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長安長明48

  唐毀回來的很晚，夜色正濃，院子裡亮著燭光，他輕輕地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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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好馬車，明早帶她回沈府。」

  「可，現如今外面都在咒罵沈小姐，倘若出了事怎麼辦。」

  這種人云亦云的謠言，誰都能煽動，本來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火星子，結果被人一吹，立馬就成了燃燒森林的罪魁禍首。

  「你明日多帶些人，將沈家門口清理乾淨，不要讓他們圍在一起，吵吵鬧鬧的，煩人的很。」

  鳴風知道兩個人有話要說，於是就站在屋外，並沒有跟進去。

  外面鬧成什麼鬼樣子，他也算是見識到了，自家主人肯定心情不好，只有沈小姐才能讓他稍微舒心些。

  「對對對，就這件衣裳……項鍊不拿，戒指也不用，一切從簡就好了，你別收拾那麼多呀……哎，你回來啦？」

  唐毀見她已經開始打包東西。

  果然，這個沈家，她是一定要去的。

  「我已經讓他們備好了馬車，明日一早便走，你能起得來嗎？」

  沈枝意身子一頓，但很快又恢復以往，說道：「能起來。」

  「今晚我就住這兒。」

  之前兩個人還是男女有別，唐毀從不在這裡留宿，也算十分尊重沈枝意。

  但現在。

  「行。」

  乾脆，堅定。

  唐毀勞累了一天，讓她們主僕倆在這裡繼續收拾，自己沐浴去了。

  燥熱的天氣，一點兒風都沒有。

  「主人，您白日裡說，沈小姐是被陷害的，兇手是誰？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嗯。」

  不管什麼事情，鳴風總要反應慢一點兒。

  「誰？」

  「你自己想一想。」

  鳴風若有所思，認認真真地說道：「我們前不久剛剛處理了袁邵身邊的人，可他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一點兒反擊都拿不出來，實在太過蹊蹺。我們和他鬥了那麼多年，這根本就不是袁邵的性格，主人現在背靠桐丘，手裡多多少少也有些兵力，他肯定是知道的。所以，從您身上撈不到好處，就只能對沈小姐動手了。」

  「……」

  不知道為什麼，唐毀總覺得這個呆瓜一夜之間長大了。

  「胡袇跟你說的？」

  還學會跟別人打探消息了。

  「……」

  鳴風氣急：「哎呀！就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嗎？」

  「你那腦子，再過幾年吧。」

  「主人自己沐浴也挺好的，我走了。」

  這小脾氣鬧的。

  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響動，唐毀還以為是鳴風去而復返，說道：「拿衣服過來。」

  須臾，外衫便放到了一旁。

  他擦乾身上後，伸手接過穿好。

  「你明日去找甘毅的時候，記得要小心些，他現在是唐深身邊的人，還牽連著袁邵，別讓他太快暴露。」

  「……」

  「還有新拿來的那幾件衣裳也給丟了，什麼顏色，醜死了。」

  「……」

  唐毀發現身後一直沒有回話，還以為是鳴風在鬧脾氣，於是說道：「差不多行了，我可不會哄人。」

  「……」

  到了這裡，他要是再不回頭生個氣，這小子都快上天了，竟然敢憋著不回話。

  「府上還有些假山要移位置，你去？別太過分啊，說你幾句還……阿肆？你怎麼來了？」

  「原來你也愛叨叨叨。」

  唐毀拉緊自己的衣裳，拿過長衫穿好。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喏。」沈枝意指了指他身上的衣裳，說道：「這是我給你拿的。」

  ？！！！

  那方才豈不是……

  自己一絲不掛地站在她面前？

  真是絕了。

  「這個鳴風。」

  「和他沒什麼關係，是我自己要進來的。」沈枝意靠近他，抬起頭，笑道：「在這裡見到你，和在屋內完全不一樣。」

  「……」

  這話還真是意味深長。

  「哪裡不一樣？」

  「我剛剛看見你害羞了。」

  「這不應該是正常的反應嗎？」

  唐毀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和她平視。

  「哪有，你之前可熟練了，一點兒都不像第一次和女孩子圓房。」

  這句話勾起了兩個人回憶。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沈枝意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沒曾想，唐毀知道她要逃避，直接一把攔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裡帶。

  「大晚上的，過來偷看我洗澡，你到底有何居心？」

  「我這是明目張胆。」

  沈枝意感受到了他的體溫，還有未乾的水汽。

  「阿肆，你明日去了沈府，還會再回來嗎？」

  她緊緊摟住他的後背，堅定有力量。

  「不然呢？我沒有地方去了呀。」

  「我知道沈學究對你好，他是你最愛的阿爹，以後我也會陪你一起回去看他。但是，阿肆，你不能離開我，明白嗎？」

  唐毀幾乎沒有安全感，一開始沈枝意還沒有察覺到，他們倆之間更多的時候都是在為自己而活，雖然彼此都有好感，但絕對做不到如今這般。

  現在都已經互相表明心意了，也算是堅定了以後的路，無論生死，都要一起走。

  唐毀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他握住沈枝意的手腕，緊緊拉著她，強大的侵略感襲來，直接就把她壓在牆上，圈在獨屬於自己的空間，意亂情迷道：「阿肆，我們成親吧，給我三日時間，十里紅妝，我定來娶你。」

  彼此的眼神交匯。

  她感受到了唐毀急促喘息的胸膛。

  「我的身家，我的性命，全部都可以給你。阿肆，你就永遠陪著我吧，好嗎？」

  「唐毀。」

  「嗯？」

  沈枝意撫上他的臉，目光灼灼，揚起嘴角，開口道：「好。」

  這個字比黃金萬兩，升官發財還要振奮人心。

  他扣住沈枝意的雙手，從她的額頭開始親吻，最後才吻上她的嘴唇，噴涌而出的占有欲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快死了嗎？

  要是兩個人共同死在這個時刻。

  也不是不行。

  至少他是愛我的。

  沈枝意瘋狂的念頭讓她也興奮起來。

  兩個人完全不顧這是在哪裡，唐毀一隻手扶著沈枝意，另一隻手輕輕鬆鬆地就拿過一旁的長凳，將她褪下的衣裳放在上面。

  忽然傳來一道嬌氣的呻吟聲，沈枝意死死地抓住唐毀的肩膀。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