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看診

  江巧鳳點點頭：「這個我知道。但是起碼我可以把大部分的錢財都給妞妞做了陪嫁啊。要是一直兄弟不分家，以後妞妞嫁人時，出多少陪嫁可還是老頭子老太太說了算的。」

  「聽你這口氣，你倒是篤定自己一定能發財啊？還生怕大把的財產便宜了侄子？」不得不承認，楊氏這人挺善於抓重點。

  「發財不發財的先不說，但是眼下分明就是替人家養兒子。替人家養兒子就算了，人家還瞧不起我們這種沒兒子的，話里話外那意思總是自覺高我們一等。這種人我可不想跟他們湊一塊兒過日子。」

  「所以生兒子才是頭等大事啊，你想到要找個郎中調理身子這事是做對了。可你幹嘛非要分家呢？只要你調理好身子，生下兒子不就行了？而且分家可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的。」楊氏完全理解不了江巧鳳的做法。

  江巧鳳要怎麼回答？她能說她不喜歡上頭有公婆管束著，她的家庭只能她自己是女主人？

  「呵呵，成天被他們笑話我生不出兒子來，我見著他們就生氣。指不定分家以後心情好了就懷上了呢？」

  「哎，巧鳳啊——」楊氏嘆了口氣，沒有繼續再勸。這種小姑子分家的事情她實在不好過多的摻和進去，就怕搞到最後走漏風聲了傳到人家耳朵里說成是她娘家挑唆著人家兄弟分家那就不好了。

  江巧鳳見楊氏不能理解她的做法，也不生氣。人家思想傳統有錯兒嗎？她江巧鳳不適應這裡的生活方式那是因為她之前的幾十年都沒有過這種人生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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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我們先不提這分家的事情了，還是先去打聽打聽哪家的郎中比較靠譜兒吧。」江巧鳳主動岔開話題。

  楊氏很識趣的不再提及此事，認真的與江巧鳳一起在鎮上打聽起郎中的事情來。問了好多人，終於打聽到有一位老郎中特別精於治療不孕不育。

  這位老郎中因為年紀大了，既不出診也不在人家藥鋪裡頭坐診，就每天在自家院子裡頭接待前來問診的病人。

  由於時間緊迫，根本沒時間去看診，再加上出門匆忙沒帶錢，所以姑嫂兩人仔細問明了那個老郎中的地址以後又重新轉回江記了。

  下午忙完店裡頭的事情，楊氏帶上兩串兒銅錢與江巧鳳直接去了那個老郎中家中。這位老郎中姓錢，家住三元巷的葫蘆胡同，姑嫂兩個一路打聽著找到他家時，他家院門大開。

  看見她們兩個在門口張望，正在院子裡頭玩耍的小童忙跑過來問：「你們是過來找我太爺爺看病的嗎？」

  「太爺爺？」江巧鳳看這小男孩已經有七八歲的樣子了，難道那個老郎中是這個小童的太爺爺？

  「哦，我們的確是過來看病的。你能帶我們過去嗎？」

  小男孩帶著她們穿過天井來到院子旁的一間廂房外頭大聲通報：「太爺，有兩位嬸子找您看診——」

  「知道啦——玩你的去吧。」這聲音聽起來並不蒼老啊，帶著這樣的疑惑江巧鳳與楊氏走進屋去。

  屋內裝飾尋常，就是在距離門邊不遠處設置了一張案幾，案幾前面有病人坐下看診的長凳。看見江巧鳳姑嫂兩個進屋，正在屋子裡頭不知忙些什麼的兩人當中，稍顯年青的那一個過來詢問：「你們是過來看病的？這邊請坐吧。」

  說是稍顯年青但是走近了就會看清人家至少也有四十出頭了，既然他家姓錢，姑且稱他為小錢郎中吧，而那位老錢郎中靜靜地坐在原來的地方，並沒有上前給她們看診的意思。

  看小錢郎中的樣子，估摸著跟江多福差不多大的年紀，但是整個人的狀態要比江多福看起來年輕不少。

  江巧鳳拉著楊氏坐到凳子上，楊氏人還沒坐下呢，已經等不及開口向郎中訴說來由了：「這是我小姑，自從四年前生完孩子以後就再也沒懷上過。麻煩您給她瞧瞧是怎麼一回事。」

  小錢郎中對楊氏點點頭：「好的，你不著急，我先給她看一看。」接著他又要求江巧鳳：「你把臉轉過來，面朝光亮，我好看仔細一些。」

  江巧鳳依言照做，小錢郎中仔細觀察她的面部氣色：「把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江巧鳳伸出舌頭給他看過，又給他看過脈象。

  「月事如何？」

  「什麼月事？」江巧鳳一臉茫然。

  楊氏此刻顧不得害臊了，急得一推她肩膀：「就是月經啦 。」

  「哦，這個啊。嗯，每次來月事前的幾天就開始腰酸肚痛，感覺肚子涼得厲害。用被子捂在腰間會好很多。」

  「有沒有淤血？」

  「有。」

  「平時是不是總覺得很累沒什麼精神頭兒啊？」

  「是的，總覺得沒力氣，累得慌。」

  小錢郎中點點頭：「嗯。我瞧你皮膚乾燥，面色青白，頭髮枯黃，舌質黯淡、舌苔白。另外還月經不調，痛經怕涼，腰酸腰痛。脈象是沉、細、弱。這是寒邪凝滯於胞宮，使得氣血流通不暢，這是很明顯的宮寒之症。 」

  楊氏急忙問道：「那這什麼宮寒對我小姑生孩子有影響麼？」

  小錢郎中點點頭：「當然有影響，你小姑她一直懷不上孩子就是因為這個宮寒引起的。」

  「那怎麼辦，這個宮寒能治麼？」楊氏已經開始慌了，萬一看不好這毛病，小姑這輩子不是完了？

  「當然能治的，就是——」小錢郎中說到這裡遲疑了一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姑嫂二人的衣著，這目光分明是在看她們二人家境如何。

  「怎麼了？」楊氏低頭瞧瞧自己跟江巧鳳身上，今天出門兩人特意換的好衣裳呀。

  「郎中您有話直說就行了呀，不用顧忌我們的。」江巧鳳說道。

  「呵呵——」小錢郎中尷尬的笑了笑。他心知看衣識人的做法不可取，但是他得考慮病人的經濟能力啊，就比如現在這張方子。

  「有一張方子倒是挺對你的病症，凡是用過的都說效果很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