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羞辱

  懷德郡主才不管她什麼罪臣敗臣，關鍵是她沒向自己行禮，走到她跟前昂起下巴，大聲道：「跪下給本郡主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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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平民之身，依禮制，他們確實該跪拜懷德郡主。但她這種態度卻是在羞辱人。

  霍子墨臉現怒容，正欲開口，霍子云卻搶先一步道：「憑什麼要給你下跪？我們是寧王爺請來的，寧王爺還說了，府中的花燈會都是為我準備的。」

  眾人驚訝！

  寧王在懷德郡主發難前便到了，看到虞青鳳托著霍子云把長廊的掛得整整齊齊的花燈取了個七零八落，嘴角直抽！又想看看虞青鳳如何應對懷德的刁難，便隱在暗處觀望。

  懷德郡主身邊的一名紫衣少女輕嗤了聲：「大言不慚！」

  霍子云生氣，指著她道：「小人喜饞！」

  莫名工整，霍子墨唇角輕翹！

  「你……」

  「我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長輩先人與人王。敢問郡主是我何許人？為何要我下跪！」虞青鳳雙手抱胸，悠悠打斷了少女的話。

  眾人一呆！

  懷德郡主臉色漲得通紅，她自然不是她的長輩，更不敢當人王。怒道：「我為尊你為卑，依禮法你一賤民當跪。」

  「原來如此？山野鄙婦，不懂何為尊？還請賜教。」

  「你……地位高者為尊，輩分高者為長。我乃天潢貴胄，你不過是一介平民，無官無品，自然是以我為尊。」

  「原來如此！看來孟子不大可靠，居然說什麼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眾人：「……」

  「你、你，這、這是兩碼子事。孟子這段話是針對治國，不是針對人倫。你給我跪。」懷德郡主還是讀過書的呢！

  「治大國如烹小鮮是何意？」

  懷德郡主：「……」我叫你給我行個跪禮，你鬼扯這麼多幹什麼？「你想表達什麼？你直言。」

  「哦，我沒讀過書，我總感覺這話意思是，治國就跟炒菜一樣，那它大概也跟『修身治家齊國平天下』是相通的，得從最基本做起。所以『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她笑了笑，道：「是針對治國的話，那也該針對人倫才是。要不然，治國便是治人，人跟國分而治之，不就像德與位分離，品德不好之人，坐高位，天下危矣！」

  明明是強詞奪理，偏偏很有理！在場之人看虞青鳳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確定她沒讀過書？是山野村婦？

  懷德郡主：「……」突然反應過來，差點跳起來，戳指大聲道：「好啊！你拐彎罵我，德不配位。豈有此理，來人給我抽她大嘴巴子。」

  她身邊的丫鬟遲疑著移步過去。

  這郡主居然不太草包，虞青鳳後退了一步，笑道：「如德與位配的話，郡主此舉當配何地位稱呼？」

  霍子云十分給力：「市井潑婦！」

  「打、給我打打、打死她……」懷德郡主氣得跳起來，也不好意思讓打小孩，只能打虞青鳳出氣了。

  郡主發火了，四名丫鬟自不敢不從，上前便欲揪虞青鳳胳膊。

  「住手！」寧王適時喝止，當著諸多賓客的面血濺五步可不好看。

  「王爺好！」諸人紛紛行禮。

  虞青鳳不給他面子：「王爺，戲好看嗎？」

  寧王：「……」不意外她發現自己早來了！

  霍子云一看到他，馬上迫不及待道：「王爺送帖子的人說，你這花燈會是為我舉辦的是不是？」

  寧王：「……」所以仇志你是請不動，哄小孩才把人請來的？

  不在場的仇志，不、不，我沒有說為你舉辦的，我只是說為你準備好許多精美糕點禮品。

  「正是，本王甚是想念四小公子，所以特意為你舉辦了花燈會。郡主是本王的外甥女，她不知情，得罪之處還請見諒。」邊說邊揮蒼蠅似的將懷德郡主揮走。

  他積威深重，懷德不敢不從，瞪了霍子云一眼，與諸女轉身離去。

  霍子云撇嘴：「寧王，你外甥女這麼凶，要嫁不出去的。」

  「阿弟，不許胡說。」霍子墨連忙制止他。

  懷德郡主霍然轉頭，又對上皇叔的刀子眼，只好忍氣繼續走，心裡偷偷把這帳記下了。

  「不生氣，我們去看比賽贏寶貝。虞夫人，三小公子請。」寧王微笑，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主動牽手霍子云。

  霍子云好奇地道：「是把寶貝埋起來，讓大家找嗎？」

  寧王笑道：「差不多，是把寶貝放到高處，讓大家去搶。」

  「什麼寶貝？」小傢伙很是給他面子接著問。

  「一把劍，不適合你玩。你喜歡習武的話，本王一會送你一把漂亮的小劍。」說完，微笑著向霍子墨：「或許三小公子會想要，此劍名驚電，陛下把它轉贈給了本王。」

  驚電劍乃當年太宗贈予霍子墨天祖的，也就是霍家從龍之祖，可以說是霍家鎮家之寶，抄家時劍也給抄去了。

  霍子墨臉色鐵青，抬眸看了向寧王，道：「多謝王爺給小子機會。」即使劍拿回來，霍家的榮耀也拿不回了。

  「能不能拿到回先人之物，就看霍三小公子有沒有本事了，不過比賽不拘下場人數，各憑本事奪寶。」

  早知是鴻門宴，虞青鳳並不意外，看到霍子墨臉色，料想是霍家極為重要之物。這是逼著他們下場一展身手，既是各憑本事，那就是不拘任何手段了。是奪寶也是性命相搏！

  霍子云雖小，也曉得驚電劍是自家天祖佩劍，垂下頭來難過了一會，轉頭對霍子墨道：「阿兄，我和你一起把天祖的劍搶回來。」

  寧王驚訝！可以啊這小傢伙，不愧是霍家的種！眼角餘光瞟了虞青鳳一眼，見她臉色平靜，甚至還有心情觀賞欄杆上的蘭草，似乎根本不在乎事關霍家榮辱的驚電劍？

  「虞夫人嫁進霍家時日不長，怕是不知道心電劍的來歷吧？說起來，也算是一段佳話，只可惜……」

  「婦道人家對舞刀弄槍的沒啥興趣，不過王爺府中的奇花不少，想索要幾盆，不知王爺能否割愛？」這裡有好幾盆奇花可以配出奇毒來，如果不願意給，那晚點過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