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爭辯推脫

  聽罷霍老夫人的話，江玉萱冷笑了幾聲，「娘，你們母女之間的感情真的經不起挑撥嗎？」

  反問過霍老夫人之後，她又看向一旁的霍韶音，「三姑娘，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娘的性子。娘的心裡有沒有你這個女兒，你也應該比我清楚。三姑娘，今日我還當你大嫂，便以大嫂的身份多說一句，你還年輕，有些事情也該為自己考慮了。」

  江玉萱這話說出口，老夫人的臉色更加扭曲，霍韶音則是很短暫的愣了下。

  娘的性子，她當然懂。

  在娘的心裡，最重要的是已經死去的大哥還有沒回來的三弟，其次才是自己。

  自己在娘的心中雖然比二哥好一些，然而也不過只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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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只要跟大哥或者三弟沾邊的，自己就什麼都不是。早前娘打自己的那兩巴掌，便是最好的證據。

  見霍韶音沉默了片刻，江玉萱得意的笑了。

  她就知道，霍老夫人會怎麼對自己，就會怎麼對霍韶音。只不過霍韶音是老夫人的親生女兒，看在血緣情分上，霍韶音的日子會比自己好過一些。

  然而從本質上來說，她們兩個人的處境並沒有任何的差別。

  然而江玉萱這笑容，落在霍老夫人的眼中卻刺耳的很，她厲聲質問，「你笑什麼？你做出這種事情，還有臉笑得出來？」

  「那娘就說啊，我做了什麼事情？」江玉萱輕佻反問，「倒是娘，這麼生氣的樣子，莫不是被兒媳說中了心事，所以惱羞成怒了？」

  霍老夫人的確有幾分被說中了心思之後的憤怒，深恨當年為什麼要同意讓江玉萱留下來！

  這女人，簡直是個禍害！

  打著為懷照守節的名義，一方面在霍家勾引霍懷瑾，另一方面又對自己出言不遜，如今甚至想要挑撥韶音和自己之間的母女情分！

  「我當初怎麼會同意讓你留下來？」霍老夫人恨聲道。

  江玉萱哈哈大笑，「娘之所以同意讓我留下來，不過是為了霍家的名聲罷了。」

  當年她嫁給霍懷照不過才第二日，霍家便是收到了正德帝發過來的聖旨，要求霍老將軍帶著霍懷照歸京，誰知道這一去，便是踏入了正德帝的詭計！

  不管是老將軍還是霍懷照，統統都沒能回來。

  霍老夫人悲憤交加之後，險些瘋了。而自己，也暈倒了數次，之後為了自己的前途命運，她在掂量之後選擇留在了霍家。

  而霍老夫人，明知道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卻也答應了自己的請求。並且，還對外放出話來說，江玉萱會永遠是霍家的少夫人。

  當時霍家上下守望相助，這話也的確帶著真心。

  然而時移事易，在霍懷瑾帶兵攻入京城，在霍家的權利越來越大，地位越來越高之後，一切都變了。

  江玉萱嘆了一口氣，「娘，我當時是真想為懷照守節的。」

  霍老夫人的臉色陰晴不定，「誰相信你這話？你既然真想為懷照守節，後來又怎麼會做出那種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江玉萱一怔。

  想到了自己對霍懷瑾下意識的情不自禁。

  一開始，只是覺得霍懷瑾很厲害，有著不輸霍老將軍的謀略，有著媲美霍懷照的身手。後來，霍懷瑾帶兵屢建奇功，而那時的自己為了給夫君報仇，也在軍中。

  或許是親眼見識到了霍懷瑾究竟又多出色，也或許是因為這段互相扶持的日子，江玉萱的那顆心控制儀不住的游移了。

  她開始把越來越多的目光放在霍懷瑾的身上，心底也貪戀著更多。

  原本，她以為這一切都可以平靜的持續下去。

  縱然心底有情，然而她可以把這段情按捺下去，反正她永遠不會再嫁人，霍懷瑾也不會娶誰為妻，就這樣便極好。

  然而誰也沒想到，霍懷瑾會在霍家軍攻破京城入宮之後，遇見了周姝。

  想到周姝，江玉萱慘澹一笑，「娘，您相信命嗎？」

  「從前的事情我不騙你，是真的想要為懷照守下去。」她近乎喃喃自語道，「之後也一直想著的都是，直到後來我見到一個人，這才意識到了不可能。」

  見到了霍懷瑾在面對周姝時候的種種反應，便抑制不住的貪心，不滿足從前和霍懷瑾只是上下級的關係，她想要更多。

  因愛生恨，又因恨生妒。

  這一切的開始，只是因為情難自禁。

  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江玉萱，霍老夫人說不清楚心底是什麼滋味兒。

  相處幾年，尤其是在一開始聽說江玉萱想要留下給懷照守節的時候，她的確也是感動的。尤其是在聽說江玉萱為了給霍懷照報仇，所以加入霍家軍之後，對她更多了幾分憐憫和寬容。

  然而霍老夫人做夢也沒有想到，江玉萱竟然會對霍懷瑾產生了不該有的情分。

  又因為周姝的存在，讓江玉萱失控，以至於被看出了端倪，抓住了把柄。

  霍老夫人恨周姝，同樣也恨不知分寸的江玉萱！

  「不要狡辯！」霍老夫人道，「你一步錯，步步錯！如今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相信你，原諒你！」

  這話讓江玉萱哈哈大笑了幾聲，「娘，您放心，我也沒有奢求你的原諒！你對我到底怎麼樣，我已經看透了！從前你對我好，哄著我，不過是因為看在名聲的份兒上，你也不願意落下一個苛待寡婦媳婦的惡名。可如今，你覺得抓到我的把柄了，你覺得我不該這麼做，你覺得我給霍家丟人了！所以，我便什麼都不是了！」

  「在你的眼裡，什麼都不如霍家的名聲重要，是不是？」江玉萱又問，「沒有什麼能讓你放在心裡眼裡，是不是？」

  霍老夫人回答的理所當然，「自然如此！江玉萱，你莫忘了，是因為你先失德在先，那我做什麼，也都是應該的！」

  江玉萱憤怒之後，語氣忽的平靜下來，「娘還是一貫的能言善辯，錯處都在旁人身上，跟娘半點關係都沒有的，您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