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後悔嗎？

  不過應天策卻不打算解釋之類的。

  他現在沒有那個心情。

  不等溫文再說什麼，應天策就說道：「你早點回去休息，我這邊有事。」

  掛了電話，應天策就把司南找了出來。

  夜笙會所。

  司南來的時候，房間裡只有應天策一個人，桌上全是酒。

  

  哎，該來的始終要來的。

  「兄弟，你這是想弄死我啊？」

  應天策頭也不抬，「也不都是你喝，再說，你家搞生物醫藥，還怕？」

  司家，有國內最大的製藥廠，而且手裡還有幾種壟斷的藥，與應氏集團的規模，不相上下。

  但沒有競爭關係，所以兩家相交很好。

  司南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坐到旁邊，「說吧，你找我幹什麼。」

  應天策剛要說話，司南就說道：「關於程清的事情，你自己去問她，我不能說。」

  應天策像是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他沒有生氣。

  「那就說說慕允，說說司語，說說孩子。」

  「我又不是一直在美國，他們的事我也不知道，孩子的事情，你也自己去問程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最開始，程清是打算打掉孩子的，即使醫生說是雙胞胎少見，她也想打掉孩子。」

  打掉孩子……

  為什麼……

  因為恨他，因為她不想跟自己有任何關係……

  或者說，她討厭生下他應天策的孩子。

  應天策腦子裡一片空白，還沒開始喝，他已經蒙了。

  他張了張嘴，最後不知道說些什麼，拿起桌上的酒一口喝了。

  司南見狀也喝了一杯。

  「當初，你固執地留她在你身邊，你就沒想過她會恨你？」

  那個時候他一門心思就是讓她不要逃離自己的身邊，哪裡會想到這些。

  「後悔嗎？」

  司南的話如同一枚石子掉在湖中，驚起一圈圈漣漪。

  後悔嗎？

  應天策紅著眼，拿起桌上的酒瓶開始灌，喉嚨和胸腔辣得讓他猛地放下酒瓶。

  「我他媽的知道程清跟著慕允那小子跑了，找了三天找不回來的時候……」

  我就後悔了！

  悔死了。

  當初沒有訂婚，或者，當初他選了程清遞給他的蛋糕，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應天策眼睛紅得厲害，她走了之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司南，你說我和她還有可能嗎？」

  司南沒回答，問了另一個問題，「你不要應氏集團了？」

  應天策看著桌上密密麻麻的酒，酒精並不會讓人變得遲鈍，他現在思維異常敏銳，清醒得很。

  「要。但是可以不用結婚。」

  「應老爺子可沒老。你的那兩個堂哥，雖然資質平平，但找個厲害的職業經理人，應氏照樣能經營下去。」

  要不是應和、應喆能力一般，又怎麼可能輪得到應天策呢，說到底他只是應家的私生子啊。

  應天策呵了一聲，「可偏偏，他們就是不行。職業經理人能把公司當自己家嗎？不能！最後應家始終是應家人。那時候我只是想再快點……」

  「如果你早早結婚，老爺子早就把你扶上應家當人的位置了，你前幾年一直推遲婚禮，現在又答應了，怎麼能不結婚？」

  應天策看著司南，笑道：「我說能就能。」

  一看就是有壞主意了。

  司南不想知道。

  他不想摻和應家和溫家的恩怨中來。

  應天策給他倒了一大杯酒，「你的。」

  司南皺皺眉，這是幹嘛，他看向應天策，看他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不喝，今天可能要打一架了。

  要不還是把程清的事說了……

  算了算了，司語跟他鬧，他才懶得哄呢。

  嘖……酒怎麼這麼烈。

  「行了別喝了，你喝醉了還得讓人唐宇來接。」

  應天策倒酒的手一頓。

  以前他也有喝醉的時候，來接他的都是程清。

  那個時候多好啊……

  阿清，那個屬於他一個人的阿清。

  兩人又開了一瓶酒。

  「你知道卓岩這小子最近在做什麼嗎？居然開始了解房地產了，他們家做商超的，居然開始關注房地產，你說他是為了什麼？」

  看到司南亂帶戲謔的目光，應天策眨眼笑了笑，為了誰，為了他的未婚妻。

  可他絲毫不覺得難過。

  兩人愉快地碰了一杯。

  「謝了，司南。」

  「誒，別謝。我就是不喜歡看你嘴硬的樣子。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你那麼要面子做什麼？」

  應天策木木地想，他說了。

  他求她回來，她不肯。

  「求個人就得有求人的誠心，那時候我就說過，程清不稀罕你的臭錢，你要是想用錢去討好，都白搭。況且現在程清根本不缺錢，她和司語的那個公司，VA的股東也投了一大筆錢，現在那個公司在北美，可是很受歡迎的。」

  應天策腦子裡飛快轉著……

  他是用錢求的嗎？

  暖暖皓皓確實花了些錢，那都是小錢。

  程清，他買了一輛沃爾沃，還是一輛不貴的車，幫她爸找了個好醫生，還有……

  還有什麼呢……

  他的頭開始痛起來。

  兩小時後，房間裡的人已經醉得呼呼大睡。

  程清照例給兩個孩子講西遊記的故事。

  程暖問道：「媽咪，你是不是討厭應叔叔？」

  程清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她表現得很明顯嗎？

  「沒有，只是媽咪和應叔叔不熟。」

  「……哦，好吧。媽咪你去洗澡吧，我和皓皓一會兒就睡著了。」

  程清挑挑眉，什麼時候能自己睡著了？

  不過這也是個機會。

  她親親兩個人的額頭，「好，我相信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已經在夢裡了。」

  門輕輕被關上。

  程皓問道：「暖暖，你是什麼意思？」

  程暖卻板著臉，「我知道他是爸爸，你長得那麼像他，你們還想瞞我。」

  程皓摸了摸額頭，這個動作讓一個三歲小孩子做起來十分搞笑。

  「你想怎麼樣？」

  程暖哼了一聲，「媽咪這麼討厭他，肯定要讓他付出點代價咯。」

  「什麼代價？」

  「我們把他的錢花光！讓他變乞丐！」

  程皓覺得哪裡不對，但又沒抓住。

  「好，媽咪不喜歡他，我們也不要喜歡他！」

  *

  「阿策，阿策，醒醒，回家，走了。」

  「阿清，阿清……」

  應天策醒來的時候，腦子像是炸了一樣，疼得要死。

  叮——

  手機鈴聲讓他的意識有一絲清明。

  陌生來電……

  他還是接了。

  「應叔叔~」

  輕輕脆脆，嬌嬌滴滴。

  明顯是個小女孩的聲音。

  應天策臉上映出一抹笑，「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