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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醉夢故里70

2024-09-02 18:11:16 作者: 野以

  可唐毀這兩年快要把關家嶼連地都給翻過來了,愣是找不到一點兒消息。

  「我哥哥就是心思重,寫句話也怕別人看見,老是打些啞迷。」

  沈枝硯專門把這個字條交到唐毀手上,無非就是需要他的幫忙。

  「關家嶼,或許有其他意思。」

  

  「其實吧……」沈枝意微微低頭,腦海里回想起一些東西,道:「我們在棗山相遇時,你就已經提醒過我了,對不對?」

  「現在才反應過來?」

  「當時情況太混亂了,敵軍當前,我沒有辦法分開心思去想你說的話。」

  皇宮貴族,百年世家,面臨的危險數不勝數,為了在緊急關頭能夠金蟬脫殼,他們會四處尋找影子。

  眉眼像,身形像,氣質像。

  沈枝硯還沒任職歸德大將軍的時候,就已經在準備這個事情了。

  只不過沈枝意年齡小,玩心重,不愛關注這些。

  「你哥哥的影子,沒有人見過。」

  「我那天說的話,大部分都是自己的猜測。頌清公主,定國公,宰相大人,徐老太尉,他們肯定在謀劃一個大局。其中的關係,我都能想出來,你肯定也知道。但真正讓我堅信哥哥沒死的,是有天晚上,我看見一道黑影走進了我家。」

  唐毀皺眉:「黑影?」

  「明彰沒有察覺,就說明,這人的武功極高。你知道嗎,我和哥哥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雖然他經常外出打仗,但我不可能會看錯。」

  「你的意思是?」

  「那道黑影就是我哥哥。」

  冥冥之中,上天也在助她。

  「我還怕他流浪江湖,無處安身,在好些地方都修繕了歸德廟。」

  沈枝意的眼前出現重影,無法聽清唐毀在講些什麼,四肢無力,胸口感覺被某個重物壓著,難受得很。

  「我想吃,不是,棗山現在如何了……哎,你是誰?磐微呢?」

  唐毀見她狀態不對,臉色發紅,雙眼渙散,跟中毒差不了多少,正急著抱她去找郎中,忽然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天老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小二忙手忙腳的,竟然上錯了茶。您娘子沒事吧?真是要了命了,快快快,請郎中,錢我來付。」

  老闆知道這二人的身份,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這不得掉腦袋啊。

  唐毀摸了摸她的額頭,再三確認只是醉了酒,並無大礙。

  沈枝意的身上熱乎乎的,現在的她就和小朋友一樣可愛。

  回到家中,劉夢雲帶著磐微出去了一趟,說要買些紅紙回來剪窗花。因為之前沈枝意老是嫌棄自己的屋內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特別影響心情。

  「去讓廚房做些醒酒湯,算了。」

  鳴風也沒有伺候過女孩子,和唐毀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要不……送沈小姐回房休息?」

  「就這麼睡覺,可以嗎?」

  鳴風搖搖頭,道:「還是等磐微回來吧。」

  懷裡的沈枝意嘟囔幾句,唐毀聽不太清,於是就低頭,將耳朵貼近她,輕聲問:「你說什麼?」

  「我要蓋被被。」

  「嗯?」

  沈枝意沒了動靜。

  總不能在這裡站著等磐微回來,唐毀只好把她送到房間。

  他身邊喝酒的人很少,沈枝硯算一個。

  沒想到無酒不歡的歸德大將軍,家中竟有位一口倒的妹妹。

  「我好熱啊。」

  沈枝意開始扒拉自己的衣服,拉扯之後,胸前的扣子已經被她解開,露出女孩子的褻衣。

  她本來就很白,因為醉酒的緣故,皮膚開始變成惹人遐想的粉紅色。

  唐毀趕緊轉身,掐著自己的虎口,有些哆嗦道:「你,你快把衣服穿好,要不然我就走了。」

  「熱。」

  「先熱著,磐微一會兒就回來了。」

  「不要。」

  沈枝意忽然坐起身,輕輕一扯,身上的衣服就被她脫下來扔在了一邊。

  聽見身後的動靜,唐毀更加緊張了,猶豫兩秒過後,他抬步就走。

  擔心她亂跑,唐毀就一直站在房門口,直到磐微回來。

  「唐小王爺?你怎麼在這兒啊?」

  「你家小姐,咳,那個,喝醉了,在裡面呢。」

  磐微驚叫出聲:「她不會喝酒啊!我的天,沒什麼事吧……哎喲!小姐,你幹嘛不穿衣服就睡在地上啊!」

  「……」

  唐毀爬到屋頂吹風。

  在他看來,沈枝意就是和其他的女孩子不同,勇敢聰明,如果非要成親,那麼她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至於愛情。

  到底要如何分辨?

  「主人,徐少爺來信了。周家又回到老爺子手裡,他這些子孫後代,也就周故昂一個能成氣候,現在他死了,整個家族連主心骨都沒了。還有就是,他們私底下找了西域的刀客,只要能找到殺害周故昂的兇手,必定給黃金萬兩。」

  唐毀這邊本來就還在煩心,開口道:「什麼刀客,來一個殺一個。查我?也不看看周家都是些什麼窩囊廢。」

  「……」這火氣怎麼那麼大?

  「徐少爺問,嶺南之事,你要如何處理?」

  在這裡已經耽誤太長時間了,木修遠那邊查個案子,三天兩頭就有人上門鬧事。

  再這麼下去,怕是要留著過年了。

  「我剛回徐家,按道理是應該低調些。」

  「周故昂沒死之前,管控就不止嶺南。我已經查清楚了,用水運一家獨大這種法子,周家前後已經控制了十多處地方。而且……」

  唐毀一躍而下,進屋拿起佩劍,開口道:「而且他們運的東西,是軍糧。」

  「正是。」

  盛元雖息戰,但鄰國卻在爭霸。

  別人打架,他周家遞刀,還真是會看熱鬧。

  「軍糧的買賣不止一方。反正就是,哪個國家給的錢多,周故昂就賣給哪個國家。」

  唐毀才不管什麼夜色已深,直接帶著鳴風就闖進地牢。

  惡臭味之下,吳覽群竟然還能睡著。

  鳴風打開牢門鎖,過去一把將他拎起來,冷冷道:「想直接死還是掙扎一下?」

  「你你你!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再叫舌頭都給你拔掉。」

  「救命啊啊啊啊啊。」

  唐毀翹著二郎腿,手裡的匕首被月色照出冷光。

  「吳文捷三年前在家中殺了一個家丁,你可有印象?」

  「我爹,我爹沒殺人!你爹才殺人呢!」

  這話把鳴風都給嚇了一跳。

  唐毀的壓迫感沒幾個人能受得住。

  他面無表情地走過去,陰沉著臉,嘴角忽然一勾,直直將匕首插在吳覽群的手背,刀尖陷入地面,混著鮮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木修遠脾氣好,非要和你走流程。我就不一樣了,沒什麼耐心,我要的口供,最多給你活到天亮。要是我不滿意,千刀萬剮都是你的榮幸,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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