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地獄

  江南水鄉，畫舫連綿。

  秦如霜此番是第一次來到江南，這裡的女子不似陵安城裡的大家閨秀，帶著一些粗獷，江南女子婉約，內秀，執一支絹扇，半遮著臉，便能生出綿長的情意來。

  秦如霜的母親是江南人，所以雖出生在北方，秦如霜也有半個江南的血統，長得端莊秀麗，多一分高冷，就多一分清麗。

  母親的娘家，早已被皇帝趕盡殺絕，此番有任務在身，秦如霜也不便去故土探望，剛到了江南驛站，她便稍作棲息，一邊向酒家打探起消息來。

  如果林嬪所說不假，那麼蘇玉良應當在蘇州，但是具體在那個郡縣，林嬪也無從得知，否則也不必藏著掖著密函，連當今皇上也要瞞著了。

  秦如霜方才坐下，便聽到鄰桌有幾個身著布衣的男子在大聲交談著什麼。

  「你們聽說了嗎，江湖上出現了一個黑衣人，據說這個黑衣人身手不凡，劍術了得，能夠以一敵十。」

  

  秦如霜聞言，冷笑，才以一敵十，算的了什麼。

  她端起茶杯，微微飲了一口。

  「老師傅，請問下，前面該怎麼走？」

  秦如霜看到端菜的師傅，連忙問道。

  「呀，姑娘，您這是要去哪呀，再往前面走可就是臨山了，那兒野獸眾多，您一個姑娘家不安全啊，況且這兒天色又晚了，最好是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啟程的好。」

  秦如霜笑笑。

  鄰桌的幾個人看到秦如霜，忍不住發出嗤笑。

  有一個直接開口，「姑娘是哪門哪派的，該不會是去臨山參加比武大賽吧？」

  「比武大賽？」秦如霜有些疑惑。

  「你是外地人？看姑娘這身打扮，莫非是峨眉派？」其中有一個小子抱著劍，走了過來。

  秦如霜沒有說話，緩緩夾起了一塊肉，往嘴裡輕送。

  「哼，居然敢不鳥老子！」說話的人抽出了劍。結果長劍還未出鞘，只聽噹的一聲，一股力道將那柄劍直接按回了劍鞘。

  那小子不服，還想要出手，卻被同伴攔住。「哎，出門在外，大家都是朋友，別動粗嘛，有話好好說。」

  秦如霜挑眉，說話之人長得粗壯有力，手裡提著一柄大刀，戴著一頂氈帽。樣子奇特，不像是中原之人。

  「哼！」拿著劍的小子似乎挺忌憚提刀的人，憤憤地返回座位。

  「在下孔武，方才見姑娘身手不凡，實在佩服。」

  秦如霜沒有說話，繼續吃飯。

  叫孔武的人也不計較，朝女子笑笑，便回到了座位。

  夜色已晚，秦如霜只能暫且住上一晚。

  半夜，屋頂上傳來滴答的腳步聲，秦如霜警覺，穿好了衣服。一抹黑影來到了門前，咔噠一聲，鐵鎖掉下，人影方才踢開了門，便看到窗口有一個細小影子一閃而過。

  「不好，她跑掉了。」

  「給我追！」

  秦如霜施展了輕功，飛過了一片竹林。不料卻闖進了另一場廝殺。

  竹林內，似乎有兩股勢力，一正一邪。

  透過月光，秦如霜依稀分辨的出，這兩撥人分別穿著黑袍白袍，使出的招數也是如出一撤，只不過黑袍勢力帶著陰寒，招招戳中要害，白袍們規規矩矩，反而顯得保守，失了優勢。

  秦如霜曾聽聞明心師傅說過，江湖上有一支門派叫厲殤，厲殤下面分為兩支隊伍，一支是黑袍，一支是白袍，但是從現今看來，黑白袍兩支隊伍明顯是產生了分歧。

  難道厲殤出了內訌？！

  她正思索著，忽覺身後有陰森掌風掃過，直接劈向了她的小腿。

  重重墜落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只飄零的可憐蝴蝶，怎麼掙扎都無法再次振翅。

  「快，她在那！」說話的漢子正要衝過去，卻看到了江湖人稱地獄殺手的黑白雙袍，誰但凡見一眼，就要下地獄的黑白雙袍……漢子急忙剎住了腳步，想要逃亡。

  可惜，還來不及邁腿，便斃命了。

  她原以為這只是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