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做衣服

  「不是吧？你連怎麼做衣服都給忘記了？」楊氏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有毛病聽錯了。

  「嗯——」江巧鳳有些支支吾吾，根本就沒辦法解釋。最後乾脆心一橫，直接有什麼說什麼了：「我現在連拿剪刀的勇氣都沒有了，生怕一剪刀下去把這好好的衣料給毀了。所以嫂子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楊氏聽了江巧鳳這話有些半信半疑，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她被江巧鳳那句一剪刀下去會剪壞衣料這件事給成功嚇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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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辛苦度日，勤儉慣了的楊氏看來，不管小姑是出於什麼原因而手藝生疏。這點小事跟毀了料子，浪費錢財相比較起來統統都不重要了。

  「今天是不行了，等明天中午忙完了，我再重新教你怎麼做衣服。」

  「那真是謝謝大嫂你了。」得了楊氏這句話，江巧鳳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傍晚許孝賢依照約定直接來了江記接江巧鳳母女。既然過來來了，肯定是要給他做碗粉絲湯嘗嘗的。

  送走了江巧鳳一家三口跟店裡的食客以後，楊氏把她心中的疑慮對丈夫江網扣說了出來。

  「巧鳳她今天跟我說她連怎麼做衣服都給忘了，完全不會。」

  「不會做衣服？」江網扣仿佛聽到了什麼驚天駭聞，他很是不解地問楊氏：「怎麼還會有這種說法？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你們女人家學會了女紅還能忘了？」

  楊氏也是一臉的無奈：「我也不知道啊，小姑說她嫁到許家這幾年都沒怎麼做過衣服，手藝生疏了，除了縫縫補補以外什麼都不會了。」

  「這倒有可能，肯定是許家欺負她欺負狠了。回頭你當著巧鳳的面兒也別多問了，重新再學一回就是了。多做幾身衣服不就什麼又都學回來了。」江網扣自然而然地把他妹妹的一切不正常原因統統歸咎於許家頭上去。

  「行，我都記下了。」

  等到第二天下午楊氏教江巧鳳做衣服時才發現，江巧鳳的真實情況比她預想中的情形更加的糟糕。她原先還以為江巧鳳只是許久不做衣服，不敢輕易裁剪外，縫個衣服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誰知道當她把妞妞的那件紅衣服裁剪好讓江巧鳳縫時，才發現她實在是想的太過簡單了。

  江巧鳳不過縫了沒幾針，楊氏就看出不對勁來了。動作慢還是其次，看她縫的陣腳，歪歪扭扭，忽緊忽松，就這水平縫衣服根本就不行的。

  這個陣腳問題不用楊氏說，江巧鳳她自己也看出來了。即便她不懂縫紉，女紅，但是針腳緊密勻稱且有個好看的外觀她還是能看懂的。

  在她拆了縫，縫了拆來來回回好幾次的情況下，楊氏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巧鳳你把妞妞的衣袖先放下，別再縫了。這裡有剛剛裁剪下來的邊角料，你先在這個上頭練習吧。拿孩子新衣服練手，拆來拆去也不怕把孩子衣服給弄壞了。」

  江巧鳳這回是真的羞紅了臉，訥訥應了聲：「好的。」

  就這麼江巧鳳一連幾天時間，只要空閒下來就開始練針線，直到縫出來的針腳叫楊氏看了滿意後才讓她開始縫妞妞的新衣服。

  裁剪下來的布片，怎麼縫，哪一塊兒對著哪一塊兒，這些統統都要楊氏手把手的教了，江巧鳳才知道怎麼縫。楊氏瞧在眼裡，記在心裡，她的疑慮也跟著越來越多，感覺這姑子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趁著做活兒的功夫，楊氏有一搭沒一搭的引著江巧鳳說起以前的事情來，幸虧有江巧鳳以前的記憶在，這些以前的舊事一樁一件的才能對上。

  驗證過後，楊氏也在心中嘲笑自己真是太多心了。雖然小姑變化很大，但是哪個女人嫁人以後不是這樣？自己先前的想法實在荒謬，幸好沒有跟自家男人說起過，這事以後就爛到肚子裡去吧。

  「呀，縫了好幾天終於大功告成了。」江巧鳳縫好最後一針，打結，剪線，將衣服舉到手裡欣賞。這可是她有生以來做的第一件衣服呀，太有成就感了。

  「妞妞你看這件衣服好看麼？」妞妞一直做在江巧鳳身邊看她縫衣服呢，知道衣服快要縫好更是寸步不離的在她身邊守著。

  「好看，好看。妞妞要穿新衣服咯——」許大妞拍著小手歡呼。

  「好，妞妞穿上衣服給娘看看合適不合適。」江巧鳳說著就給妞妞原來那件有點嫌小的上衣給脫了，換上這件新做的紅上衣。

  楊氏在一旁看見妞妞裡面穿的那件短夾棉背心說道：「妞妞這件背心打從生下來那年就一直穿著的吧？看看都小成這樣子，肚子都快護不住了還能穿嗎？」

  江巧鳳也是一臉的無奈：「先將就著穿穿吧，不行就多穿幾件。好在她現在成天都在這廚房裡頭待著倒是凍不著她。」

  楊氏知道江巧鳳是想著家裡頭現在要用錢，不好意思再提這買棉花做新衣服的事。可她這做嫂子的哪裡就能當著沒看見呢。

  「明天你哥回去時，我叫他把天佑穿不上的棉襖給帶件過來讓妞妞先穿著，等到下個月掙到錢了以後再給妞妞做件新的棉襖吧。」

  「算了吧，給了妞妞天佑他還穿什麼。」錢財有限，窮苦人家大人孩子的棉襖能一人一件都算不錯的了，洗的時候只需洗棉襖外面的罩衣就行。

  小孩子的棉衣嫌小了以後還有用處的，除了直接給下面的弟弟妹妹穿以外還可以把裡面的棉花掏出來再添上一些做件大一點的棉衣。

  所以了解情況的江巧鳳不願接受，妞妞穿了天佑的，天佑不是沒有棉襖了。

  楊氏笑道：「天佑穿天祥的呀，天祥的棉襖去年就嫌小了，所以給他做了件新的。那件小的天佑今年穿剛好。這兩天天氣還沒怎麼冷，等到西北風颳過了，一下子就冷起來了，等到了那時候你再準備棉襖哪裡還來得及。

  你天天帶著孩子在路上走，萬一凍著孩子怎麼辦？」

  江巧鳳聽了點點頭：「行，那我就聽嫂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