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人格分裂

  回到家，柳清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彎彎蔫不拉幾地跟在後面，腳在地上拖著，渾身寫滿了大大的喪。

  「這是怎麼了？」許逸端著杯子走了過來，疑惑地問道。

  「小舅舅。」柳清朗朝他撲了過來，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抱著他的腿哭得震天響，「大哥欺負窩！媽媽也欺負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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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逸被他的告狀給弄懵了，把詢問的目光投向許靜。

  許靜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他聽完就樂了，「嘿，不錯啊，逃課上網，想當年我都沒幹過這事呢，你們倆小的倒是先做了，來，說說，什麼感覺啊。」

  彎彎抬起眼眸瞥了他一眼，又耷拉下去，見許凌今天也來了，嘴一癟也朝著他挪了過去，扁著嘴抱住他的腿，她一句話也沒說，但大眼睛裡滿是委屈。

  「你還挺會找人。」許逸嘟囔一聲，說完，他腿上的小肉球也走了，轉道去了他大哥那邊。

  見他過來，彎彎還好心分了一條腿給他。

  雖然二哥有點笨笨的，但他們今天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憐了，都被一個壞蛋欺負，那也算得上是隊友了。

  相比於她的婉約風，徐清朗完全就是豪邁派的，扯著嗓子哭得稀里嘩啦還不忘再告一遍狀。

  倆人一靜一動，看著有點好笑。

  許凌強忍著笑意，一手一個把小傢伙抱了起來，兩人各自占著一邊肩膀，互不打擾。

  「大哥，今天你可不能慣著他們，孩子得從小教育，今天這事太惡劣了，尤其是清朗，居然還打清風。」

  「他壞！我就要打他！我以後天天打他！」說著，柳清朗又伸出手去，他動來動去，許凌差點沒抱住他，示意在一邊看熱鬧的許逸過來抱住人，這才說道：「先帶清風去擦點藥吧。」

  「嗯。」

  她走後，許凌才低頭看向懷裡的小包子，問道：「怎麼回事？」

  「我們去找大哥玩，發現他不在教室，哥哥說他翻牆出去玩了，我們也跟著過去，然後看到他在打遊戲，後來他說要去廁所，我就幫著玩了下，再然後媽媽就來了，我們找大哥沒找到，他說他是去醫務室了，沒有去打遊戲。」

  她越說越憋屈，今天早上她起晚了，隨便抹了把臉就走了，也沒看鏡子，之後她「看」到二哥被媽媽訓斥，但沒在意，二哥本來就很調皮，爸爸說他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覺得他被罵也是正常的。

  但萬萬沒想到她也會倒霉。

  現在媽媽肯定覺得她是個愛撒謊，還不愛學習的壞小孩了。

  聽完她的話，許凌若有所思。

  許逸笑了，「說謊也不打個草稿，你大哥可聽話著呢，還翻牆出去打遊戲？開什麼玩笑，這話是秦盛說的吧，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好東西，肯定是他故意帶你們出去，想把你們也帶壞。」

  彎彎瞪他，「你才壞，不用帶都壞。」

  聽他替大哥說話，柳清朗啪啪拍著他的臉，拍完就從扭著從他身上跳下來，嘟囔道：「你跟大哥是一夥的，我不跟你玩。」

  他人小，生起氣來打人也挺疼的，許逸摸著臉，凶道：「你是不是想挨揍。」

  柳清朗不理他，可憐巴巴地看著許凌，大舅舅聰明，肯定會相信他們的。

  許凌伸手摸了下他的腦袋，「不許打人。」

  「是大哥先打我的，就這裡，彎彎也看到了。」他伸出小胖手說道。

  彎彎一個勁地點頭，試圖最後掙扎一下。

  許逸不信，「你大哥平時對你們那麼好，你們就這麼說他？就算是打你也是你欠揍，小小年紀不學好，還逃課，能耐啊。」

  「你少說兩句。」許凌一個冷眼飛過去，先把柳清朗哄好，看向彎彎，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彎彎點頭，抱住他的胳膊軟乎乎說道：「彎彎不騙人的，是好孩子。」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還有點委屈，許凌憐惜地揉揉她的頭，「嗯，舅舅相信你。」

  聽到這話，彎彎這才露出從進屋以來的第一個笑，趴到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許凌瞭然地點點頭，站起身來抱著她往樓上走去。

  「咦，幹嘛去？」許逸問了聲，不過沒一個人搭理他就是了，訕訕地摸了摸鼻頭，扭頭就看見小外甥一臉鄙夷地看著他。

  「你這什麼眼神。」

  柳清朗哼了聲，抬著下巴大搖大擺地往樓上爬去……剛才哭累了，這會兒身上沒力氣，走不動。

  小舅舅是笨蛋，還不相信他，他不要跟他一起玩了。

  他默默在心裡的小本本上寫下他的名字。

  呵，誰還不會記仇呢。

  「彎彎，你想跟舅舅說什麼？」許凌問道，剛剛小姑娘跟他說有話想告訴他。

  彎彎先讓他把她放下來，跑到門邊，小腦袋伸出去看外面沒人，這才把門給關上，還在裡面反鎖。

  許凌笑看著她。

  彎彎拉著他坐在小板凳上，自己坐在椅子上，正好填平他們之間的身高差。

  小手乖乖放在腿上，正襟危坐，她鼓著小肉臉認真說道：「舅舅，我跟你說，現在的大哥不是大哥？」

  許凌蹙了下眉，「什麼意思？」

  見他沒聽懂，彎彎又仔細解釋了一遍，「有兩個大哥，一個是好大哥，一個是壞蛋大哥，壞蛋大哥說，好大哥在他身體裡，他疼他也會疼，有時候我們看到的是好大哥，有時候是壞的那個……」

  她還舉了好些例子，區分開兩個人來，最後眼巴巴看著他，「舅舅我說明白了嗎？」

  許凌還在消化她說的話，有些不敢相信。

  小姑娘雖然說得有些囉嗦，她心裡還沒什麼概念，但他一聽，腦子裡登時冒出一個詞來。

  人格分裂。

  她說的這種情況很像是這種。

  他相信她不會說謊，清朗也咬定是清風翻牆去的網吧，可是他們平時認識的清風，根本不會做這些事。

  要麼是他在演戲，要麼真的就是人格分裂，相對來說，他覺得後者更合理。

  不然他為什麼要在他們面前偽裝呢。

  可是，清風他人格分裂，還是這麼一個不夠友善的人格，這個就可能嗎？

  「咚咚咚。」

  正想著，門忽然被人敲了下。

  他走過去把門打開。

  看到他，柳清風還愣了下，隨即視線在裡面的彎彎身上划過，柔聲道：「舅舅，彎彎，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