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歪打正著

  「你們是什麼公司？」

  當電視台GG部的經理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林雙絳想，是啊，她應該弄一個公司了，讓對方先把信息放上去，買了一整個月的黃金時段GG位，說是黃金時段，也不過是家長里短的地方新聞節目播放前。

  當地幾乎沒有像樣的私營企業。

  接待的人大為高興，甚至還送了她一個超大的本地報紙GG版面。

  很滿意。

  雖然效果什麼的不一定有，但是林雙絳深知，她要的不是效果，只是公信力，只要上過地方電視台和報紙，就相當於政府背書，和人談合作的時候要有說服力得多。

  送她出去之前，經理又介紹了一家GG公司，說那家和當地的公交公司有合作，能拿到公交車車身和站牌的GG位，只要她資金充裕的話。

  

  禮貌謝過。

  將名片收入書包。身形嬌小的女孩從GG部出來，出門的時候還讓保安攔著問是哪個員工的孩子。

  「我是來投GG的。」

  「去去去，哪家的小屁孩這麼能吹。」

  笑笑，回去。

  孫芳打來電話，說林友良約了她們一起出去吃飯，帶著萬可一同前往。到了才知道，自家老爸竟然定在酒店，星雲酒店，唐小胖家的。林雙絳看著酒店門口的婚宴指示牌，有一瞬的失神，穿過二樓熱鬧的酒席，才到達包廂。

  除了林雙鹿，曾慧和她的幾個女兒都在。

  這是什麼操作？

  冷笑一下，還沒發作，萬可先發飆了，使勁拍兩下桌子，「服務員，服務員！」隨手抓個拿著水壺，一臉迷茫的服務員，吼道，「哪裡放進來的人，不知道今天有人包場了嗎？」

  「對不起，對不起。」

  見的人多了，一眼就看出萬可那一身有多招搖，赤裸裸都是錢。

  連忙用對講機聯繫，沒一會兒，經理帶著保安過來，禮貌請曾慧她們出去。林雙絳抱著手臂坐在外面的沙發上。這人她認識，以前和許弋繁來的時候就是他接待。

  男人看了一眼林雙絳，飛快轉過頭。

  繼續和曾慧交涉。

  「這是我老公定的！」

  拿顆糖，剝了扔嘴裡，聽裡面吵得開心，她也挺開心。萬可不愧和她睡在一張床上的女人，戰鬥力爆表，鄙視了曾慧的衣品再嘲諷她一把年紀還畫濃妝。

  「這位阿姨張著血盆大口想嚇唬誰呢？我年紀小，不經嚇的。」

  「你你你……沒有教養。」

  「我爸媽健在，關你屁事啊。」

  「雙鹿，快去叫你爸，我要被氣死了！」曾慧氣喘吁吁喊道，下一秒，林雙鹿出來便看到自家老姐翹著二郎腿坐在門口。

  嚇得差點原地跪下。

  「姐，你來了，怎麼不說一聲？」

  冷笑一下。

  「我現在是來了，說不定待會兒就走了。」

  要不是聽萬可吵架過癮，也不會留到現在，與其花時間和礙眼的人吃飯，她寧願去路邊啃饅頭。

  羅剎本尊還坐在這呢。

  林雙鹿哪敢動。

  乖覺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心裡裝的全是他姐打算怎麼收拾後媽。別說，想想還挺刺激。瞪了半天不見動靜，曾慧讓保安架出來，萬可在後面趾高氣昂地看著。

