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噩耗

  「誰知道他，說不定有事耽擱了。一會來跟你說。」

  話語隨意，鄭春梅胡亂扯了個話頭圓過去，才堪堪打消了姜容雲的懷疑。

  姜容雲的擔憂不安，終歸放下了，可懷疑的種子因此種下，又怎麼會輕易消失不見。

  姜容雲是在家裡等了又等，屋裡頭的大寶二寶嗷嗷待哺，她心神不寧的捧著碗，神早飛到八百里開外了。

  「嫂子，大寶二寶哭了好久了，粥還沒好嗎？」

  宋青陽左手哄著大寶，右手抱著二寶，就差用腳餵飯了。

  「砰！」

  碗筷碎裂的聲音隨之傳來，叫姜容雲回過神來，她愣愣的瞧著一地狼藉，茫然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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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才聽到宋青陽的催促，她匆匆忙忙的收拾起碗筷來，碎屑劃破了她的手指，傷口正汩汩的流著鮮血，她仿若未覺。

  「嫂子，你何故這樣糟蹋自己。」

  宋青陽聽到動靜，以為是出了什麼事，飛奔過來一瞧，看見嫂子蹲在地上收拾碎了一地的碗筷，一地的鮮血紅的晃眼，把宋青陽給嚇一跳。

  不容分說的將姜容雲從地上托起來，「碗碎了可別用手去撿，你瞧瞧你？」

  宋青陽跟老媽子似的，對著姜容雲絮絮叨叨。

  還沒說幾句，姜容雲眼眶紅紅的，清淚淌下來，「你哥都已經兩個星期沒回來了，說是下雪，哪有地方下兩個星期的雪。」

  「你這麼擔心我哥，你就親自去看看吧。」

  一股無名的火氣從宋青陽的胸膛里竄出來，這幾日姜容雲跟丟了神魂的傀儡一般沒什麼差別，生火做飯幾次發呆，若不是他早早將她叫醒回神，怕是早已經釀成大禍。

  宋青陽不想再攔著嫂子了，再這麼下去，思欲成疾，倒不如叫她親自去問上一問，看看他哥到底是什麼事情在外頭耽擱了那麼久。

  姜容雲抹著眼淚，剛邁出家門，就碰到恰巧來拜訪的鄭春梅。

  「容雲，這是怎麼了？」

  鄭春梅看著姜容雲急切的身影，和紅腫的眼睛，心下有了數。

  仔細算算，宋建璋已然去了兩周，此事怕是再怎麼瞞都瞞不住了，姜容雲肯定心急如焚，找機會上公社問個明白了。

  「娘，你陪我一同去公社，問個明白，他們到底把建璋藏哪去了，整整兩周都還沒回家。」

  姜容雲話中喋血，胸腔起伏的厲害，單薄的身子在風雪中顯得格外渺小。

  情急之下，鄭春梅拽住她的手，將屋子裡帶，臉色陰沉，「其實我知道建璋去哪裡了。」

  鄭春梅的神色不像作假，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瞧著姜容雲。

  「早在我帶著容娜來探望你的時候，大隊長就告知我了。」

  鄭春梅此話一出，姜容雲莫名有些咂舌，同時也伴著許多疑惑，為何不早告訴她，宋紅江為什麼要專程找上娘，宋建璋到底出了什麼事諸如此類。

  可姜容雲深知打斷了鄭春梅說話，怕是又要晚一分知曉答案，她心頭一沉，拳頭攥緊。

  「建璋出意外了，那日他開著拖拉機出去恰好遇上了暴雪天，等公社派人去找的時候已經晚了，現場只餘下拖拉機和一灘血。」

  鄭春梅眼睛一闔，話語沉重，要不是迫不得已，她是決計不會告訴姜容雲真相的，能瞞一天是一天，最好姜容雲能將他忘了，才不會這般傷心。

  「啊？」

  姜容雲豆大的眼珠瞬間落下，她完全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所聽到的，預備托著大寶腦袋的手失了力道，打在了柱子上，手臂青紫一片，姜容雲沒有知覺。

  怎麼……就死了呢？她不信。

  姜容雲傻傻的看著鄭春梅，她已然聽不到一點聲音，望著鄭春梅開開合合的嘴唇發懵。

  反應更強烈的是喬秀英，她扶著腰從屋內走出來，想聽聽母女倆的談話，沒成想聽到了孫子的死訊。

  兩眼一黑，竟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你別怪娘，娘只是不想讓讓你太難過，大隊長特意叮囑我，叫我別刺激你。」

  鄭春梅還在解釋，宋家卻早已亂作一團，嚎啕著嗓子的孩子，昏倒的老人，傻愣的姜容雲，不知所措的宋青陽。

  這下，所有的一切都能連的通了，為什麼宋紅江這幾日閉門不出，姜容雲扶著腦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宋青陽和鄭春梅一同叫了人將喬秀英抬到衛生院，老人家年紀這麼大了，怕別是氣急攻心，真的給氣死了。

  喬秀英進衛生院的事情傳的可快，畢竟村里就幾十戶人家，家家戶戶都認識，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宋建璋家裡發生了大事，人人都想著湊一湊熱鬧。

  這裡頭當屬趙桂花最開心，宋建璋家裡出事，那麼譚秀娜那個破鞋的事情暫時就告一段落了，趙桂花出門也不用擔心被指指點點了。

  再就是，宋建璋的媳婦姜容雲是趙桂花的前兒媳，和自己兒子離婚的女人算得上什麼好東西，趙桂花巴不得她天天倒大霉。

  這不，公社下了訃告，衛生院又有喬秀英進去的消息，可把趙桂花樂開花了，也顧不得說閒話，直接回家通李國強說道今兒個她聽到的。

  「什麼，宋建璋出去出任務死了？」

  李國強語氣激動，前妻如今的丈夫死了，他反倒幸災樂禍，當初姜容雲那個婊子和他離婚他就憋了一肚子，這回是天道好輪迴啊。

  「肯定的，公社的訃告都出來了，據說是要賠償他們一家呢，照我說再怎麼賠償，也比不上家裡的頂樑柱。」

  趙桂花嘖嘖作奇，誰都希望生個大胖兒子，能下地幹活掙工分，一個家沒有男子早會散的。

  「活該，姜容雲跟了宋建璋，就該料到有這麼一天。」

  李國強語氣得意，甚至還放聲大笑。

  「可不是，據說把喬秀英那個老不死的都氣進衛生院了。」

  趙桂花嗑著瓜子，幸災樂禍的笑讓滿是皺紋的臉看起來更為猙獰。

  「哈哈哈，那他們一家子就算是垮嘍，那婊子生了一個兒子有什麼用？她一個女人又養不活。」

  李國強沒有生育能力，對姜容雲給宋建璋生了兩個孩子頗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