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問
2024-09-02 19:13:47
作者: 金十三叔
阮家姊妹聽得此言,雙眼頓時就亮了起來。
這個時節的傍晚時分,正是泡溫泉的好時辰呢。
如今正值夏末,白日裡的天氣還有些炎熱,可到了太陽快要落山之時,氣溫便慢慢降了下來。
泡個溫泉渾身熱乎乎的,再吹一吹林間夜晚微涼的風,那感覺別提有多清爽了。
「好似就在前方,我聽見水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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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梨二人跟著江含枝走了一段路,突然就聽見了前頭細微的響動,頓時就激動了起來。
果真夠了沒一會兒,一個小小的池子就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
「就是此處了,你們瞧這岸邊還有大石塊,不僅能做躲藏之用,還能將包袱擱在上頭,不易被溫泉水打濕呢。」
江含枝回憶著上回她與趙澈二人來此的情形對著阮氏姊妹說道,可偏偏此時,趙澈那張欠揍的臉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她趕忙甩了甩頭,逼著自己不去想那廝,可這動作偏偏還被阮雪梨察覺到了。
「咦?怎麼啦?」
她一邊將衣裳放在一邊,又去拿自己帶來準備下水前穿的木屐,有些奇怪地轉頭問江含枝。
「無事,方才一隻蚊蟲在我耳邊飛過了呢……」
江含枝趕忙尋了個藉口將阮雪梨糊弄了過去。
可當她的手準備開始解腰帶之時,又突然想到上回自己在此泡溫泉之時,趙澈好似是蠢蠢欲動想要偷看來著。
雖說她倒是不覺得趙澈有這個賊膽敢真的偷看,可此時情景再現,江含枝忽然就有種錯覺,好似趙澈就藏在身後的林間一般。
她趕忙攏好了衣襟回頭看去,可入目的只有一片安靜的竹林,別無他人。
「含枝,怎麼了?」
阮玉梨也察覺到了江含枝的不對勁,趕忙走上前想要慰問一番。
「無事無事,我就是在想有沒有什麼物件忘記帶來……這不,在包袱里呢。」
江含枝趕忙笑著扯出自己準備換洗的一件衣裳對著阮玉梨晃了晃,這才叫她們姊妹二人打消了疑慮。
這廝真是太討厭了!怎的還陰魂不散的……
她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罵了趙澈一句,這才緩緩 了衣裳走近了溫泉池中。
而此時此刻的皇宮內院——
「阿嚏!阿嚏嚏!」
趙澈正在崇德殿中與自家兄長兩個孤家寡人面對面地吃著晚膳忽然就感覺鼻子一陣癢。
王海見狀趕忙給他地上了個乾淨的帕子,「王爺這幾日可是著了風寒?這西京的夜裡哪怕是夏日還是有些寒涼的啊……」
趙澈沒好氣地扯過那布巾擦了擦臉,「本王身體好得很,哪裡……阿嚏……哪裡染了風寒?!」
「……」
王海尷尬地笑了笑,遂又退回了一邊站著。
「定是吱吱想我了。」
趙澈重新拿起箸子夾了一塊燒鴨餵進嘴裡狠狠地嚼著,滿臉都是不滿之色。
他今日最終還是沒有像個無頭蒼蠅一般直接追出宮去,好說歹說才在趙拓面前問到了江含枝的去向。
吱吱竟然一聲不吭就去泡溫泉了,也不帶上他,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小白眼狼!
那溫泉還是自己帶著她尋到的呢!
趙澈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自家兄長,又將今日已經問了許多遍的問題再次拋了出來。
「阿兄,果真只有阮家那倆姑娘一起去對吧?」
阮封年這廝可千萬別跟著啊……
趙拓簡直煩透了,伸著箸子就敲了敲趙澈面前的碗。
「好好吃你的吧!朕還能誆你不成?!」
趙澈這才悻悻住嘴,老實地埋頭扒飯。
待吃完了飯,趙澈便慢悠悠地朝著重華殿晃去,他正想著與江含枝說說今日看見的那宅子,卻突然想起自己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就連長安都被他留在了重華殿內。
「唉……」
趙澈難得地無奈嘆了口氣,形單影隻地走在宮道之上,還不慎被蚊子在耳朵上襲擊了一口。
——這場景,怎一個淒涼了得!
而與這廂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如今身在溫泉的江含枝一行人了。
阮雪梨一邊開心地撩著水花往自己妹妹臉上撒去,一邊笑得清脆,整片竹林都迴蕩著幾人的歡聲笑語。
幾人打鬧了一陣子,這才停了下來,阮玉梨看了看江含枝眉眼含笑的側臉,忽然輕聲開口道:「含枝……你與我阿兄……」
江含枝冷不丁聽見阮玉梨提起阮封年,整個人還有些發愣。
她轉過頭來看著目光如出一轍的阮氏姊妹,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們可是阮封年的親妹妹,眼下竟這般直白地問他們的事,叫她該如何回答啊喂!
阮玉梨低下頭,緩緩問道:「你想過要做我嫂子嗎?」
「……」
江含枝心中正想著要如何與她們說自己與阮封年二人的事,誰知這阮玉梨平日裡看著安安靜靜乖巧得很,竟開口就是一個王炸。
阮玉梨看了看江含枝,復又小聲道:「阿兄……很是心悅於你呢……」
江含枝聽了這話竟頭一回無言以對。
她如何不明白阮封年的心思?
可那日她既然從國公府不辭而別,還將那青玉髮簪留在了桌上,往後便再不可能回頭將往事重新撿拾回來。
過日子,是要朝前看的。更何況,國公府還有個糟心的阮老夫人呢……
冰雪聰明的阮玉梨看著江含枝忽然沉默地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也將目光轉了開,投向了不遠處的樹林中。
「其實……你不用在意阿娘的。以阿兄的性子,往後定然會護著你,不會叫你受委屈的。」
江含枝嘆了口氣,這才開口道:「道理我都明白,我也相信你家兄長……可我們終歸……」
不是一路人啊……
阮封年在先帝之時便是三品御前侍衛,如今趙拓登基,封官加爵定然少不了他的份,國公府也會比往日的榮光更上一層樓。
自然,國公府的長媳往後就是這府里的門面。
倒不是江含枝妄自菲薄,只不過,她想要的生活,不是這般被困在深宅大院,每日應付著西京世大家族的命婦,端著一個雍容華貴的當家主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