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拆穿

  倘若眼神能殺人，那不管是霍老夫人還是霍韶音，怕是已經死在江玉萱的眼神下無數次了。

  然而，眼神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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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江玉萱恨得要死，恨得發狂，可眼下的情況卻也無能為力。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母女兩人一唱一和，輕而易舉的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江玉萱不甘，她口不能言，然而那雙眼睛裡的仇恨卻觸目驚心。

  霍韶音看著狼狽低賤到塵埃泥土中的江玉萱，眼底升起一抹痛快的笑意。

  原本想要現在就去把二哥請過來，然而霍韶音改了主意。

  不夠，眼下的情況還是不夠，她想要看到江玉萱更絕望的樣子！她要親手把江玉萱做了什麼，全部揭開！要讓所有人看的明明白白！

  她要讓江玉萱，徹徹底底的絕望！

  帶著這個念頭，霍韶音指了指一旁地上跪著瑟瑟發抖的下人，故意看著江玉萱道，「既然大嫂不承認，那你就說說，大嫂讓你們幹了什麼！」

  那下人們在旁邊等了許久，也看了許久，早已經驚恐無比。

  聽到霍韶音這麼一問，當即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那些該說的還有不該說的，統統都說了出來。

  那下人顫著聲，卻盡力的說完整。

  「都是少夫人還有少夫人身邊的婢女冬燕吩咐的！冬燕姑娘說了，只要按照她吩咐的去做，就有銀子拿！否則，就要讓我們在宮裡死無葬身之地！」宮人怕極了，聲音磕磕巴巴的，但說的也算清楚，至少在場的幾個人都聽明白了。

  霍韶音再度看了眼江玉萱，接著又問，「那好，你接著說，冬燕都讓你說什麼了！」

  事到如今，宮人們半點都不敢隱藏，「冬燕姑娘說了，讓我們在永壽宮裡說一些話，並且這話還一定要讓老夫人聽到。」

  「什麼話？」霍韶音的語氣咄咄逼人。

  宮人們驚懼如尿崩，一口氣說道，「就是一些什么小工子在外面被仙人跳，什麼被身邊人陷害，什麼做成了人彘之類的……」

  這人說完，連忙磕頭，「老夫人饒命，三姑娘饒命！冬燕姑娘一開始找過來的時候，又是拿了大筆的銀子，又是威脅的，加之一開始也不知道冬燕姑娘讓奴婢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想著沒什麼大礙，所以就答應了！」

  霍韶音豈能不懂這宮人的想法。

  江玉萱派了冬燕過來威逼加利誘，這些宮人們不知道深淺，以為沒什麼大礙，這就答應下來了。

  她冷冷的看著方才辯解的那些宮人，「那就算是你們一開始不懂，接了冬燕的銀子，在永壽宮裡胡說八道了一通，又故意被娘聽到。那之後呢？整治永壽宮的時候你們不知道？既然知道，為什麼之後還敢胡說？」

  第一次聽到這些宮人們亂說，霍老夫人只是心頭嘀咕，對出門在外的霍懷煦不放心，經過勸說之後便平復了不少。

  而當時，霍韶音便覺得情況有些不太對，叫人查了一番之後卻沒有什麼結果。可當時也沒有過多的深想，只把永壽宮的下人們都叫到一起，然後敲打了一番。

  永壽宮裡的這些下人們也的確安穩了一段時日，可誰曾想得到，竟然還有後續！

  霍韶音冷哼，「是覺得第一次沒有查出你們，所以心存僥倖了嗎？」

  宮人們哆嗦著解釋，「並不是。三姑娘整治永壽宮訓話那次，我們已經不敢了。可是，是冬燕拿了更多的銀子過來，非要我們接著照做！還說如果我們不照做的話，到時候就莫怪她不客氣了！」

  「三姑娘明鑑，我們只是永壽宮的小小下人，如何能違抗少夫人的命令？」那宮人一邊說一邊流眼淚，「三姑娘，我們真是被逼的呀！」

  霍韶音冷冷的看著他們。

  死到臨頭了，誰都會說一些求饒的話。

  誠然，冬燕的確利用了江玉萱的身份逼迫利誘這些人為自己做事。但這些人，不也被貪慾所吸引嗎？

  倘若一開始便拒絕的乾脆利落，或者是一開始便把這事兒稟告給主子，又豈能有現在？

  叫那正在求饒的宮人們閉嘴，霍韶音又看向冬燕，「你有什麼話說？你也是被江玉萱給逼迫的？」

  冬燕早已絕望。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給江玉萱做了不少的事情，這會兒即便說出是江玉萱逼迫她所做，也照樣難逃一死。

  甚至，今日跪在這裡的所有人都要死！

  死到臨頭，冬燕也沒了力氣，她木然的搖搖頭。

  霍韶音嗤笑，「不想說？還是要給你的主子守忠？不怕告訴你，你們是都要死！但是怎麼死，是死的痛快一些，還是備受折磨而死，都要我說了算！冬燕，你跟在大嫂身邊，想來也沒少替大嫂出謀劃策，是個聰明的。那你就該知道，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遮遮掩掩也沒什麼意思。」

  說罷之後，霍韶音的聲音又多了一些意味深長，「倘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冬燕還有父母親人在吧。」

  已經若枯木一般的冬燕，身子猛的動了動。

  看見她的反應，霍韶音嘴角挑起一抹笑。

  「看來的確是有。冬燕，你即便不為自己考慮，可是也要為父母親人考慮一番，是不是？」她又問。

  冬燕的嘴唇劇烈的抖動。

  她一開始為什麼要想方設法的取信於江玉萱，還不是想被江玉萱重用嗎？她想出人頭地，想給自己的家人謀一條更好的出路。

  所以，她才會勸著江玉萱做不該做的事情，才會替江玉萱出謀劃策。

  然而，這些讓她牽腸掛肚的親人們，卻也成了她的軟肋。

  冬燕面若死灰，「奴婢說。」

  江玉萱被堵著嘴按倒在地上，口不能言，那雙怨毒的眼睛從霍韶音、霍老夫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然後投注到了冬燕的臉上。

  賤人！

  江玉萱在無聲的嘶吼！

  她就知道冬燕是個賤人！

  然而如今的冬燕又有什麼好怕的，莫說是江玉萱的眼神了，便是江玉萱拿著刀子抵在她的脖頸出，她也不會更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