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底氣很足

  過得兩日，事情一如虞青鳳所言，楊家毛都沒找到一根。幽蘭寺的客院院子給挖了，正廂房也挖了，神奇都沒挖偏廂房。不過就算挖，也不可能挖那麼深就是了。

  

  夏陽侯徹底慌了，猶豫了幾天還是去報了案了。別說現場沒留下證據就是有，給他這般挖來挖去也沒了。所以楊伯仁親自帶著公差上門時，霍子墨一點也不慌。

  常規詢問沒問題後，楊伯仁揮退了衙差，含笑道：「四夫人呢？」

  「女大人身體不適，在休息。」霍子墨面不改色。

  楊伯仁挑眉，慢慢呷了一口茶，壓低聲音道：「我知道她武功不俗。楊英傑是怎麼回事？」

  霍子墨不確實李公有沒有告訴他？輕咳了一聲，道：「此事，小子當真不清楚。」

  好小子，鎮定自若！楊伯仁微笑：「令堂武功高強，想來對付幾個侍衛不問題？我也不多問，最好就是不要露出什麼馬腳來。我可不確定，他們會不會鬧到廷尉。」

  霍子墨正色道：「人正不怕影子歪！楊霍兩家不和是陳年舊事，女大人並不知情。大人的懷疑太奇怪了！」

  楊伯仁道：「楊英傑是什麼人，賢侄和我一樣清楚。以令堂的脾氣，何須舊怨？」他既如此說，他也不多問了，橫豎該擔心的人不是他。

  霍子墨心中微驚，臉上卻不現：「女大人脾氣如何，並不是大人懷疑她的依據。楊家不是聖人，總不會只和我家不和。大人為何只懷疑是我家？」

  楊伯仁淡淡地道：「不是我懷疑，是夏陽侯府懷疑。」

  「那就是楊家心中有鬼了。誰都不懷疑，偏偏懷疑孤兒寡母，說出去也得有人信才是。」

  楊伯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會跟自己坦白的，道：「我明白了！告辭。」

  霍子墨起身相送，道：「大人的恩情，小子銘記在心！日後定當圖報。您是位公正廉明的好官！」

  楊伯仁笑了！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小子此時那裡還有初見時的惶恐不安！看來霍虞氏給他的底氣很足！

  「你有一位好女大人！」

  霍子墨微笑：「是！」

  「夏陽侯明著不會報復，小心提防暗中下手。」扔下這句話，楊伯仁走了。楊英傑失蹤了七天，當已經消失在人間。夏陽侯既懷疑霍家，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霍子墨目送著他離去。垂眸，呵呵！暗中下手，那我就先下手為強，她最喜歡主動出擊。

  稍遲，夷則回來到了霍子墨書房。

  「夏陽侯寵愛小妾藍氏，與侯夫人蕭氏形同陌路。蕭氏曾指使心腹馬家偉勾搭藍氏。馬家偉是夏陽侯府的侍衛長，人長得偉岸英俊，不過他和蕭氏似有姦情？

  另，楊英傑失蹤後，藍氏跟夏陽侯說蕭氏背地裡詛咒楊英傑死在外頭最好。夏陽侯罰蕭氏禁足。夏陽侯府管家何居私下幫蕭氏經營著一間酒樓，就打聽到這些。」

  夷則有些羞愧，扮成菜農兒子幫忙送菜幾天，打聽到的消息卻不多。

  「馬家偉和藍氏勾搭上沒？」

  夷則搖頭：「不清楚，小人只接觸到最底層的婆子。」

  公侯世家奴僕能接觸到正經主人的都是家生子，想要買通並不容易，須知背主者死。夷則年紀太小行事也不便。

  霍子墨沉吟了一下，道：「管家是夏陽侯的家生奴，他私下幫蕭氏經營酒樓，若夏陽侯知道會如何？」

  夷則有些茫然，搖頭道：「管家幫主母打理生意似乎也很正常吧！夏陽侯、不對，為什麼說是私下？」

  他總算反應過來了。霍子墨道：「可有辦法把消息遞給藍氏？讓她鬧去。」

  夷則道：「這個容易，藍氏婢女每天都會到廚房來點菜，小人假裝和別人說閒話扯出來。那藍氏和馬家偉？」

  「管家幫蕭氏私下經營酒樓事發，便會加速藍蕭二人矛盾，蕭氏會催發此事的。」

  「公子英明！」

  「回去吧！」

  「是！」

  黃昏。

  「賢弟，我打聽過了，夏陽侯府最賺錢的是《楊記典當》以及《天方六博》賭坊，其餘生意則平平。」李夏把打聽到的說了一遍，道：「可還要繼續打聽？」

  霍子墨思索片刻，道：「知道蒙莊嗎？」

  李夏點頭道：「知道，他家故意打死韋四海，我特意打聽了一遍。不過蒙智下台後，他的日子不怎麼好過了。最近都在夾著尾巴做人。」

  「我聽說他開有青樓？」

  「是的，和《天方六博》同一條街，生意相當好。聽說逼良為娼。不過這一行沒有不幹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他的青樓和《天方六博》可有衝突？」

  李夏笑道：「青樓亦設賭局，自然是有衝突的。蒙智下台後，《天方六博》的管事還和《天香閣》的老鴇吵過幾次，從前都是給《天香閣》老鴇壓著罵的。」

  霍子墨微笑：「李大哥辛苦了，地里的甘蔗都熟了，今天莊丁砍了不少，一會你帶些回去。」

  李夏樂了，道：「早饞了，我要多一捆給鶯娘家。還有我娘說要些栗子做栗子糕，中秋吃。」

  霍子墨買下的山有一個山頭很多栗子樹。李夏值錢的不會要，便宜的才開口。

  霍子墨點頭：「去吧！一會吃了晚飯再回去？」

  「好！」李夏爽快應下來。

  午夜。

  睡得迷迷糊糊的霍子云給尿漲醒，看到霍子墨正在換夜行衣，揉眼睛道：「阿兄，你去哪？」

  霍子墨：「……」

  尿太急了，小傢伙飛快從床上爬下，繞往床後的尿壺，道：「我也去。等我。」

  「我有事，你好好在家裡待著。」

  「不要，阿娘半夜出去都帶我。」

  那是因為我受傷了。霍子墨低聲道：「阿娘在閉關，萬一有歹徒來，沒人坐鎮怎麼行？拓月他們的武功不行。」

  霍子云想了想，是這個理！撇嘴道：「那好吧！可我自己睡不著。」

  「去跟楊阿姆睡，就說我打呼嚕。」

  霍子云：「……我明天要吃豌豆黃，豆花，逛市集。」

  「成交！」霍子墨把蒙面黑布綁好，摸了摸他的腦袋，大步走出去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