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縱火

  霍子墨面紅耳赤，不敢抬頭，輕聲道：「好了！就是流了些鼻血。」

  「哦，太好了！」小傢伙吁了一口氣，從虞青鳳懷裡下來，自行坐到石凳上。接過霍子墨遞來的飯，拿起筷子夾菜，生氣地道：「煮茶為什麼要往裡頭放補藥？」

  霍子墨抬眸看了眼虞青鳳，又垂下頭來，默默端起飯碗，他現在其實沒有什麼心情吃飯，腦子裡一團亂麻。

  虞青鳳面不改色說道：「大概是我給的賞錢多了，小和尚使勁討好，弄巧成拙。」

  「啊……」小傢伙驚訝了一下，低聲道：「給了多少？」

  「一錠金子，應該有五兩。」

  「啊……」小傢伙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拍子，有點生氣，瞪她：「敗家！」想到上次打鐵籠，她也是不跟人家講價的，語重心長地道：「以後不可如此，三五文就夠了。」

  虞青鳳挑眉：「我給你包了一條街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敗家？你要三兩樣東西就夠了？」

  霍子云：「……」諂媚地給她拉了塊豆腐，甜笑：「阿娘吃豆腐。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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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豆腐！虞青鳳抬眸看了眼對面的霍子墨。

  美少年全身一僵，長長的眼睫毛抖了抖！看到她用筷子夾起豆腐，然後傳來嘖一聲，他的手抖了抖，碗中突然多了塊豆腐。

  「阿兄也吃豆腐，豆腐涼的可以下火。」霍子云笑眯眯看著他，一臉「你快吃啊」的表情。

  「吃快點，一會要趕路。」虞青鳳目光往偏廂瞟了下，淡淡地道。知道他難為情，可難為情也無法，他還小，腰子都沒長好，她總不能給他找個女子來。

  霍子墨看到了，心中凜了凜！在第三刻鐘時清醒了一半，所以知曉她出去了一趟還打人了。聰明如他自然知道她打的是下藥之人，也猜到她方才是在偏廂里就地埋人。

  用完飯，虞青鳳等小沙彌來收拾了東西，這才悠然地帶著兩個兒子離去。

  坐馬車走了一段路，騙霍子云道：「我去把給小和尚的那錠金子拿回來。你們先走，不要讓鄧九知道。」

  霍子墨目光飄忽，神遊天外！

  霍子云：「……」感覺阿娘這樣干不太好，給都給了又去拿回來。不過五兩的金子就是五十兩銀子，能拿回來便拿回來的好。小聲道：「不要給別人發現了，有點丟臉。」

  虞青鳳嚴肅地點了點頭，悄然下車上山。

  霍子云低聲道：「阿兄，以後不要阿娘金子了，她根本不知道金銀價值幾何？出門給她一袋銅錢即可。」

  霍子墨：「……」見幼弟一臉認真，點頭道：「哦！」

  「你是不是還很難受？」見他魂不附體，小傢伙有點擔憂。「要不然，下了山找個大夫看看吧？」

  霍子墨哪裡敢找大夫看，強打精神道：「我沒事，我就是困了。」

  「咦，不對，剛才我為什麼會睡著？是不是阿娘點了我穴道？她打你了？」小傢伙後知後覺，緊張地看著他。

  霍子墨：「……」不可描述的畫面浮現，羞意上涌少年燒紅了臉，期期艾艾地道：「是、是你，防、妨礙到她給我治、治療了。」

  霍子云想起來自己誤會阿娘想把他淹死，有點不好意思，見他臉紅，變色道：「阿兄你是不是又上火了？」

  「沒事，是太熱了。」霍子墨想掐死他！閉目裝睡，不過他折騰得太厲害了，閉目片刻真的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子云突然聽到鄧九道：「咦！幽蘭寺起火了。好像是客院那邊。」

  霍子云嚇了一跳，推窗把腦袋伸出來，果然看到煙火上沖，推霍子墨：「阿兄，幽蘭寺起火了。」他還記得虞青鳳叮囑不許讓人知道她悄悄上山拿回金子，沒說出來。

  霍子墨面不改色地道：「幸好咱們走了。」

  霍子云並不擔心虞青鳳，不覺得她會去救火，或者火災能傷害到她。道：「白天沒事，就怕夜裡大家都睡著了。」

  過了刻半鐘後，虞青鳳自後窗跳了進來。手中多了一錠金子，拋給霍子云：「給你，小財迷。」

  霍子云接過金子咭咭笑起來。

  霍子墨卻知道她出門只帶了銀子和銅錢，所以這金子是歹徒的。臉色微妙起來，能帶金子出門絕非普通人。

  回到家中用了晚膳，霍子墨雖難為情也不敢大意，硬著頭皮到虞青鳳房門前，詢問道：「下藥之人，可有證明身份的信物？」

  把白天從楊英傑身上摸出來的東西拿給他，虞青鳳道：「除非蓄意謀劃的，否則不可能懷疑到我頭上來。」她覺得應該是見色起意的色胚。

  霍子墨翻看了三個錢袋及荷包佩飾等物，沉吟道：「都不是凡品，是官貴。」注意到扳指內刻有字，拿起查看，皺眉道：「英傑？」有點印象！

  虞青鳳見少年認真思索，挑眉道：「認識？」

  「是夏陽侯次子，楊英傑？他家跟我們家有讎隙。」霍子墨變了臉色，他還以為是替她擋的災，原來她是被他家牽連的。

  「確定？」虞青鳳臉色沉了下來，這手段太齷齪了，要是換成原主多半已然受辱。

  「不是很確定，畢竟同名的也有。如果是他家便是有備而來的。人失蹤了自然會尋上門來，屆時自能解惑。」

  「我要閉關了。」她看著他，幫他吸毒後，毒一直在體內蔓延發作，撐到現在已是不易。

  少女清明的眼神里全是堅定，也就是說她閉關不能拖延了。霍子墨點頭：「我會自己處理好的，你不必擔心！」

  「處理不了，就找寧王或者李公吧！這次閉關出關的時間不定。」她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柔意。

  心尖莫名打顫，霍子墨點頭，默默轉身離去。感激她把今天發生的事當成只是吃藥上火一樣處理。也慶幸吃藥的不是她，否則他都不知道要如何處理！

  此事，她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只是留在腦海里是深是淺罷了。不過不管如何，他知道，她絕不會把這事情拿出來說，來懟他。這就足夠了！

  楊英傑失蹤了，楊仕德是在次日傍晚才發現的。詢問了才知道他昨日一早去了幽蘭寺，至今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