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人老了就沒用了

  城門的小門內，沈七月看了眼抽出來的暗金色卡片，總覺得哪裡有點不一樣，像張盜版卡。

  原來系統也有出廠次品的時候。

  【……（手疼）】

  打穀機的報應還沒到，她得小心些，自己受傷倒是沒什麼，不想再讓虞山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一日不見而已，三位族老的精神完全被磨滅了般，均是雙眼無神，二太爺身後依舊跟著那個瘦瘦黑黑的小子。

  「沈東家……慚愧，你給的糧食給人搶了，他們還把我們趕了出來。」

  「村里不是有糧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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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是又的，但方子淹了大半，好多人家裡沒那麼多存糧，你走後山里又下來了不少人，都是官府搜救送回去的……」

  大太爺深深嘆氣，儘管他知道人老了就沒用了，這種時候被拋棄也無可厚非。

  但心裡難免會失望，幾個老人全搜眼神黯淡，依舊相互安慰。

  「爺爺！」

  外頭嘹亮的聲音響起，是精氣神十足的曲麗，「爺爺！你還好麼？你怎麼更瘦了？二爺爺也瘦了！」

  三個老人坐在喜樂食肆靠里的桌椅上呼嚕呼嚕吃了碗敲了蛋和菜葉碎的疙瘩湯。

  好一會兒臉上才恢復血氣。

  聽他們說，劉玲花殺了人。

  聽說是那孩子娘為了糧食，結果懷裡抱得孩子被劉玲花不小心甩了出去。

  官府這邊說等水患退了後再處理，現在劉玲花躲到了瘋掉的李香蓮家裡。

  還是死了麼？

  不知道葉薄暮知道這個結果會有什麼想法，大概會覺得她蠢。

  事情是因她而起，沈七月心裡多了一份沉重。

  這算不算？

  因果報應？

  大太爺說，要不是這次銀山拖著官府的差人不讓走，非說他們不把三位族老接走就要被餓死了。

  那幾個官差才勉為其難把人送到了城門口。

  城門口圍堵的人多，越容易出亂子，要不是三位族老看著羸弱到風吹就沒了，他們也不會輕易答應曲銀山的請求。

  「銀山他娘，是被餓死的。」

  沈七月：！！！

  「怪我，他娘回娘家一個月沒回，我才叫銀山他爹去接人，等到的時候才知道，銀山他娘沒了，孩子簡直不成人形。」

  說著二太爺開始抹眼淚。

  原本看著胖胖的二太爺，想他應是三位族老里活的最好的，沒成想家裡還有這事。

  銀山的娘回娘家，結果被村里惡霸看上。

  她爹娘想著，雖然嫁去了曲家村族老家裡雖然有臉面，但哪有錢來的直接。

  當場答應了這事，但銀山的娘不願意，還揚言要是把她跟孩子分開，就一頭撞死。

  可她爹娘有法子啊，為了讓她妥協，硬是一口水一口飯沒給，等第三日去的時候，本來消瘦的銀山娘抱著銀山硬了。

  三日沒有吃食，銀山娘硬生生給孩子餵了三天血。

  因為害怕這個「吃人」的孩子，家裡的人只能把他關起來，又怕餓著了晚上出來吃人，每天也給些吃的。

  等到銀山爹把人接回來已經不成人形。

  孩子接回來三個月，硬是一個字都沒說，眼神陌生地跟個狼崽子一般。

  後來是聽說爹要娶新媳婦了，才張了嘴，銀山娘一家被拖去官府打了頓板子，從此與二太爺家裡老死不相往來。

  銀山爹要外出，二太爺家裡老大老二都是姑娘，嫁出去了，所以他常年在外。

  不得已又娶了個女人來照顧家裡。

  就是上次攆著銀山打的女人。

  沈七月的心抽抽地疼，這孩子活下來，真難！

  看二太爺時的眼神又有不同了。

  這年頭迷信，特別是年的大的，這樣「吃人」的孩子，他不嫌棄還整天帶在身邊。

  想起那日房屋修葺好後，請他們吃飯，二太爺也是帶的銀山，其他人家的孩子，要不是忌憚她的惡名，怕會全都帶過來。

  「小六，給孩子蒸個蛋吧，放點肉沫沫。」

  這孩子太沒有存在感了，剛剛三位族老進屋，就連十分有眼見力的小六都只端了三碗疙瘩湯來。

  還是二太爺壓著，銀山才張口喝了兩小口，剩下的全推到了二太爺面前。

  幾歲的孩子，哪有不餓的。

  眼珠子都直了。

  「誒？」

  小六撓著腦袋，終於看見了擠在角落裡瘦瘦黑黑的小子。

  多個人他竟然沒看見，也是怪他。

  趕緊去出餐口叫岳滿蒸蛋。

  「沈東家，謝謝你！」

  說著二太爺就要下跪，大太爺也趕緊挪了椅子，三太爺身上掛著抹眼淚的曲麗。

  沈七月使個眼色，小六和曲祥動了，趕緊扶住了老人。

  她家裡沒有老人，或者說她沒跟老人接觸過。

  所以從未被感動過的她，只是覺得這樣不合適。

  可是心裡熱熱的。

  「曲祥，我看族老們暫時沒有落腳的地方，你們不介意就去後院那邊收拾一下，擠一擠，應該也住得下。」

  「東家，這可怎麼使的！」

  曲祥一聽就慌了，今個兒他與曲二壯、曲一麻他們都商量過了，曲順寶都拿了存好的工錢。

  他知道讓沈七月帶三位族老進來已經是天大的面子，所以不想再麻煩沈東家了，想著自己解決幾位族老的落腳處。

  「水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你們要是不好意思，往後你們的家屬，每人每日支付一文錢。」

  「一文錢！」

  「東家，這真的使不得！太少了！」

  「幫我把宅子收拾好就行，其他的就不用多說了，人多了，所以我想在院子裡種一批糧食，你們還記得我種出來的超級小麥麼？」

  她還想種地呢！

  有族老在一旁指導，她也放心，交給四叔和虞公管理。

  沈毅那除了提供場地，用處不大，只能讓他躺平了。

  自己的爹，有什麼辦法呢？

  幾個族老眼睛一亮！

  鎮上還能種地？

  曲祥和幾個夥計內心微微有些沸騰，他們這幾日也想過囤些糧食，可看著明顯上漲的糧價，又很捨不得。

  想再觀望幾日，卻看見糧價只增不減。

  沈七月現在提出種糧自給自足，正中他們的下懷。

  「東家，咱們的地在哪？」

  「府里，還有沈府，院子裡翻一翻，都可以種。走之前幫我把糧食種好，包吃。」

  沈七月露出自信的笑容，可面前的村人還有三位族老都石化了。

  旁邊不小心聽見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