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忘初心

  有人壯著膽子說道：「靖王妃不也是將馬誠的銀子分給了百姓？分給了災民？既然靖王妃做得，我們為何做不得？那些有錢人為富不仁，我們只是在替天行道罷了！」

  「好啊！聽你這麼一說，你所打劫的有錢人，都是提前調查過的，知道他們魚肉鄉里，為富不仁？那些有錢人的銀子都不是靠他們努力賺取的？而是從百姓們手裡搜刮的？！」

  程妙妙笑著問道，不過這笑容卻冰冷異常，沒有一絲的溫度。

  王麻子見狀忙呵斥了那人幾句，而說話的那個人，聽了程妙妙的話後，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們可不知道被他們打劫了的有錢人是好是壞，也不知道那些有錢人的銀子到底干不乾淨，他們只是看對方看起來是不是富貴，如果是富貴的，就會成為他們下手的目標。

  程妙妙見王麻子他們沉默，低頭不語，再次開口問道：「還有你們說從來不殺好人，那你們是怎麼判斷出一個人是好是壞的呢？那對於你們而言，你們是好人壞人呢？」

  一個人的好壞都是相對的，如果說馬誠是壞人的話，其實也不對，最起碼在馬誠家人的心中，他是好人。

  所以王麻子說的話有歧義。

  

  王麻子的冷汗都下來了，以前他們殺的人，也都是一些其他山寨的匪寇，和一些在打劫過程中反抗的人。

  如果他們自認為他們是好人的話，那麼被他們殺的人，就也應該是好人，可如果他們不是好人的話，那是不是也應該殺？

  以前他們沒想那麼多，也從來沒想過這些，可現在被靖王妃放到明面上問出來，才知道他們以前錯的是有多麼的離譜，想法是有多麼的偏激。

  程妙妙看著王麻子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其實並沒有他們說的那般正義凜然，只不過是見不慣有錢人，心裡發酸，仇富罷了。

  「你們走吧，既然已經從良了，那就當個百姓好好過日子，忘記以前的事情，從頭開始吧。」

  程妙妙說完，就將車簾給放了下來。

  這些人終究是當了太多年的山賊，在對待某些事情的看法上一時改不過來，終歸不是一路人，還是別硬湊在一起的好。

  王麻子聽到程妙妙委婉拒絕的話，又看到她放下了車簾，就知道靖王妃這是不願意帶上他們回陸州，不願讓他們跟隨其左右。

  剛剛出言反駁的人也意識到了錯誤，也知道因為他剛剛說的那番話，讓靖王妃不滿了，於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馬車裡的程妙妙懇求道：「靖王妃！小人知道錯了，還請您給我們一個跟隨左右的機會！小人從小就在黃天盪長大，全家都是被村裡的地主逼死的，幸虧老寨主相救，將小人帶回了山寨，這才活了下來，小人沒讀過書，不識字，也不明白什麼大道理，但小人和這幫兄弟們的本質並不是壞的！我們大多都是出身貧苦，也沒什麼本事，搶劫的次數也不多，而是實在活不下去了才下山劫掠的，畢竟黃天盪里還有一堆的老弱婦孺需要吃飯呢！」

  「當然，小人也已經知錯了，知道搶劫那些有錢人也是不對的，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像我們這些苦哈哈，去城鎮務工，不是被人欺負，就是沒人肯要，但凡能謀個出路，生活有點希望，我們也不願意當山賊啊！」

  「小人知道靖王和靖王妃心善仁義，小人和這幫弟兄們想要追隨你們，並不是想要圖個榮華富貴，只是想要謀個出路，活出個人樣！想要下半輩子做出點男子漢應有的樣子，不想要碌碌無為的活一生！」

  「聽說蕭家軍勇猛，小人們不奢望能成為正規的蕭家軍，但是能進去給他們打雜，也是心滿意足的！還請靖王和靖王妃成全！」

  那人說完，也不管程妙妙會不會看到，就開始對著馬車磕頭。

  蕭逸辰見這些人還算是有點志氣，本質也不壞，已經起了收下他們的心思，可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程妙妙的身上，他不希望因為這幾個人，讓懷孕的妻子不高興。

  馬車中，程妙妙的聲音幽幽響起，「你叫什麼名字？」

  還在磕頭的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是王麻子踹了他一腳，小聲提醒道：「王妃問你話呢！」

  「哦哦，小人叫狗剩，李狗剩！王妃叫小人狗剩就行！」

  古代人講究的是賤名好養活，以狗剩取名，並不奇怪，程妙妙也並沒有絲毫要取笑的意思。

  而是再次掀開車簾，對著李狗剩說道：「好了，別磕頭了，留著點力氣走路吧，此行回陸州少說也要半個月，你們可受得住？」

  王麻子等人聞言，均是欣喜若狂，知道靖王妃這是同意他們跟隨靖王一起回陸州了。

  於是齊齊跪下，對著蕭逸辰和程妙妙道謝，並表了一番的忠心。

  程妙妙大聲對著這二十三人說道：「我對你們也沒什麼要求，只有兩點你們需要記住，第一，你們要摒棄過去，不要將以前的習慣一直留著，現在你們是靖王的人了，是兵不是匪了，這點你們要記住了！」

  王麻子等人齊齊道是。

  程妙妙繼續說道：「第二，我需要你們絕對的忠心，如果讓本王妃知道你們誰敢做出什麼賣主求榮的事，就別怪我心狠！」

  關於這點王麻子等人自然是連連答應，他們以前雖然是匪寇，但最是講義氣，也最是講道義，自然知道什麼是忠心為主，對於這點，他們一定會遵守，是絕對不會背叛主子的！

  說完，程妙妙又想到了一點，忍不住出言提醒：「雖然你們現在也算是靖王府的人了，但你們給本王妃記住了，不要認為自己是靖王府的人了，就去仗勢欺人！不然一律亂棍打死！」

  李狗剩忙開口表示：「關於這點，王妃絕對可以放心，我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仗勢欺人的人了！所以我們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仗勢欺人的事的！」

  程妙妙冷冷開口：「人都是會變的，只希望你時刻記住今日所說的話，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