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

  去裴家的路上，彎彎還接到了裴翔的電話，讓她有時間過去一趟，她也得好好畫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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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彎彎聽著師父中氣十足的聲音，笑了一下，「好，師父，我已經在路上了。」

  裴翔還有些驚訝，「這就來了？」緊接著他又笑了起來，「我就說我們師徒還是很有默契的吧。」

  旁邊的裴賢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惹得他翻了個白眼，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彎彎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了眼顧馨月說：「我還給您帶了禮物。」

  裴翔說著和院長一樣的話，老人家總是怕孩子們破費的，不管他們掙了多少錢，也不想讓他們花太多。

  彎彎低低笑道：「不貴，但是獨一無二，您一定會喜歡的。」

  聞言，裴翔挑了挑眉，還以為她是自己做了手工，或是畫了什麼畫，當下也沒再說什麼，「那行，路上小心點兒，不聊了，等一會兒你來了再說。」

  「好。」

  為了給他們一個驚喜，顧馨月剛才一直沒有出聲，這會兒等電話掛斷了，才忍不住問道：「剛才那聲音，是師兄的？」

  她說的師兄是裴賢，雖然他不是裴翔的徒弟，但是他的兒子，所以她也一直叫他師兄，就是師父不大喜歡就是了，因為他不肯繼承家業，又嫌棄他天賦不高，所以不想承認他，免得壞了自己的口碑。

  當然，後面的話就純屬氣話了，是父子倆鬥嘴的日常。

  她記得他們父子兩個關係不太好呀，剛才聽著電話里的，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彎彎點了點頭，「嗯，沒錯，是裴叔叔。」

  看懂她在疑惑什麼，她把之前裴翔心臟病發作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從那天之後裴叔叔就一直陪著師父，他們關係也好很多了，師父就是嘴硬，其實心裡頭是很在意他的，裴叔叔年輕的時候是有點叛逆，不過現在也長大了，懂事了。」

  聽她一本正經地說著裴翔長大了，懂事了，這話聽著總有種莫名的喜感。

  顧馨月看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心頭又忽然有些遺憾，她聽葉鳴說過，彎彎小時候菜餚更有意思，比現在好玩得多，也更可愛，一時間又覺得有些遺憾，錯過了她最重要的時光。

  不過很快，她就又想開了，一味沉浸在過去也沒有意思，人還是要往前看的，雖然沒有看到她作為小孩的樣子，但是之後的幾十年，她都可以一直看著她。

  也足夠了。

  這也是她這些年的感悟。

  有遺憾，但總歸是老天待她不薄。

  讓她從鬼門關里逃了出來，十八年後還能再次見到她的丈夫和女兒。

  她很知足，也不敢再奢求什麼，現下這樣就很好。

  感覺到她的目光，彎彎也笑了起來。

  葉鳴看著他們，彎彎跟顧馨月長得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了，都是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看著就醉人。

  他最喜歡看他們笑起來的模樣。

  很快就到了裴家，幾人站在門口就聽到了父子倆的聲音，兩人聽著又是在鬥嘴，彎彎有些好笑，抬手按下門鈴。

  聽到聲音，裴翔正想說的話一下子就咽了下去，朝裴賢重重哼了一聲， 「我徒弟來了，總算是不用跟你個討債鬼說話了，趕緊去開門，別讓我徒弟久等了。。」

  裴賢嘴角抽了抽，得，彎彎才是他親生的吧，他就知道，他只是個工具人而已。

  認命地朝著門口走去，他打開門，「彎彎啊，你……」總算來了。

  話沒說完，忽然注意到她身旁的人，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小，小……」

  小月？！

  他是還沒睡醒嗎？

  怎麼感覺好像看到小月了？

  這次顧馨月沒有坐在車裡，她也有些等不及了，索性直接從車裡下來，跟著彎彎一塊走了過來，也好降低一點衝擊力，師父的心臟不是很好。

  但是沒想到，看到她，裴賢先驚住了。

  「小什么小，你小子能不能行了，開個門都不會了？」

  裴翔見他站在門口半天不動，彎彎也沒進來，急了，扇著大蒲扇走了過去，一臉嫌棄地說道。

  他即將走到門口，隱約看到外面有道身影，還沒看清，就連裴賢「啪」地一聲把門關上了，下一刻，他毫不客氣地扇子就落在了他腦袋上，「你幹嘛呢，彎彎還沒進來呢。」

  怎麼跟見鬼了一樣。

  裴賢咽了口口水，也沒來得及跟他鬥嘴，拉著他走到一旁，深吸一口氣，問道：「爸，你現在身體還好嗎？有沒有什麼不適？」

  裴翔眉毛一豎，怒道：「你小子咒我是不是！」

  聽著他的大嗓門，裴賢沉默了一下，行吧，這樣子看著根本不像是有事的樣子，比他可有勁多了。

  但想著外面的人，他還是說道：「彎彎還帶了個人過來，您一會兒看到之後千萬不要激動。」

  說著，他又忽然想起了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彎彎說的話了，也恍然大悟，難怪她會說她帶來的禮物是獨一無二的。

  顧馨月可不就是天底下獨一份兒嗎？

  他知道對他爸來說，顧馨月的存在是比彎彎更重要的，倒也不是說彎彎不重要，但這不太一樣。

  顧馨月是他爸的第一個徒弟，當時是真的把她當成女兒的，那時候他又叛逆，老氣他爸，多虧了顧馨月一直在照顧他爸，才補足了他心裡對子女的期待。

  兩人是徒弟，但同時也是父女。

  當初顧馨月出事的時候，他足足用了好幾年才從悲痛中走了出來，跟對自己的孩子真的沒什麼兩樣了。

  對於彎彎，更多的是當孫女一樣寵著，那時候她也還小，小姑娘軟萌可愛，也陪著老人家過了很久。

  他爸也是真的疼彎彎的，只是這份寵愛里，多多少少也會有點顧馨月的因素。

  愛屋及烏，他對顧馨月的感情是不言而喻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裴翔狐疑地看著他，見他有些走神，不耐煩了，「趕緊開門去，把彎彎關在外面幹嘛，多熱啊。」

  裴賢深吸一口氣，「那爸你一定要穩住，別太激動。」

  裴翔臉一黑，「知道了知道了，彎彎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嚇不到我。」

  真是的，這是幹嘛呀，臭小子又欠抽了。

  裴賢深吸一口氣，知道他肯定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也有些無奈，好在他兜里是時刻備著速效救心丸的，也不怕。

  想到這裡，他上前去把門打開，裴翔也上前一步，白了他一眼，扭頭看向門外，還沒來得及叫彎彎，整個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