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西域風雲49

  唐毀還是沒有動靜，兩個人就這麼一上一下的僵持著。

  「你想什麼呢？」

  「沒有。」

  沈枝意伏在他的胸口上，聽見心跳聲，思緒游離在兩人的上一次糾纏。

  該不會是個木頭吧，她都這麼主動了，居然還能無動於衷。

  俗話說的好，事不過三。

  要是這次再不成功，那她可就太沒吸引力了。

  一不做二不休，還真就不信了。

  沈枝意猛地燒紅了臉，伸手就去脫衣裳，可當觸碰到他緊實的肌肉時，指尖忽然一抖，要不……還是矜持一些？

  

  她的動作緩緩停下。

  「阿肆，再等等。」

  這個男人還真是毅力頑強。

  「你不是要去茂正村嗎？什麼時候出發？」

  「用過午膳。」

  啊，她差點忘了，中途離開宴席，連飯都還沒吃呢。

  「我讓磐微送來，你想吃什麼？」

  「不用，胡袇已經準備好了。」

  沈枝意衣衫不整，就連髮髻也是歪歪斜斜的，她都不用照銅鏡，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完全就是個求偶失敗的怨婦。

  臨門這一腳，看來還是挺困難的。

  怎麼突然就停下來了？

  她方才不是下定決心要得到唐毀的嗎？

  沈枝意，你可真是太慫了！

  不就是摸到了他的身子嗎，有什麼害羞的。

  「少爺，我準備了些粥，您和沈小姐要是不喜歡，我馬上就……」

  唐毀發現沈枝意一直躲在屏風後面，心中瞭然，於是說道：「無礙，你先下去吧。」

  「是。」

  他走過去，將沈枝意拉了起來，笑道：「你幹什麼呢？」

  「第二次了。」

  「？」

  她氣沖沖地翻了個白眼，說：「還真能忍。」

  「怕你後悔。」

  「你莫不是不喜歡我這一款？」

  唐毀覺得離譜至極，將她的衣裳整理好，耐心道：「就是因為喜歡才捨不得。」

  「我聽不懂。」

  「先用膳，我待會兒就走了。」

  沈枝意知道探春還在等著人去救，剛才的事情確實是自己心急了，怕再耽誤唐毀，她便不繼續鬧下去，乖乖吃飯。

  「這老王爺是什麼來頭，怎麼連曾勢都怕他？」

  「活了三個朝代，還手刃過皇上，殘暴兇狠，腳下不知踩了多少位大臣的腦袋。」

  「那你去了茂正村，不就是要正面和他對上了嗎？」

  唐毀之所以會選擇起兵與曾勢一戰，是因為李大都督在戰死之前就已經鋪好了路，他不過就是在替亡人完成心愿罷了。

  前些時日他帶著鳴風去查幾年前的南詔大戰，意外撞見一位沒了雙腿的盛元人，知道是歸德大將軍手下的中郎將，便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是李大都督手下的兵，拖著殘缺的身子在南詔生存下來，緣由無他，只是想替李大都督繼續堅守這個地方。

  如此這般，連唐毀都感概不已。

  雖只有一人，卻可敵千軍萬馬。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當初羞辱李大都督的，不止曾勢，還有這個從不露面的茂正村老王爺。

  所以這一遭，無論如何，他都是要去的。

  「你今日怎麼老是發呆？」

  「阿肆，等我這次忙完，可以好好聊一聊嗎？」

  沈枝意見他忽然認真起來，問道：「聊什麼？」

  「沈枝硯。」

  果然。

  自從在西域見面，他開口閉口都沒有提過這個人與她之間的事情。

  以及當初在汾河，他潛入軍帳，自己為什麼不走，反而還要說謊話，將他支開。

  沈枝意明白，倘若說不清楚，日後只會生出其它事端。

  她抿了抿嘴唇，回道：「好。」

  「我將胡袇留給你，出門在外，還是小心為好。」

  「那可不行，我光聽你說的話，就覺得這老王爺不是簡單人，你還要將胡袇留下，那身邊不就少了位得力幹將，還是一併帶走吧。」

  唐毀態度十分堅決，絕不鬆口。

  「那連我也帶走吧，待在你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好。」

  沈枝意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答應，連忙劃了幾口飯就匆匆跑回院子，讓磐微收拾東西。

  「小姐，你們真要去茂正村啊，我那日看見柳秀才來了一趟院子裡，去找唐小王爺，好像也是在勸他考慮一下。」

  「我相信他，既然去了，肯定是會有法子的。」

  磐微拿了些厚厚的棉襖，準備好女子的褻衣，偏頭看了一眼沈枝意，道：「您又長大了，改日我找人來做幾件合身的。」

  「我就說最近勒的慌。」

  「小姐的身段，比那些舞姬好多了。」

  沈枝意挺直了腰，還自己低頭查看一番。

  因為是胡袇去準備的轎子，所以各方面都比較細心些，她放了沈枝意喜歡的糕點，還有軟墊，就連湯婆子都是暖和不燙手的。

  「我可太喜歡胡袇了，她就是我想要的好姐姐。」

  唐毀將窗戶封好，坐在沈枝意旁邊。

  「鳴風說茂正村有高手，你能打的過他們嗎？那老王爺會不會武功？其實我一直都挺好奇的，鳴風柏寧楚臣孫壬威，還有胡袇，他們誰更厲害？」

  她十分興奮，一路上都在提問題。

  唐毀身邊的人一直都認為主僕有別，與他始終拉著距離，只有鳴風話多些，但卻膽小，只要唐毀臉一黑，立馬就不敢造次了。

  只有沈枝意，讓他覺得自己是在生活。

  於是每個問題都耐心地回答。

  「我與他們還不熟悉，等日後回了長安，一定要好生做朋友。」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我就是了。」

  沈枝意覺得其他人還好，只是這柏寧，似乎有些防著她，平日裡的眼神就很不一般。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

  「柏寧是不是討厭我啊。」

  「他是所有人中武藝最強的，天賦也高，自負了些，不會輕易服誰。別擔心，日後讓他去別的地方，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這是怕他們倆打起來？

  沈枝意立馬拒絕，道：「別啊別啊，都說了要同他們做朋友的，你把人送走了，我上哪兒去找他。」

  「柏寧，脾氣確實不太好。」

  「沒關係，我很有耐心的。」

  唐毀看見天色不早，原本打算連夜趕路的，但沈枝意在身邊，於是決定找出客棧，明日再走。

  「不必管我，按照你的計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