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犧牲女兒

  然而劉家根本不吃這套。

  特別是剛甦醒的劉嫂子，對姜國濤的話一臉嗤之以鼻。

  「打？你要是捨得打，也不會把自己兒子教育成這樣！」

  聽到劉嫂子的揶揄，姜國濤無言以對。

  慈母多敗兒，只怪姜國偉從小被鄭春梅慣壞了。

  想到這裡，姜國濤氣不打一處來，轉身指著鄭春梅罵罵咧咧。

  雖說他正是找出氣筒，可劉家兩口子並不這樣看待。

  認為姜國濤明顯在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你先別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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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二牛的爹上前阻攔，直盯著姜國濤發出警告：「現在我兒子兩條腿都斷了，即使治好以後也會落下殘疾，我就問你這事怎麼辦？」

  事情逼到頭上，姜國濤無法逃避，只能哭喪著臉保證：「老劉你放心，二牛的醫藥費，我們砸鍋賣鐵也要拿出來！」

  劉嫂子卻是冷哼一聲，不依不饒地叫囂：「光出醫藥費就夠了？打人難道不用賠錢？」

  一聽還有額外的賠償，鄭春梅捂著嘴巴嗚咽起來。

  她乾嚎兩聲，發現劉家人沒反應，只好雙手作揖，哭唧唧地哀求：「劉嫂子，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求求你們網開一面……」

  鄭春梅當然不是哭窮，這點劉嫂子也是心知肚明。

  但她還在氣頭上，甩手威脅道：「我不管，反正你們不想賠錢，我就去報警！」

  話音落下，鄭春梅的腦袋嗡地一聲，差點暈厥過去。

  「劉嫂子，我給你跪下了，求你別報警，我們賠錢還不行嗎？」

  劉春梅害怕姜國偉被抓起來，撲通跪在兩口子面前。

  姜國濤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低三下四地懇求：「千萬別報警，賠多少你們說的算！」

  成功拿捏住兩人，劉二牛的爹伸出一根手指，在姜國濤眼前晃了晃。

  「一百塊！我們也不問你多要，畢竟傷筋動骨需要長期療養！」

  這一刻，姜國濤覺得劉家真是獅子大開口！

  在那個買米買面都按毛計算的年代，一百塊錢對姜家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

  然而姜國濤卻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只要他敢說個不字，估計劉家會立馬報警，讓姜國偉吃牢飯。

  「行，一百就一百，」

  一咬牙，姜國濤點頭同意了。

  不過這筆巨款他們一時拿不出來，經過協商決定限期十天。

  「老劉，這段時間我們會儘量籌集，爭取早點把錢給你們！」

  臨走前，姜國濤信誓旦旦地承諾，心中在暗罵劉二牛的爹是個吸血鬼。

  不過他沒膽量說出來，更沒膽子拒絕。

  當天劉二牛的雙腿算是保住了，但因骨折嚴重，需要住院養傷。

  離開衛生院，姜國濤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到處尋找姜國偉。

  直到半夜，姜國偉才悄悄溜回來。

  看到兒子做賊心虛的模樣，剛進家門的姜國偉頓時暴跳如雷。

  「你這個小崽子，想把我氣死是不是？」

  姜國濤火冒三丈，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子丟了出去。

  這次鄭春梅也不敢攔著，眼睜睜看著姜國濤暴揍兒子。

  之後的幾天，兩人開始四處借錢。

  然而整個村子都借遍了，湊出來的錢連二十塊都沒有。

  鄭春梅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空洞無神，仿佛丟了魂。

  距離約定的期限越來越近，她不知道時如何向劉家兩口子交待。

  看到妻子失魂落魄，姜國濤心裡也是急的火急火燎。

  「去哪弄錢呢？現在怎麼辦……」

  姜國濤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嘴裡一遍遍重複著。

  鄭春梅不由得唉聲嘆氣，打量著家徒四壁的家，即使想變賣家產，都找不到一樣值錢的東西。

  眼看著被逼上絕路，鄭春梅急中生智，忽然記上心頭。

  「有辦法了！」

  鄭春梅一拍大腿，兩眼直發光：「實在不行，咱們跟韓主任商量商量，如果他願意掏一百塊彩禮，咱就把閨女嫁給她。」

  聽聞此言，姜國濤沒有及時回應，琢磨一會兒覺得倒是個好主意。

  「好是好，只不過娜娜會同意嗎？」姜國濤不確定地問。

  鄭春梅一翻眼白，不以為然道：「現在都是為了國偉，就算娜娜不同意，也是沒辦法的事。」

  「也對，娜娜總不能看著國偉坐牢吧。」

  姜國濤想想是怎麼回事，便催促妻子去找媒人。

  第二天清早。

  鄭春梅天不亮就爬起來，直奔媒人的家中。

  沒過一天的時間，媒人就給姜家帶回來喜訊。

  小院裡，媒人眉飛色舞，把韓家的意思如實轉達。

  「春梅啊，你家閨女真是好福氣，韓主任說了，理解你們現在有難處，願意出這一百塊彩禮。」

  話音落下，鄭春梅和姜國濤欣喜若狂。

  「真的？」

  兩人異口同聲，鄭春梅心細，追問一句：「那韓主任沒別的條件了？」

  「應該沒有，反正我覺得，他肯定是看上你家閨女了，最近給他相看了幾個，他都不滿意。」

  媒人眉眼帶笑地答覆。

  這下韓春梅的心踏實下來，趕忙給姜國濤遞眼神。

  隨即姜國濤小跑著回屋，拿出平時捨不得吃的雞蛋，一股腦都塞給媒人。

  媒人離開後，鄭春梅激動的直搓手，起身就要去做飯。

  「今晚做好吃的，等娜娜回來，咱們好好跟她說一下。」

  對此姜國濤沒有意見，起身就要出門，「娜娜喜歡吃肉，我去隔壁借一張肉票。」

  「行行，那你快點！」

  鄭春梅忙不迭的催促，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姜容娜身上。

  黃昏時分，姜容娜從外面回來，剛進院子就聞到屋裡飄出肉香。

  她停下腳步愣了愣神，暗想今天是什麼日子？

  當前賠給劉家的一百塊還沒湊齊，居然還有心思燉肉。

  懷著幾分疑惑，姜容娜走進屋裡，果然看到桌上擺著一小盆紅燒肉。

  「媽，今天伙食這麼好？」

  姜容娜舔了舔嘴角。

  雖說她也饞肉吃，轉念想到突然改善伙食，十有八九是姜國偉要求的。

  不料鄭春梅端著一盤炒青菜走過來，笑盈盈地回道：「你不是愛吃紅燒肉嗎？媽特意給你做的。」

  給她做的？

  姜容娜又是一愣。

  「為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事出反常，姜容娜隱隱感到不對勁。

  果然如她所料，儘管鄭春梅沒有直接說明，卻在吃晚飯時攤了牌。

  「娜娜，我跟你爸商量好了，只要你嫁給韓峰，他就拿一百塊彩禮，到時你弟弟……」

  不等鄭春梅說完，姜容娜全明白了。

  原來為了湊齊那筆賠償，她這是被親生父母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