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老夫人的示好

  江玉萱的臉色愈發陰沉，「關鍵時刻如此沒用！今日年宴，你別跟著了！」

  冬燕不住的叩頭謝罪，心底卻長出一口氣。

  被罵不算什麼，跟不去年宴相比，什麼也不算！她已經想好了，這件事如果能成，少夫人必定也會獎賞自己。可反之如果不成，自己沒跟著，也沒多大災禍。

  她雖然為少夫人做事，可也要為自己好好盤算。

  冬燕躲過了這一次，一直等到消息傳來，說柔福宮那邊已經動身了，這才出門。

  江玉萱心緒不佳，赴宴也沒什麼好臉色，柔福宮這邊也是同樣如此。

  一掃之前的熱情，青岑已經不想去了。

  姑娘近日頭疼的頻次越發高了，睡得也不好，眼下淡淡的烏青，憔悴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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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這是霍家的年宴。」青岑阻攔，「咱們去湊什麼熱鬧？」

  「不是要跟霍韶音爭個高下的時候了？」周姝笑問她，「若是去都不去，會不會被霍韶音以為是不戰而敗。」

  青岑懊惱的不行了。

  「奴婢之前糊塗粗心，不知道姑娘的情況。」她憂心忡忡，「姑娘這樣，倘若在席上頭疼了怎麼辦？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去了，反正跟咱們也沒什麼關係。」

  周姝失笑，「要去的。」

  「不只是為了赴宴。」她道，「我還有事要過去一趟。」

  事情便要從前幾日說起了，霍老夫人身邊的宋麽麽手裡的藥吃完了，老麽麽怕死，深夜背著人悄悄來了趟柔福宮。老虔婆一反常態，非但沒有趾高氣揚，反而殷勤至極。還口口聲聲的告訴周姝好日子快來了，有大驚喜在後面等著她呢，還說年宴的時候便會見分曉，估計等到過完年就要定下好日子了。

  宋麽麽喜氣洋洋，一疊聲的恭喜，卻又神神秘秘，只說自己不能透露太多，一切在見了老夫人之後自會揭曉。

  見她這喜燭似得，兩眼放光，滿臉透亮。

  周姝實在是有些納悶兒，霍老夫人找她，還能是因為什麼好事？

  老夫人不是煩她煩的厲害麼？

  恨不得眼不見為淨，怎麼可能還會有好事！

  物反常即為妖，年宴這一趟，她是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

  「別擔心啊。」周姝拍了拍青岑鼓成包包的髮髻，「即便真的頭疼也無礙，我是個大夫，還能治不住頭疼？」

  青岑攔不住她，只得唉聲嘆氣的跟在後面。這模樣不像是赴宴，反倒像是去哭喪。

  周姝哭笑不得，許了青岑些好吃好玩的，才算把人哄住。

  年宴在昭陽宮的大殿裡頭舉行。

  昭陽宮是主宮，面積最大，氣勢也最為恢弘。霍懷瑾入宮之後一直在乾坤殿，昭陽殿一直封存。

  今日年宴方才重新啟用，裡面的布置煥然一新，滿屋子的牛油蠟燭高懸，格外亮堂。

  「果然是新人換舊顏。」周姝站在門口望著昭陽殿這幾個鎏金大字，笑著道了句，才帶著青岑進去。

  她們來的不算早不算晚，昭陽殿裡已經坐了不少的客人，也有不少的女眷。

  進門的剎那，周姝往周圍這麼一打量，心底嘖了聲。

  這一屋子的人啊，至少身邊都帶著至少一個風華正茂的姑娘，乍看上去不像是年宴，竟像是想親宴了。

  周姝有些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逗樂，垂下眼睫，帶著青岑沿著宮婢的指示去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自覺進來的還算低調，然而卻不知屋內的眾人在看到她的瞬間，心底猛的沉了沉。

  這也太漂亮了些！

  看得出並沒有花許多的心思打扮，但正因為這份漫不經心，愈發把今日卯足了力氣打扮的各位名門淑媛們全部對比的艷俗浮誇！

  任何人在這未經修飾天然雕琢的美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無一例外。

  周姝坐下後，察覺到了形形色色探查的視線，沒什麼反應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看，隨便看，長得好看不怕被人看。

  青岑罕少經歷過這陣仗，有些渾身不舒服，「姑娘，她們都在看您。」

  周姝泰然自若的喝茶，「眼睛長在她們身上。」

  她長得美，一舉一動都好似在發光，就連喝茶這麼簡單的事情也硬生生的被她做出了幾分絕美的風姿情態。

  人比人氣死人，一干貴女們嫉妒的眼睛都紅了，不約想問，這人是誰？倘若她今日也要參與的話，那旁人還有機會？

  霍老夫人和霍韶音還沒入席，但昭陽宮裡的情況卻不斷有專人回稟。

  聽說周姝進去之後眾人的反應，霍老夫人嘴角噙著一抹笑，對霍韶音道，「還是有些用處的是不是？」

  「有這麼一個人在眼前杵著，任誰也別想拿喬。」霍韶音也道，「見到她之後，料想她們也會更老實了。」

  霍老夫人滿意的點頭，叫人端上來一個藥瓶，將裡頭的粉末灑入一碗甜湯中，又叫宋麽麽過來，「你去端給她，要親眼看著她喝下去。」

  藥粉的事情機密，除了霍韶音和霍老夫人，其他人皆不知是什麼。宋麽麽只當這是老夫人的格外恩寵，一點沒避諱旁人，親手把湯端給了昭陽殿內眾目睽睽中的周姝。

  「姑娘趁熱喝。」宋麽麽道，「這是老夫人特意賞給你的。」

  青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老夫人這是怎麼了？

  之前見到姑娘是哪哪兒都不順眼，今日還這麼大張旗鼓的送湯？

  遲鈍如青岑，都看出來周圍的姑娘們看著自家主子的眼神格外不友善了。

  周姝看著宋麽麽，又看看這碗湯，倒是咂摸出了一點別的意味。

  她接了過來，嗅了嗅。

  湯里夾雜著藥香，格外的不尋常。她是懂藥之人，立刻便分辨出了那藥是什麼東西。

  周姝的臉色驟然沉了下去，「宋麽麽，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宋麽麽笑眯眯的，「姑娘快喝啊，補湯，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周姝手腕一翻，當著所有人的面砸了這碗湯，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是嗎？不如宋麽麽帶路，我去找一趟老夫人，也好仔細問清楚，這湯對我的身體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