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顧馨月忽然笑了一下，接下來的話，她沒有再多說。

  她就知道， 彎彎也不是對秦盛毫無心意的，只是她沒有經歷過，所以不懂而已，她怕是自己都沒發現，有秦盛在的時候，她有多依賴他，是那種從心裡散發出來的踏實，在他面前，她也是最自在的那一個。

  「媽媽，我怎麼判斷我對哥哥是親情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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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那兩個字她沒說出來，她沒想過這件事情，也從來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但是現在，她想知道了。

  「也很簡單，清風和清朗，他們就是你的親人，同樣的事情，你只要想一想，對他們和對秦盛，是不是一樣的，如果不一樣，是因為什麼。」

  彎彎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她重新躺了下來，靠在她懷裡，頭上是她撫摸的輕柔力度，讓她緩緩放鬆下來，情緒也穩定了很多，也帶著她剛才的話仔細思考著這個問題。

  她對哥哥的不同嗎？

  一開始，是因為他在那個家裡總是受欺負，所以她想保護他，總是不自覺地偏心他一點，這個就連二哥都能看得出來，說過好幾次她對秦盛比對他好，但是她沒有多想，只覺得他過得不好，所以想多對他好一些。

  再後來，兩個壞人進了監獄，他也找到了他的親人，宋志河想帶他去宋家的時候她當時的想法是怎麼樣的？她覺得很捨不得，不想讓他走，知道他不會走的時候，開心得晚上都睡不著覺。

  之後，他常常會來他們家，他們一起上學，一起玩耍，他們也從來沒有吵過架，鬧過彆扭，但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小，多數只是因為在一起玩得開心，所以捨不得。

  他考上A大那年，她出了事，離開了家，那五年，她也是時常想起他，等回來之後，他們又跟往常一樣，但似乎也不是一模一樣。

  她細想一下，逐漸翻出一些很多她沒有注意過的細節出來。

  當雅雅生她氣她想哄她時，他幫著她出主意，將所有的事情都默默處理好，將她們的帳號綁定在一起，讓她可以第一時間發現雅雅有沒有上線。

  那次培訓他去當導師那回，計算機院的院長有一次跟她說前些年也跟他說過，他拒絕了，沒想到這一次他一聽說她要去參加就答應下來了，她當時只當他是在說他們關係好，這會兒回想起來，他的眼神分明就不是這個意思，那種戲謔，更像是調侃，包括後來他們去編寫教材，據說也是因為她要去，他才答應的。

  學校旁邊的公寓，她的房間都是他們布置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同一個廠家生產的，聽二哥是，有的都倒閉了，是秦盛專門跑過去投資對方讓他們再繼續生產的，就怕她換了東西用得會不舒服。

  他和大哥二哥的不同……一些更細節的東西浮現出來。

  走路的時候，他總是會讓她走在裡面，二哥買完飲料，有時候會讓她幫忙把蓋子打開，因為她力氣大，但是他從來沒有，還幾次拿過二哥的飲料幫他打開，不讓她動手，有人來找茬的時候，他也永遠在她身前半步的地方，這是典型的保護姿態。

  他從來不會因為她力氣大，因為她武功高，就去讓她做什麼，總是下意識地保護她，就把她當做一個最普通的小姑娘一樣。

  他對她，確實跟大哥二哥對她的不一樣。

  那麼她對他呢，也是不同的。

  大哥溫柔，二哥好動，但是在他們面前，她會下意識地去做個好妹妹，乖巧懂事，但是在秦盛面前，她可以很放鬆，就像是昨天晚上在夜市一條街一樣，她想吃什麼，就買什麼，買的時候想著反正有他在，他會幫她兜底。

  而她假裝客氣說不想吃東西的時候，他能問都不問就能知道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只因為她多看了一眼。

  這不僅僅是觀察力細緻，更是因為用心。

  而她呢，在受到他這麼精心的呵護的時候，總是很享受，心裡也是愉悅的。

  她會被他的皮相吸引，大哥和二哥也長得很好看，但她不會盯著他們一直看，卻會看他。

  遇到難解的問題，她每次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他，即便是大哥和二哥知道了也肯定會幫她。

  在他面前，她總是最自在的那個自己。

  不是因為跟大哥二哥客氣，在他們面前偽裝，只是總是怕他們擔心，但是在哥哥面前不一樣，他也會擔心她，但是除此之外，會幫她想到好主意去解決，她也下意識地依賴他，仿佛只要有他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

  原來，她在他心裡，也是不一樣的。

  彎彎恍然。

  這一刻，她意識到， 也許她也是喜歡哥哥的。

  一直注意著她的神色變幻，從一開始的茫然糾結，到最後的撥開明月，每一個表情顧馨月都看在眼裡，知道她現下已經明了了自己的心意，這才摸著她的頭髮說道：「彎彎，如果喜歡，就去爭取，不要糾結，也不要猶豫，一輩子遇到這麼一個人，不容易。」

  彎彎沉默了一下，點頭。

  她在想，哥哥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想著，她便有些躺不住了。

  見她又坐了起來，一副要出門的樣子，顧馨月也有些好笑，同時心裡頭酸酸的，一下子明白了葉鳴之前為什麼提起秦盛的時候會酸溜溜還有點咬牙切齒，閨女被人搶走的感覺確實很不爽。

  她拉住她，「都這麼晚了，去哪兒？」

  彎彎頓住，片刻，才小聲道：「我想去找哥哥。」

  「急什麼，你知道他住在哪裡嗎？」

  彎彎沉默，她不知道，只知道他今天不回來了，應該是住在哪個酒店吧，可是江市的酒店那麼多，她總不能一個個找過去。

  「今天都這麼晚了，你先睡覺，明天讓你爸爸去查一下，到時候你再去，和他把話說清楚。」

  彎彎似乎有些不大願意，但是時間確實晚了，葉鳴他們這段時間也很辛苦，不好再打擾他，想要出去找人的心思只好作罷。

  看她這樣，顧馨月嘆了口氣，忽然後悔開導她了，她一想通，整個人的心都飛走了。

  沒好氣地在她鼻尖上颳了一下，說道：「明天記得告訴小盛讓他做好被毒打的準備。」

  彎彎一下子就緊張起來，誰要打他？為什麼要打他？

  見她這樣，顧馨月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她也不回答，她相信這話秦盛是能聽得懂的，畢竟從他惦記上人家寶貝的那一天，就該有這個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