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提純
2024-09-02 19:09:19
作者: 金十三叔
這驍騎軍不愧是盤踞在西北作威作福多年的勢力,光是礦區的糧倉便有整整的十幾間屋子。
原先此處都是被重兵把守著,眼下江含枝等人拿下了礦山後,這些糧食看在眾人眼中卻是不一樣的意味。
「礦工們每人每日三個干餅,一碗米湯便這般隨意被打發了,可那些軍士們倒是有酒有肉,日子過得頗為滋潤。這般養尊處優,也不知若真是關外的敵人來犯,他們究竟能不能抵擋得住。」
江含枝冷笑道,拿起一個酒罈子湊近聞了聞。
竟是潯州十里香。
「將這些稻穀舂了,給大家做些粥吧,還有那邊的肉乾,也切一些丟進去煮爛。」
江含枝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麻布袋,對著身後跟來的張染吩咐道。
可張然聽了這話卻覺得有些疑惑。
「姑娘,那些曠工眼下可像是餓狼一般,我瞅著他們看著這些米糧,雙眼都發綠了……何不讓他們好好吃一頓飽飯?」
江含枝嘆了口氣,「這餓久了的人,腸胃最是虛弱,若是一個不慎,便容易吃壞了人。還是悠著些。粥熬得濃些便是……他們能活下來不容易啊,可別在這吃食上栽了跟頭。」
張染點了點頭,轉身就吩咐身後的人開始搬運米袋。
江含枝正準備將手中的這一罈子酒放下,消失了一陣子的趙澈便循著酒味找來了。
他打開酒罈子聞了一下,頓時就笑開了,「此處竟還有這般的好酒?往年這潯州十里香可是只有在宮宴之上才能喝到的呢。」
他一邊說著,便直接將酒罈子抱進了懷中,整個一副酒鬼的模樣。
江含枝想也未想便直接伸手在趙澈的頭上敲了個栗子。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喝酒?給我放下!」
她凶道。
腦門上挨了一下的趙澈頓時就蔫了,只得乖乖地將那酒罈子放回原位。
江含枝看了一眼面露委屈的趙澈,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也軟了下來,自我檢討了一陣。
她怎的還遷怒上了?這分明就與趙澈無關啊……
江含枝嘆了口氣,語氣也溫和了下來,與趙澈好生解釋:「這酒的度數甚高,我留著還有旁的作用。若是都喝了,可不是糟蹋了?」
「什麼是度數?」
趙澈聽得一臉懵。
「……」
江含枝被噎了噎,趕忙換了種說法。
「就是……容易上頭。」
「我也不是自己喝啊……我想著頌時那些傢伙指不定沒喝過中原的好酒呢,拿去給他們嘗嘗……」
趙澈小聲地解釋著。
江含枝看著他頗有些可憐巴巴的模樣,轉身數了數這倉房中的酒罈子,最終好歹鬆了口,成功讓趙澈揣上了一壇在懷中。
「吱吱,你要這些酒作甚?」
得償所願的趙澈終於露出了笑容,他跟在江含枝的身邊,看著她招呼著吳越將所有的酒罈子都從倉房中搬了出來,倒進了一口大鍋中,心中頗為不解。
「我看著這些曠工們身上都有不少新傷舊傷,再者,你們過不了多久就要與關內的驍騎軍對上了,還是提前準備一些酒,好用作傷口清洗比較好。」
趙澈是知道這年頭有些醫士在動刀子刮骨之前,會用酒水噴灑一遍道具,可也犯不上用這般好的酒吧?
而且,為何要將這酒倒鍋里?難不成要煮一遍嗎?
江含枝心知趙澈的疑惑,可又不知如何與他解釋「沸點」這個科學概念。
蒸餾提純酒精,靠的便是酒精與水那不同的沸點。
只要控好溫度,就可以在低溫下將酒水中的酒精蒸發出來。
當酒都揮發後成了蒸汽後,再用冷凝的辦法,就可以讓酒精蒸汽重新凝結變成液體。
她看著營地上已經架好的一口口大鍋,又轉頭去吩咐吳越帶著人往山間去取那冰涼的山泉水。
一切準備就緒後,江含枝守著一口鍋,仔細地看著下方一尺處點燃的炭火。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估摸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江含枝這才將火熄滅。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打開那個反扣著的鍋蓋,看見鍋中央放著的那個小碗中果然盛出了一碗略帶些黃色的液體,心中不禁大喜過望。
「應當是成了。」
她也顧不上那碗還有些燙,直接上手端了起來,湊近鼻尖聞了聞。
趙澈已經將那最後一罈子潯州十里香在頌時的面前炫耀了一番,當他回到這空地上之時,冷不丁就被江含枝突襲了一招。
若是尋常的酒水,由於度數較低,碰倒傷口應當不會有什麼刺激。
若是她這碗酒精提純成功了,想必趙澈這廝應該會有反應。
「嗷——!!!」
果不其然,被江含枝手指蘸著酒精抹上了脖頸處那個傷口的趙澈當下便誇張地嚎了出來,淒悽慘慘的聲音在山谷之中傳了很遠,還盪起了回聲。
趙澈伸手摸著脖子,到了此時才察覺到自己方才自己竟然在打鬥之中被樹枝劃傷了。
他看著江含枝的指尖,又看了看她面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突然就覺得有些害怕。
「吱吱……這個真的能用在傷口上嗎?平常的酒水撒在傷口上都沒有這般辣啊……」
趙澈弱弱地問道,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將那傷口藏在了領子裡。
江含枝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將那個碗捧到了趙澈的面前。
「你瞧,這就是酒精了,雖說我不確定到底純不純,可效果應當要比一般的酒水好上不少。」
趙澈看著面前這小小一碗的酒精,又看了看那口鍋中剩下的水,頓時就有些肉痛。
這可是難得的好酒啊,竟然只有這一小碗能用嘛?!
「我……我就不用了,不過是小傷……」
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還伸手拉了拉領子。
旁人不知,趙澈自己可是心知肚明,他的脖子最是敏感了,無論是痛還是癢。
若是身上其餘的部位受了傷,他都能面不改色地上藥,唯獨這脖子……
趙澈想著,悄悄地瞥了一眼正招呼著眾人準備煮另外幾口鍋的江含枝,暗中舒了一口氣。
好在吱吱沒有發現……他一個大男人怕痛怕癢,這傳出去得多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