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取其辱

  這帽子扣的極大，江玉萱窩了一肚子火，但仍然不得不回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自然是盼著霍家軍能好好的。」

  「既然盼著霍家軍好，這些問題就莫問。」孫剛瞅她一眼，「少夫人，您是叫人趕製出來了不少棉衣沒錯。但即便是不少，可跟軍中所需相比，也差了太多。」

  「您之前瞧不上紫黛姑娘，可倘若沒有紫黛姑娘這次仗義出手，只怕您就算是親自動手，白天晚上的不睡，也解不了軍中的燃眉之急吧？」孫剛又問。

  這話把江玉萱死死的釘在了原地，她腦子裡轟轟隆隆的，紫黛！竟然又是這個妖女！

  她做了什麼？憑什麼自己這麼幾天的辛苦就比不上她？

  江玉萱緊緊咬著後槽牙，臉色比冬日裡的殘雪還要青白幾分。

  孫剛見她臉色不好看，也沒覺得自己那話有什麼不對，他只是說了實話而已。少夫人叫人趕製出來的棉衣的確不夠用嘛，倘若不是紫黛姑娘，霍家軍定要出事！

  他只當她是身體不舒服，「少夫人若是覺得不舒服的話，還是儘早回去吧。」

  江玉萱悲憤屈辱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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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紫黛，那女人今日便打扮的格外好看，戴著明晃晃的首飾站在霍懷瑾的不遠處，正側頭和身旁的婢女說什麼。

  再想到自己，為了趕製軍中需要的棉衣，不眠不休費盡了心思，可到頭來呢？

  為了今日霍家軍入城的場面，她一大早便梳洗打扮，生怕什麼地方不合適引來非議。但結果呢？一個外人就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著參與？

  她究竟哪裡比不上這妖女！

  嫉妒在心底翻湧，啃噬著五臟六腑，讓她幾乎發狂。

  也就在這個時候，好像察覺到了江玉萱目光的周姝忽的回頭，正好對上了那雙嫉恨怨毒的眼睛。

  周姝頓了頓，忽的綻開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嫉妒麼，怨恨麼，那就接著恨吧。

  江玉萱腦中的那根弦忽的斷了，她忍無可忍，「軍中的紅疹之症這是解了吧。這也太巧了！」

  她盯著周姝，「之前怎麼說解不開，這會兒又突然解開了！一個旁人都沒辦法，卻只有一個人能治的病，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今日的陽光格外燦爛，風和日暖。

  瞧著霍家的大軍入城，眾人心頭更是一片輕鬆愉悅。

  於是，江玉萱的這個問題便也就格外的刺耳。孫剛臉上的笑收了，其他的霍家將領也跟著沉下了臉。

  周姝眉眼彎彎，「少夫人，你繞這麼大一圈子做什麼，乾脆說是我下的毒好了。」

  江玉萱死死的盯著她，不就是她下的毒嗎？否則，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解釋？

  「少夫人，我還沒那麼閒。」周姝涼涼道，「也別用你狹隘短淺的眼神來看我。還有，你怎麼知道是突然解開的？為了找出對症的藥方，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功夫嗎？」

  李恩連忙道：「這個下官可以作證，姑娘幾乎不眠不休，這才找到了藥方。」

  孫剛本就不太待見江玉萱，這會兒更不滿，「少夫人之前不想著霍家軍將士好過，這會兒又懷疑是紫黛姑娘下毒，您這心裡究竟都是怎麼想的？您究竟是不是霍家人了？」

  一句究竟是不是霍家人，讓江玉萱站立不穩。她倉皇抬頭，看著眾人各異的臉色，狼狽的轉身，踉蹌著跑遠了。

  陽光很暖，卻好像半點都照不到江玉萱的身上，萬箭穿心的滋味也不過如此。

  江玉萱跑著，卻又期待霍懷瑾能追上來，哪怕問一句呢？便是問一個字也好。

  然而霍懷瑾卻連看都沒看她的背影一眼，他轉眸看向正在入城的霍家大軍，眉目深處是志在必得平靜。

  江玉萱引起的這點波瀾，在眾人的眼裡不過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個插曲。然而這點事情，卻被有心人記在了心裡。

  沒過多久，事情便被傳到了永壽宮。

  今日霍家軍入城，不止能平息那些流言，更是對那所謂的《告天下書》是一個有力的回擊！霍老夫人同樣喜氣洋洋，只是出於身份的問題，沒有跟著一道去高台上觀看。

  霍老夫人沒去，霍家的大姑娘霍韶音同樣也沒去。

  「你剛從江浙一帶遊學回來，應該去看看。」面對唯一的女兒，霍老夫人很是欣慰，「陪著我做什麼。」

  「去看什麼，霍家軍入城已是定局，我去或者不去都不影響心中高興，還不如陪著母親。」霍韶音和霍懷瑾有些相似，只不過少女的面龐圓潤一些，黑眸靈動，顧盼神飛，是一個很是大方秀麗的姑娘。

  看著霍韶音，霍老夫人嗔怪，「你還知道陪著我，是誰出去這一走就是一兩年，中間只遞了一封書信便再無消息？」

  霍韶音只笑了笑，撿著一些遊學時候的趣事跟母親說，對這一走一兩年的事情避而不談。

  哄的母親高興了，霍韶音才問，「小弟呢。母親，他是不是還在西北？」

  霍家三兄弟，霍懷照繼承了霍老將軍的衣缽，文武雙全有勇有謀。只可惜兩年前跟著霍老將軍進京，被正德帝迫害，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老二便是霍懷瑾，如今執掌霍家軍，比霍韶音大了兩歲。

  老么便是霍懷煦，今年才十四歲。老來得子，霍老夫人倍加疼愛。

  霍家軍此次一路南下，路上風險非常，一旦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故而，霍老夫人便同意了霍韶音的遊學，又在西北將霍懷煦安置在極為妥當的地方。

  聽霍韶音問起，她點了點頭慈愛道：「過段時間安定些之後，再把懷煦接回來。」

  看著娘的神色，霍韶音的心裡有些挺不是滋味兒，她忍不住說了句，「娘，二哥這些年也不容易，您……」

  霍老夫人的臉色霎時間陰沉，「韶音，你回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的嗎？」

  霍韶音訕訕閉嘴，「母親，我只是……」

  「行了，我不想提這件事。」霍老夫人喝了口茶，聽人轉述了江玉萱方才的言行之後，冷哼了聲，「這兩年我對她太放心了！韶音，你說說看，這事兒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