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進退兩男

  一條長椅上坐著三個人。

  唐小靈坐在中間，蘇羽在左，丁慕川在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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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沉默著，誰也不說話。

  蘇羽嘴角鮮紅，沾著血跡；丁慕川比他要慘，右眼烏青，鼻孔處還結著血痂。

  「他們什麼時候到？」丁慕川小聲問唐小靈。

  唐小靈仿若未聞，理都沒理他。

  「可以找我同學或者導師來幫忙的，何必麻煩寒溪。」蘇羽喃喃說道。

  「讓導師知道事兒就大了，回頭會給你記過的。」唐小靈有些急。

  「小谷在住院，現在天都晚了，讓寒溪特意跑一趟，我心裡過意不去。」

  「……」

  唐小靈啞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醫院可以申請特別護理，值班醫護可以幫忙照看。」

  丁慕川小聲解釋。

  「呵~~tui」，蘇羽別過頭去，狠狠地往垃圾桶啐了一口 。

  他現在氣還沒消，完全不想跟丁慕川說話。

  「注意衛生，不許隨地吐痰。」訓誡室外，有警察隔著鐵欄杆警告。

  蘇羽臉一熱，忙欠身說了聲對不起。

  「文質彬彬的兩個年輕人，有什麼事兒不好商量，非要當街打架，這回長教訓了沒有？」

  老警察訓道。

  丁慕川忙附和，「長教訓了，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他咧嘴陪笑，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疼得直倒吸氣。

  「等你們的親友過來辦手續，簽字交罰款之後，就可以走了。在那之前，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等著，別再出什麼么蛾子。」

  「好的好的。」丁慕川點頭哈腰，態度順從。

  蘇羽撇了撇嘴，扭頭看向一旁。

  他打心眼裡看不上丁慕川，一聽對方說話就覺得心裡煩躁。

  老警察火眼金睛，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小伙子，不服氣嘛？剛才的教育工作白做了？檢討也白寫了？」

  蘇羽臉一熱，忙搖頭說不是，「我認識到錯誤了，不再犯了，您放心吧。」

  這回，他嚴肅誠懇，態度堅決。

  老警察點了點頭，推門朝外看了看。

  大廳里吵吵嚷嚷，像是又抓了好多聚眾鬧事的人，他跟另一個警察使個眼色，讓對方盯著點蘇羽三人，自己抬步往大廳走去。

  宴辭青和寒溪趕到警察局時，一波聚眾鬧事的人剛剛被抓，大廳里亂作一團。

  警察們正忙著分撥審訊，誰也沒顧得上他們倆。

  「警察您好，我們來保釋朋友，請問去哪兒辦手續呀？」

  他隨手攔住那位老警察詢問。

  「因為什麼事兒被抓的？」

  「打架。」寒溪忙補充。

  「因為一個女孩打架的那兩個小伙子？」

  宴辭青尷尬地點了點頭。

  老警察往裡一指，「在訓誡室呢，筆錄已經做完了，依照規定也已經教育過了，書面檢討也已經寫了。鑑於兩人認錯態度較好，不予拘留。你們去簽字辦一下手續，順道把罰款交了，就可以把人帶走了。」

  宴辭青和寒溪忙不迭道謝，繞過老警察，快步往裡走去。

  「警察您好，我來保釋丁慕川。」宴辭青搶先開口。

  寒溪跟在後邊，舉了舉手，小聲道：「我來保釋蘇羽和唐小靈。」

  警察看他們倆一眼，拿過一旁的單子，遞了過來。

  .

  一行五人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夜色深濃，已經將近夜裡十一點。

  宴辭青看著垂頭喪氣的三個人，心下也是為難，他跟寒溪遞了個眼色。

  寒溪道：「你們都還沒吃晚飯吧，咱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說著話，她沖宴辭青一伸手，又暗暗往丁慕川那邊瞥了一下。

  宴辭青會意，把車鑰匙放到她手心，抬步走到丁慕川身邊。

  「把你鑰匙給我，我來開車。」

  寒溪開車載著唐小靈和蘇羽，宴辭青載著丁慕川，兩車五人，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火鍋店。

  時近午夜，食客寥寥。

  宴辭青要了一間包廂，五人紛紛落座。

  他做主點了菜和飲料，等服務員出去後，這才開口。

  「今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呀？」他看看丁慕川，再看一眼蘇羽，試探的口氣問道：「怎麼會打起來呢，還驚動了警察，到底是因為什麼？」

  丁慕川不是個吃虧的人，搶先開口：「他先動的手。」

  他指了指蘇羽。

  蘇羽也不示弱，「他當街打女人。」

  寒溪目瞪口呆，一把拉住了唐小靈的手，上下打量她。

  當看到她膝蓋上的傷口時，瞬間就急了。

  「這是丁慕川打的？」

  寒溪指著唐小靈膝蓋上的傷口，氣得聲音都發顫。

  唐小靈忙擺手否認，「不是不是，這是我早上走路不小心摔的。」

  寒溪卻不相信，杏眼圓睜，扭頭質問丁慕川道：「你幹嘛要打她，你憑什麼打她？」

  「我沒打她，我就是……」

  他嘆了口氣，有點說不清了。若論肢體上，他確實沒打唐小靈，可心靈上的傷害，卻比肢體更甚。

  寒溪、蘇羽、唐小靈，從小結成的友誼，堅不可摧。

  此時已經形成了一條戰線，三人虎視眈眈望著丁慕川，恨不能當場把他生吞活剝了。

  宴辭青不能看著哥們為難，忙在中間打圓場。

  他一把按在寒溪手上，防止她氣急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笑著勸道：「別著急嘛，既然警察都已經教育他們了，肯定都意識到錯誤了。咱們過來是解決問題的，可千萬別激化矛盾。」

  這是在給丁慕川台階下，他眼神瞄了眼老丁。

  丁慕川很識趣，就坡下驢道：「我雖沒有動手打她，卻也不該在大街上沖她發火。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改。」

  宴辭青滿意地一攤手，沖寒溪遞了個眼色。

  寒溪卻是不信的，扭臉問唐小靈，「他真沒動手？」

  唐小靈尷尬點頭。

  「那羽哥又是怎麼回事兒？」寒溪越過唐小靈，探頭看向蘇羽。

  蘇羽坐在角落裡，正垂頭喪氣，聽見寒溪叫他，慌得先哎了一聲。

  「……我錯過了飯點，準備到外面買東西吃，在校門口正好看到他追著小靈吵架。我想也沒想，就……」

  蘇羽是個實在人，不會撒謊掩飾。

  事實如此，他把丁慕川從車上拖下來，毫不留情，就給了他一拳，打了丁慕川一個烏眼青。

  後來兩人便撕打到了一起。

  唐小靈嚇得要死，又實在攔不開兩個人，只好求助路人幫忙報了警。

  那件事兒，從最初的憤慨難忍，到後來被抓去警察局，接受教訓寫檢討。

  三個人現在都有點後悔，垂頭喪氣坐著，整齊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