  看，我厲害吧。

  給觀戰的好友使個眼色。

  曾慧見了林雙絳，趕忙招呼。

  「大雙啊，阿姨今天過來就是看看你，你瞧，你爸也不在，裡面來了個瘋丫頭攆人，你不是和唐家小孩是同學嗎？快去找人來說說理。」

  瞟一眼。

  遞了個眼色給萬可，高挑的女孩立馬過來抱住她的手，兩人親昵得不行。

  「可可，怎麼能隨便和人吵架呢，傷著你怎麼辦？」

  「沒事，少一根毫毛，我讓她全身沒有一根毛。」

  噗嗤。

  林雙鹿毫無節操地笑了。

  曾瑩和幾個女孩纏住保安，哭喊道：「幹嘛抓我媽媽，你們這些壞人，不要打我媽媽……」老大有些痴，翻來覆去只會這幾句。

  曾瑩雖然也來阻撓，但是躲著保安，生怕被波及。

  偏曾慧只看到小女兒，絲毫不顧另外幾個，一掙扎，擋在最前面的小姑娘被甩出老遠，差點磕著腦袋。

  經理趕忙叫停，讓更多的人上來攆人。

  「霍，生這麼多。」

  旁邊的人笑道。

  曾慧臉上掛不住，只好扶著牆壁，恨恨瞪著。

  「沒意思。」

  看小姑娘可憐兮兮趴在地上，林雙絳伸了個懶腰，拉著萬可就往外走，好巧不巧，孫芳從正門進來和她撞個正著，後面就是林友良。

  「怎麼到了也不說一聲，害我一直給你打電話。」

  嘖。

  這回跑不掉了。

  牽著萬可跟在孫芳後面，不說話。

  好不容易等來人，曾慧趕忙站起來，理了理頭髮，指著林友良說：「那就是我老公！今天定包房用的就是他的名字！」

  查了查。

  服務員沒好氣道：「訂房間的人叫孫芳，感情你老公叫孫芳啊。」

  怔了怔。

  撲上去找林友良，男人見她亂糟糟的，有點不耐煩。

  「怎麼了？」

  「老公，你怎麼讓孫姐訂房間啊？」

  「她和這裡的老闆熟，不讓她定誰定。」不是孫芳定，林雙絳肯來？

  都說了讓她待在家裡，一聽要和前妻和女兒吃飯，又跟出來，現在弄得這樣狼狽，不用想，一定是讓林雙絳收拾。

  他這個大女兒，也太厲害了些。

  嘆一口氣，安撫幾句，讓女人先去整理形象。孫芳提著包站在大廳，神色平淡，看不出什麼。比起之前操勞的黃臉婆形象，現在就是個精明的女強人。

  兩個女孩圍著，有說有笑。

  氣場十足。

  曾慧有些尷尬，叫了一聲，算是打招呼。

  孫芳點點頭，毫不在意，繼續聽林雙絳說她今天幹的事。

  「我家大雙出息了，還知道去電視台投GG，怎麼不和媽媽說一聲？」

  「媽，你才是，把地方定在這也不說一聲。」

  孫芳後來做生意，最先認識的就是唐寬老爹唐有德，一直對林雙絳有好感，男人對孫芳也頗為尊重，因為兒女的同學關係走得比較近，凡是有個什麼宴席，需要談事情，孫芳都會定在星雲酒店。

  「怎麼，不想見見唐寬嗎？」

  說曹操曹操到。

  唐小胖跟在他爹後面，亦步亦趨。見著林雙絳翻了個白眼。這個死胖子是越來越傲嬌，回瞪一眼，原本是好友的兩人火藥味挺重。

  萬可好奇，多看了兩眼。

  唐寬顯然也注意到了萬可，好漂亮，好高。

  完全是他喜歡的類型！

  下一秒就聽林雙絳輕飄飄一句，「這是我同學，從小玩到大的，這兩年是越來越胖了。」

  唐有德哈哈大笑。

  「胖點好，胖點好，你看你這個小丫頭，瘦成這樣，多讓你媽操心。」

  「唐叔叔。」

  老實閉嘴，拉著萬可進房間去。

  孫芳和唐有德寒暄幾句便進來，菜已經提前點好，人一齊就上桌。曾慧坐在林友良旁邊，幾個小丫頭占了幾乎一半的座位，老大還沒地方，頗為尷尬。孫芳見了，趕緊讓人多搬個椅子來，歉意道：「我不知道會來這麼多人，別見怪。」

  林友良看了一眼曾慧。

  女人有些彆扭。

  貂皮大衣脫了掛起來，萬可嫌棄地看了一眼，和林雙絳吐槽，說是一股騷味。這就過分了，按一下好友的手，微笑。

  要整她，背地來。

  明面上，咱麼還是好好的。

  萬可咯咯笑起來，她就喜歡林雙絳蔫壞蔫壞的樣子，太可愛了。

  「快吃吧，別讓孩子們餓著。」

  孫芳笑道。

  先夾了一筷子到萬可碗中，接著是林雙絳，最後才是林雙鹿。男孩有些生氣，「媽，幹嘛讓姐姐吃雞腿，我也要吃雞腿！」

  一隻雞。

  總共兩隻腿，便讓萬可和林雙絳分了。

  「你姐姐一年到頭不在我身邊，吃個雞腿怎麼了？」

  林雙絳露出一排白牙，笑得好不得意。

  男人遲遲沒動筷。

  看著孫芳給三個孩子添菜，心中挺不是滋味。「哎，老公，瑩瑩想吃燜肉，你夾一塊過來。」

  撈起袖子，夾了一塊，想了想，也先放到林雙絳和萬可碗中。

  「你同學來一次不容易，帶著好好玩，有什麼需要的跟爸說。」

  然後才夾給曾瑩。

  剩下幾個孩子只好自立根生，不斷轉動桌子夾菜。一頓飯吃得不痛快，菜還沒上完呢，她就想走人。

  曾慧不經意道：「我們瑩瑩跟著老師學民族舞，上電視台了，那個老師可有名氣，之前培養了一個小姑娘，叫杜雲婕，還上省城參加比賽呢。」

  「這麼厲害啊，有機會該好好看一下。」

  孫芳有些驚訝。

  曾慧臉上多了些笑容，接著說：「今天電視台就該播了，服務員，拿遙控過來。」

  這本來是個會議室。

  有電視也有投影儀，孫芳今天有事要和林友良商量，這才定了這個地方，沒成想，倒是曾慧先用上了。

  微不可見地搖搖頭。

  當家庭主婦就是這樣，一門心思撲到老公和孩子身上，對外界越來越不敏感，比如現在服務員就有些想笑，只是沒笑出來。

  別人都是借遙控放ppt，今天倒是稀奇，來了個要看電視的。

  時間正好，所有人被逼著從頭到尾看完一場匯報演出。曾瑩出現了一分多鐘，還算露臉，有好幾個正面鏡頭。

  萬可在學校組織過不少演出，對鏡頭很敏感。

  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