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再不買，他的口水一定會掉下來

  坐在牛車上腦子鬼主意的她大概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有人不收她的雞蛋。

  出來前給沈七月給曲四叔的老牛餵了大把的次力草，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次力草的原因，沈七月和虞箏都覺得著老牛精神頭提了許多，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一不會兩人就到了鎮上，這次沒有曲四叔看牛，沈七月和虞箏一路拖著牛車在東區賣滷蛋。

  都到了吃飯的點，原本門可羅雀的牛車前順來留下了好些人的腳步。

  「你這是什麼？怪香的。」

  有個大叔在牛車前游晃了幾回才停下來問。

  沈七月拿起一顆雞蛋告訴他：「滷雞蛋。」

  每顆雞蛋都在要出鍋前被她敲碎了殼，泡在濃縮的滷水里放涼才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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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滷蛋很進味，就是丑了點。

  「我看你著寫的二十文一枚，這麼貴到底好不好吃啊？」

  這大叔說這話，混著口水音，沈七月沒敢小看他，這年頭識字的人少，這老漢雖然穿著普通，卻能看懂他們寫在板車上的字。

  「試試不就知道了？絕品滷蛋，用料珍貴，童叟無欺。」

  沈七月還在繼續推銷，已經有好些人瞧稀奇過來了，湊近就能聞到那筐滷蛋的香味，勾得人忍不住分泌唾液。

  「二十文？也太貴了吧！登豐樓的雞湯蛋也才十二文錢。」

  大叔身後立馬有人說道，許多人點頭稱是，這些人有些偶爾去過登豐樓，有些只是聽過登豐樓。

  東區這邊的人與西區還是差別挺大。

  沈七月正打算讓虞箏趕著牛車去東區，站在牛車前的大叔掏出一個不大的荷包，數了二十文錢給沈七月。

  「我來一個試試。」

  再不買，他的口水一定會掉下來。

  沈七月接過二十文錢，直接拿了雞蛋給他，帶著溫熱的氣息，大叔仔細聞了聞雞蛋上的香氣，十分陶醉。

  眾人見大叔穿著，不得不懷疑這大叔是沈七月請來的託兒。

  有些人已經散去，旁邊布莊的老闆卻看見了大叔，走上前來意外發現一起的還有沈七月。

  「喲，褚秀才，什麼東西能讓你迷成這表情，也是稀奇。」

  褚秀才正在仔細剝他的雞蛋殼，生怕浪費一點，哪有時間搭理他。

  布莊老闆見無趣自個往牛車上瞧了瞧，抬頭問沈七月：「二十文？什麼寶貝雞蛋？」

  「老闆試試？」

  布莊老闆湊近去看，卻聞到一絲從未有過的香味，讓他嘴裡的唾液瞬間爆棚。

  「來！沈大小姐，給我也來一個。」

  買了雞蛋，布莊老闆也跟褚秀才一樣，仔細剝起了蛋殼，但是比起褚秀才，布莊老闆的速度極快，吃雞蛋的速度也快。

  「這麼好吃？」

  「騙人的吧……」

  周圍人見這兩人都被美食俘獲了，只有感動的神情，連旁人問都懶得搭理，不由得也有些好奇。

  「你知道什麼，他是這家布莊的老闆，會為了二十文的雞蛋當托？兩錢銀子我還信。」

  「那這雞蛋是真有這麼好吃？」

  有些人已經蠢蠢欲動，人的布莊老闆的已經買了雞蛋，很快沈七月的牛車前就站滿了人。

  布莊老闆狼吞虎咽吃了三個雞蛋又買了五個走了。

  褚秀才跟著他去了布莊要了個布袋，裝了他剝下來的蛋殼。

  「你要這個做什麼？」

