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盛極必衰

  沈博時抬起右手牢牢扶住她的後腦，劃變動為主動。

  他的吻來得猛烈，滾燙的氣息吹亂了她的髮絲。

  他把她的衣服利落的剝下來，隨後抱起她雙雙跌入床里。

  房間裡很安靜，靜得只剩下加濕器工作的聲音。

  許久，鄭慕慕筋疲力盡的窩在沈博時身上，她右耳貼在他心口，雙手掛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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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博時低頭看她，嘴唇貼在她額頭落了個深吻，問她：「所以，答案呢？」

  鄭慕慕腦洞認真地思考了下，才理解這男人要的答案是什麼？自己為什麼制止他打電話。

  她又往他身上靠了靠，兩人幾乎密不可分，接著回答道，「你工作太忙了！」

  語氣是難得的嬌嗔。

  語音剛落，男人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揚。女人微微低喘，「嗯，輕點。」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他俊美立體的五官上。鄭慕慕睜開雙眸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

  睡夢裡里的他少了平日裡的冷然，多了份溫和。

  「嗡-嗡-嗡-」又是手機震動發出的聲音。沈博時睜開眼睛接過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爸爸……」

  「你在上海？」

  「是的。」

  鄭慕慕想著起床留點私人空間給他密聊，誰知位置剛挪動了下，就被身旁的人一手拉近了懷裡。

  男人將左手的食指放在嘴唇中間示意她不要說話，接著便認真地聽著電話另一頭的話語。

  斜靠在沈博時懷裡的鄭慕慕便也一起聆聽了來自大洋彼岸的這通電話。

  「東煌集團新能源汽車基地重組整合尋找合作方，為什麼我們拓實落選呢？勝利汽車『缺芯少魂』的現狀，我覺得入圍的幾家公司里，沒有一家公司有這個資質與拓實競爭。」

  沈博時微微一笑：「確實如此。」

  「我需要你給我個合適的解釋，拓實落選的原因！」中年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鄭慕慕聽了都覺得不寒而慄。

  剛醒沒多久的沈博時聲音裡帶著難得的一絲慵懶，「因為有人刻意避嫌。」

  「什麼意思？避什麼嫌？」

  沈博時答：「估計怕沾親帶故的一起合夥做生意扯不清。」

  沈紹明繼續發問：「沾什麼親？帶什麼故？」

  沈博時雙眼一閉回答道：「東煌集團的總經理程衍東，跟小恩在談戀愛。」

  沈紹明一時沒反應過來，「跟誰談戀愛？」

  鄭慕慕聽見沈博時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重重說道，「你-女-兒-，沈-翡-恩。」

  「……」鄭慕慕就這樣默默地躺在一旁聽著這對父子兩的一問一答，大概猜出了個大概所以然。

  沈董估計被刺激得有點氣不知該從哪出，急需一個爆發口，「現在九點了，你還沒起床？」

  平時的兒子雷打不動的七點起床，健身一個小時後辦公，今天這狀態明顯不是在上班的狀態。

  「嗯。」

  沈董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你妹妹剛才打電話過來說論文已經寫了一個小時了。」

  鄭慕慕忍著笑意抬頭看著沈博時，剛好發現此時的他也在看著自己。

  「咳-咳-」沈紹明刻意地咳嗽了兩聲，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有女朋友了，早點帶回家。你爺爺奶奶還有你媽媽天天嘮叨著這事。」

  鄭慕慕聽見沈博時淡淡地回復了一個『嗯』字便掛斷了電話。

  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顯然兩人都不想就沈博時在電話的最後一句話繼續深談下去。

  鄭慕慕在他懷裡眨了下眼睛，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們說的那個東煌是最近電子產品賣得很好的那家公司嗎?」

  「是的。」

  「做生意好複雜。」

  沈博時沉思了半刻，說：「其實很簡單，只有一條準則，那便是利益。市場的活力是無窮的，市場的潛力是無限的。要想成功要做龍頭企業，龍頭無非就是走在別人的前端，做那個踏出第一步的人。」

  「你們集團有沒有涉及內娛產業？」

  沈博時搖了下頭，「沒有。」

  慕慕又問：「以後會不會涉足？」

  沈博時回答得極為認真：「不會，如果是十年前我可能會有這個想法，現在不會了。一個行業發展到鼎盛時期，接下去就會面臨重大的挑戰。『盛極必衰』這個成語就是最好的解釋。」

