被廢棄已久的茅草屋的柴門。

  門上斑駁痕跡無數，仿佛是那蟲蛀。

  於是，方晉宇下意識地推開了這扇門，然後他就看到了門後的景象。

  「這是……傳道之門？」

  方晉宇恍然，而這時他眼前的異象消失，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連帶著還有他剛才掌控了整個仙域的錯覺。

  「傳道之門後的景象竟是如此奇妙，一切都是那般不可思議。」方晉宇還在回味，而哪怕到了他這等境界，對於傳道之門後的景象也是不禁生出嘆為觀止的念頭。

  不過，感嘆歸感嘆，方晉宇卻是半點都沒有想去傳道之門後看看的想法。

  因為那個地方，雖奇妙，但也「微妙」得很啊！

  方晉宇估摸著，哪怕是仙王去了，都很有可能第一個念頭就是馬上離開。

  這倒不是說傳道之門後存在什麼危險，而是那個地方，非常、非常、非常地「微妙」！不可提起，亦不可念叨，甚至最好不要記住！

  「不過，傳道之門的碎片都散落開來了，想來也沒人能去了吧？」

  方晉宇這般想著，便是離開了這個仙域的永恆最深處。

  他一步踏出，卻是沒有出現在仙域。

  因為他直接去往了過去。

  不過並非是仙域的過去，而是界海的過去。

  本無實際存在，只是一個概念的時間，此時任由方晉宇把玩在手掌中，應他的心中念頭，帶著方晉宇直接回到了界海的數萬年前。

  那個時候，方晉宇還沒飛升，也還沒離開九荒，甚至不知道天靈門外的天地，到底有多大！

  這是方晉宇想到回到自己穿越之初，看看他到底是怎麼穿越的，然後挑選一個合適的時間點，將他的過去永恆真我，給凝聚出來。

  界海一年，仙域一日。

  方晉宇這一次穿越過去，連帶著一起穿越的，還有仙域的時間。因此，那時間長河中，瞬間出現了一道接著一道的漣漪，然後向著過去未來不斷傳遞出去。

  「過去永恆真我？也罷，我還是走一趟吧！你若不為魔祖，我自然犯不著來阻你，要怪你就怪你被魔道選中了。」

  「魔道諸般劫！我可是早就受夠了！而立下魔道諸般劫的你，當得起該死二字！」

  一道聲音，也隨之從未來傳來。

  這是未來的一位「天上仙」，雖然不古老，但他的實力也是極為強大，因為他曾為奉族生靈！

  在仙域的未來，奉族生靈已然從陰間走出，並成功復活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代價。

  生於道之前的跟腳，被抹除乾淨！任何與奉族有關的記憶，也都被斬得一乾二淨。唯一能夠記得的，便是自己曾是奉族中的一員。

  不過，即便是這一點，也得修煉到了「天上仙」之境，才能知曉！

  而這，也是這一位想要逆流時間長河，來阻止方晉宇凝聚過去永恆真我的未來「天上仙」，其心中的半數底氣所在。

  至於另一半……

  卻是他認為，自己如果真的與魔祖交手，自會有人來助他一臂之力的！

  不是沒人敢反抗魔祖，而是缺個帶頭的！

  畢竟，修成「天上仙」，卻還沒凝聚過去永恆真我的「天上仙」，雖然已經掌握了天規，但是與其他的「天上仙」相比，卻是還沒能真正做到因果不沾！

  這一點，其他生靈不知也不明，可身為「天上仙」一員的他，卻是清楚無比！

  而隨著這一位未來「天上仙」有所動作，果然如他所料，又有其他的「天上仙」跟著逆流時間長河。

  畢竟，魔道糾纏於仙、佛兩道之中，無論修行仙道法門，還是佛道法門，最終都難逃心魔劫、外魔劫、因果魔劫、破戒魔劫、欲相魔劫……這一系列魔劫的糾纏。

  不知有多少修士，被這些魔劫給逼得清心寡欲，淡漠名利。然而，還是有那被一時貪念蒙蔽了心智的，以至於墮入了魔劫中，自此一去不回。

  未來的「天上仙」，基本上都有那麼一兩個墮入魔劫中的至交好友。

  更有甚者，還是往日情人。

  這讓這些未來的「天上仙」，如何不恨那諸般魔劫的創立者！

  ……

  方晉宇還不知道會有未來之敵要來狙擊他，他此時正略有些困惑，還有些茫然地看著前方。

  他逆流了時間，來到了那個他還是練氣境小修士的時間點。

  他甚至都看到了這個時候的辛芊芊。

  然而，見鬼的是，他卻看不到自己是怎麼穿越的。因為再往前一點點的時間，非常徹底地消失了！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大片的時間斷層！

  「這一時間斷層，定然是連仙域的時間線也都覆蓋了的。那麼青芙這個小丫頭，是怎麼躍過這個時間斷層的？」

  方晉宇大為不解，那個小丫頭是「天上仙」，他現在也是啊！

  不過，要讓他找那個小丫頭去請教，方晉宇又有些開不了這個口，畢竟他也已經是上仙了啊！

  這臉，是時候多多少少要一點了。

  更何況，他還有「+1」天賦！

  在他修成了心心念念已久的「天上仙」之境後，這「+1」天賦便又再進一步，為他解鎖出了更為強大的「功能」。

  見道知源！

  「區區時間斷層，還能難倒我？」

  方晉宇一臉的自信，就差再歪嘴一笑了。

  而就在方晉宇在這邊參悟時間斷層的時候，那些個來找他的未來「天上仙」也已經逆流時間長河過來了。

  只不過，他們雖然此時也在界海中的九荒，但所看到的，是一片荒蕪，莫說是人，就連生靈都還沒有出現。

  「魔祖青帝，起於微末，本為界海凡間一卑微生靈，拜入九荒天靈門修行……」這是有一位未來的「天上仙」，在說著方某人的傳記。

  據說，這是由一位陪伴在魔祖身邊，疑似為魔祖侍妾的女人所記錄。

  之後又被那位魔祖認可，可謂是真實度極高！

  可現在，他們怎麼似乎來早了？

  此時到來的幾位未來「天上仙」，不由面面相覷，卻是都很不解。因為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按理來說，要是鎖定了過去的某一個時間段，那麼沒理由會逆流出錯！

  「諸位大可自信一點，你們沒找錯。」

  這時，有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這幾位「天上仙」前方，只見其身影模糊，不見面容，只能隱約可見其身側飛著一枚黝黑的小印章。

  「只不過因為我的誕生，導致時間斷層出現的太多了，這才使得諸位跑錯了……」

  那道身影接著說道。

  「你竟然是……」

  聽到這裡，這些個未來的「天上仙」，哪裡還不明白，頓時一個個驚駭無比，但後面的話語，他們卻都沒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