  「整了條河魚，用這個烤一定香。」褚秀才拿了布袋轉身問老闆：「你認得那個胖子？」

  「噓，可說不得，你忘啦？她百日的時候你還抱過的。」

  「誰？」

  褚秀才不常出門，但是這邊小小富貴的人家喜歡叫他上門喝酒吃茶。

  沾沾他的書生氣。

  百日宴就更不用說了，男娃娃他都不知道抱過幾個……男娃娃？

  「你說她是沈七月？」褚秀才這才想起，他也就抱過這麼一個女娃娃，只是聽說她沒了娘，怪可憐的。

  傳聞這丫頭後來性情暴躁，變得跟怪物一樣。

  胖是胖了些，也不至於像怪物吧，果然市井流言不可信。

  剛剛瞧他的神情里還帶著些精怪，怎麼也不像那種暴躁無腦的。

  「可不是？」布莊老闆唏噓著，包起剛剛買的雞蛋，帶回家給妻兒嘗嘗。

  才聽說沈家與沈七月決裂了，至於什麼原因也沒有沈家的透露出來，只聽見有人說沈夫人哭罵沈七月對父親不孝。

  再說這沈員外，自從沈七月嫁人就再沒出過門，也只是聽說病了，沈家大夫也沒看見請的勤快。

  布莊老闆現在還記得當年那個笑容溫暖的沈夫人，哦，說錯了是沈家的先夫人。

  是個好人啊！

  所以這世道都是好人不長命。

  「沈家的大小姐怎麼買起雞蛋來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個雞蛋比我吃過的所有珍饈都要美味。」

  「世道艱險，她也還不是苦命。要不是看見你在那，我都發現不了這美味啊！難怪別人說，只要是褚秀才在的地方，一定有好吃的，哈哈哈哈……」

  「虧了我吧？那你是不是要感謝我，送一枚？」

  褚秀才雞賊地指了指布莊老闆手裡的布包，挑著眉看向他。

  布莊老闆嘆口氣：「能被褚秀才瞧上眼，也是我的福氣。」

  說著就拿了滷蛋給他，想起自己還要趕著回去吃飯，鋪子交給了夥計連連告辭。

  「老滑頭！」

  褚秀才拿著手裡的雞蛋放進布包，轉身看向神色專注，沈七月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那張臉與她母親實在差了太遠，笑得如此奸猾財迷，真是跟她爹如出一轍！

  察覺到有人盯著沈七月，虞箏數錢的空隙不悅地看向視線方向，倒是有些不解。

  被凌厲的眼神瞪過的褚秀才有一瞬的詫異，還以為是個小白兔呢，居然還是頭狼崽子。

  褚秀才晃著腦袋離開了布莊，魚缸里還有條河魚在等他呢！

  很快買得起雞蛋的人人手一個，剩下的人都是看著搖腦袋的，實在太貴了買不起。

  滷雞蛋見底，卻還是沒有賣完，沈七月在家裡本就留了十幾，現在再帶回去，有沒得冰箱一定會浪費。

  所以叫了虞箏去西區，走時牛車後頭還有人問：「沈老闆，你們明天還來嗎？」

  沈老闆？

  沈七月嘴角有微微上揚，虞箏看見她眼裡有光，幫著答應：「你們喜歡，明天就再來！」

  「好！明天我叫同窗來照顧沈老闆的生意！」

  虞箏抬手朝他們揮了揮，沈七月也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妙，一瞬間被這麼多人認可，沈七月有些控制不住地欣喜。

  還沒完全走到西區，沈七月就被登豐樓的掌柜攔下了。

  「沈老闆留步，你的雞蛋我都要了。」

  那人還自帶了個竹籃，上面印著登豐樓的字樣。

  沈七月不由得打量了幾眼：「掌柜的？」

  「誒！沈大小姐。」

  登豐樓的掌柜一下子買這麼多的滷蛋，沈七月不得不另作他想，畢竟在原來的世界，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你們打算倒賣我的雞蛋？」

  「額……我是來與沈老闆談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