  「盛極必衰？」鄭慕慕若有所思地重複著沈博時說出的這四個字。

  兩人的早餐簡單而又營養，鄭慕慕用破壁機做了小米南瓜糊外加水煮蛋和全麥麵包。鄭慕慕發現即使沈博時說了接下來三天的時間都歸她，但是仍然有接不完的電話。

  他抬眼看著她，無奈地笑了一下，表示抱歉。

  今天的天氣不錯，六月的花草顯得綠意盎然，在陽光下生機勃勃。鄭慕慕站在落地窗旁，仰望天空，天上的白雲在和風的吹拂下悠然飄蕩著。

  鄭慕慕無聊拿起手機刷起來了朋友圈，食指卻突然停留在某個界面不動了。

  「如果天空一直都是灰色的，怎麼辦？」配圖是一張陰天下雨的圖片。

  這條朋友圈的信息來自於鄭慕慕的一個娛樂圈朋友季燦。

  季燦，是一個很乖的弟弟，濃眉大眼，奶嫩奶嫩的。認識季燦還得追溯於劉致銘。季燦是劉致銘之前同個公司的小師弟，因為兩人是老鄉，所以感情特別好。

  在和劉致銘熱戀時，他將季燦介紹給了鄭慕慕認識，從那以後季燦便一口一個『嫂子』地稱呼著鄭慕慕。

  而後剛好在一部電視劇和鄭慕慕合作，飾演了她的弟弟，讓兩人相處起來更像是真的姐弟。

  即便在自己和劉致銘分手後，季燦仍是不改初心，一如既往地和鄭慕慕以好朋友身份相處著。

  鄭慕慕不知道最近的季燦經歷了什麼，也不好多問。在她的認知里所謂朋友就是他想說的時候你傾聽，他不想說的時候你就不問。娛樂圈裡所謂的『明星』其實並未大家所看到的那麼光鮮靚麗，背後的酸苦只有親身經歷過才能深有體會。

  鄭慕慕默默留下一條足跡「要開心，小燦！哪天有空再去蹭蹭阿姨的拿手好菜。」

  鄭慕慕沒想到留言後季燦會秒給她打來電話。

  「姐姐，今天沒開工嗎？」季燦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稚嫩。

  「休息幾天錄綜藝。」鄭慕慕停頓了下，繼續緩慢說了一句，「小燦，姐姐希望你開心。」

  電話另一頭的季燦沉默著，沒有發言。恍惚間，鄭慕慕聽見了一聲嘆息。

  許久的許久，話筒里才傳來季燦的聲音，「姐姐，如果我讓大家失望了怎麼辦？」

  鄭慕慕被季燦的問題問得有點措手不及，腦海里還在思索著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誰知季燦又加了一句話，「可是我只想做我自己……」

  季燦的聲音帶著無比的悲傷，仿佛淚珠立馬就要醉落在臉上。

  「在不觸犯法律和不違背道德的前提下，我是覺得怎麼開心就怎麼來的，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鄭慕慕抬頭看著被白雲一時遮住光線的太陽，光芒依舊忍不住從縫隙間漏了出來，娓娓又道一句，「人總要向著有光的地方走的，因為有陽光了你才會陽光！」

  腰間被一雙大手牢牢地環住，不知何時沈博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鄭慕慕知道此時電話該收線了，最後打著雞血和季燦說道：「季燦，姐姐相信你可以的。」

  匆忙掛斷電話後，鄭慕慕轉身看著沈博時莞爾一笑問：「今天有什麼安排？」

  「十點半有個視頻會議，下午三點需要外出一趟。」沈博時低下頭趴在她的耳邊繼續說道，「爭取晚上趕回來吃你做的晚餐。」

  「真的把我當成一日三餐的廚娘了嗎？」鄭慕慕轉過身鑽到他懷裡，「沈總，我的出場費不低的。」

  鄭慕慕沒想到昔日為了前男友認真鑽研的烹飪技術結果是另一個男人的品嘗了。

  這男人雖說擠出了幾天時間飛過來陪自己，但其實還是被滿滿的工作圍繞著。關於他的工作鄭慕慕從不多問，就算是戀愛，每個人都還是獨立個體。

  晚餐結束後，兩人結伴出行去看電影。鄭慕慕穿著低調戴著一個黑色漁夫帽和一個黑色口罩挽著沈博時的手臂一起走到地下車庫，司機早已等候多時了。

  沈博時個子真的高，一米六八的鄭慕慕站著與他平視也才到她的喉結處，「Ken,你多高？」鄭慕慕抬頭問道。

  「一米八五。」

  慕慕回：「國外是不是營養好，普遍都高。」

  沈博時挑著眉梢，笑了：「也不一定，我家裡還有個拇指公主。」

  初夏的電影院人滿為患。可能是有幾部新電影上映的原因，檢票口排成幾條長龍。觀看的影片是鄭慕慕選的，一部長達一百二十分鐘的文藝電影。

  沈博時發現鄭慕慕全程看得心神專注，時而皺著眉頭、時而咬著嘴唇，一副深思熟慮的認真模樣，儼然忘了坐在她身旁男朋友的存在。

  沈博時輕輕地拉了下她的手，遞上她帶過來的保溫杯送到她的面前，「喝點水。」

  「謝謝。」抿了兩口溫水的鄭慕慕，將身子一個傾斜靠在了他的懷裡。

  電影很精彩，全程無尿點。電影結束的時候，鄭慕慕不禁站起身子奮力地鼓著掌，也是這個時候鄭慕慕才注意到偌大的電影院，上座率並不理想，而這部片子才剛剛上映，處在宣傳期。

  為了避開人群，他們選擇最後走出放映室。兩人坐在電影院的情侶座位上聊著觀後感。

  「Ken，你覺得這部電影如何？」

  沈博時語調平淡卻又夾雜著某種認真：「單從電影的質感來看，這部片拍得不錯。但是諾從商業角度來分析，這不會是一部賣座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