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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當娘的不易

2024-09-02 22:57:13 作者: 焦糖橘

  秦氏站在府邸門口,等到天黑都沒等到她那倆個好大兒回來。

  直到夜裡掌上青銅燈,才見北師軍的士兵前來通報,說他們去找了薛騎尉,今夜留宿軍營,暫且不回來了。

  秦氏風風火火地進了門,吩咐管家備馬車,「這兩個兔崽子膘肥了膽,小小年紀就敢夜不歸宿,看我過去怎麼收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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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蘭若派出去接應的人遲遲沒回來,她還擔心這倆個小鬼頭出了什麼意外,誰成想他們跑去了軍營。

  她覺得此事頗為蹊蹺。

  「師娘別生氣,先把人帶回來再說。」

  秦氏氣憤難平地出了門,然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回了門。

  謝蘭若在訓練細犬,看見謝琅和周敘言的那一眼,差點沒認出他倆是誰。

  倆人吊著胳膊瘸著腿,從頭到腳纏著繃帶,就連外露的一雙眼睛,都腫得眯縫成一條線。

  秦氏罵咧咧地哭道,「誰這麼喪心病狂,對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這樣的毒手!」

  「怨我。」

  謝蘭若不敢去看秦氏哭紅的眼,「師娘,是我沒把他們倆個護好。」

  周敘言咧嘴一笑,扯動了傷口,疼得他「嘶」了一聲,「謝將軍,為了完成你交代的任務,受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謝琅斜了他一眼,「之前還疼得哭爹喊娘,一到搶功的時候,就好得跟什麼似的。」

  秦氏見這倆人都半殘半廢了,還要斗個不停,習慣性地抬手要扇打下去,終是捨不得地收回了手。

  「一個個地嘴都爛成這樣了,還說什麼話?」

  秦氏罵完倆小的,轉頭就對謝蘭若放了話:

  「阿若,你讓這倆個小鬼頭給你辦事,好端端的人出去,傷成這個鬼樣子回來,那些事我可以不問,但這倆個人,以後我是不借了。」

  謝蘭若連聲道:「師娘,以後都不借了。」

  周敘言小小聲地嘟囔著,「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謝琅也跟著幫腔,「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定然不會這樣了。」

  秦氏被這倆個不識相的兔崽子氣得登時火大,「夜不歸宿,躲到軍營里就想萬事大吉,你倆還有理了?」

  「這事我和你們沒完,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謝琅和周敘言被秦氏趕去了淨室,她熬了一大鍋草藥,要給這倆人藥浴療傷。

  周敘言三兩下功夫就除去了衣裳,他泡在浴桶里,渾身倍兒得勁。

  秦氏手裡拿著布巾,一邊查看他的傷勢,一邊將湯藥淋在他的傷口上。

  「疼——,阿娘你輕點。」

  「叫你不聽我的話,白白被人揍了一頓,疼死你活該!」

  秦氏嘴上不留情,手下卻拿捏著輕重,將他全身的傷口都核查了一遍,確定沒傷到要害,才轉頭看向了謝琅。

  「你站那裡幹什麼,趕緊扒光了衣裳進來。」

  謝琅扭捏地搖了搖頭,「只是受了一點點皮外傷而已,不用藥浴。」

  他不像周敘言那般沒臉沒皮,多大的人了,還讓秦氏給他搓澡藥浴。

  不知羞。

  周敘言嫌棄道,「謝琅被扔進了漏斗里,渾身臭烘烘的,他不洗澡,阿娘,晚上我不要和他睡在一個炕上。」

  秦氏盯著謝琅道,「過來。」

  謝琅不安地往後退。

  秦氏揪著他上前,一下扒光了他的外裳,知道他羞赧,還給他留了條底褲,麻溜地將人拎進了浴桶里。

  謝琅從萬般不適,到秦氏說什麼應什麼,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這裡疼不疼?」

  「嗯。」

  「都傷到筋骨了,還說沒事。」

  秦氏越罵越心疼,「這傷得養上兩個月才能好,你沒事就擱床上躺著,再敢到外面耍,我拿藤條抽你。」

  謝琅又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周敘言靠在桶壁上,賤兮兮地笑他,「堂堂大老爺們,跟個小娘子一樣彆扭,丟不丟人?」

  謝琅冷冷一笑,抬手就覆了一捧水過去,直朝他面門打去。

  倆人就此打起了水仗。

  「再鬧,我拎你們到外面站一夜。」

  秦氏拿起水瓢,一人淋了一頭水,倆人這才消停了下來。

  謝蘭若在庭院裡訓化細犬。

  謝琅和周敘言一瘸一拐地走出來,雙雙蹲在地上看熱鬧。

  「謝將軍,這狗子真能揪出細作來?」周敘言狐疑地道。

  「不信?」

  謝蘭若讓細犬聞著無痕水的味道,隨意道:「試一試就知道了。」

  她叫來守門的侍衛,令他們站成一排,再把謝琅和周敘言安插在中間。

  「烏卷,去把沾染了無痕水的人找出來。」

  細犬狂搖了兩下尾巴,衝到隊列里,埋低了頭,細細地嗅聞他們身上的味道。

  周敘言擔心細犬找不出自己,又怕細犬撕咬上自己,一低頭,就見細犬齜著牙,朝他狂吠個不停,他慌忙往後躲。

  謝蘭若令了它道,「烏卷,再找。」

  細犬神氣地從他身前繞了過去。

  周敘言撫著胸口,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轉頭就見細犬咬著謝琅的褲管,將他從隊列中拖了出來。

  這下他無話可說了。

  謝蘭若喝了細犬一聲,「烏卷,放人。」

  細犬嗷嗚了一聲,不情願地鬆了口。

  謝琅嚇得不輕,好在他剛才沒動,不然這狗非得咬傷他不可。

  謝蘭若從食盒裡拿出一根羊骨,塞進了細犬的嘴裡,她撫摸著它的頭,嘉獎道:「過幾日帶你去軍營,到時候就看你的表現了。」

  周敘言笑嘻嘻地湊了上來,「烏卷,我看好你,到時候我跟過去給你助威啊。」

  謝琅嘴上沒說話,心裡卻想著周敘言跟過去,他怎麼著也得去的。

  「去什麼去?」

  秦氏提燈過來趕人,「夜深了,全都給我回屋睡覺。」

  周敘言朝謝蘭若使了道眼神,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秦氏逮住了那記眼神,當即朝著謝蘭若發威,「阿若,先前我和你說什麼來著?」

  「師娘,我不敢借,也借不起。」

  謝蘭若愛莫能助地看著周敘言,「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帶他們去軍營。」

  秦氏這次被嚇得不輕,她這個當娘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們再次陷入險境裡。

  「你倆給我老實地呆在府邸,傷沒養好之前,哪兒都不許去。」

  謝琅和周敘言彼此給了對方一個眼神後,心領神會地應承了下來。

  這事還是得私下裡解決。

  他倆還要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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