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要點臉嗎？

  馬國華內心慚愧。

  這一仗，從頭到尾，都是人家唐天策打的，要不是他，恐怕第一次和韃子遭遇，糧草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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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要解釋，那邊羅雲的聲音傳來：「邱大人，兄弟們傷亡很大，還是趕緊派人幫忙將傷員送到營房安頓後再說吧。」

  「好，吳將軍，也勞煩你的人，幫幫忙。」邱民仰只帶了三百人過來，趕緊向吳大勇求援。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打掃，戰場的傷亡數字終於出來了。

  沂州軍，戰死七百多人，大部分掛彩，沒受傷的不足五百。重傷員就有一百多，唐天策的家丁加上王元海崮山所的人，自戚克金以下，戰死近二百人。

  馬國華從寧遠帶來的五百人，活著的不足一百，曹林戰死，王興身負重傷。

  盧大同麾下兩千人，大戰過後，還活著的也不足八百人了，游擊馬應楚戰死，傷員多達六百，真正還能打仗的不足兩百人了。

  戰場上，韃子也丟下了五百多具屍體，明軍慘勝。

  如果算上前幾天的遭遇戰和突襲戰，粗略統計，阿達禮總共戰死七百多人。

  不過，實際人數會更多。

  韃子有軍規，如果同伴將戰死者的屍體帶回去，可以得到戰死者一半的家產。

  所以，韃子戰死後同伴都會搶回他的屍體，這也是明軍很難斬首韃子的原因之一。

  不過韓彪和馬國華他們對韃子首級的分配有著巨大分歧。

  一群人爭的不可開交。

  「馬國華，我的人堅守東邊，也斬首了數十首級，後來韃子打進糧倉，某親自帶人衝殺，要是沒有我們，你們豈能斬獲一百多級。」

  盧大同對於西面戰場的韃子首級沒有異議，但在大院內，他的人斬獲少，見馬國華他們將大部分首級都割了去，頓時就不平衡了。

  「盧參將，若不是唐將軍在山坡上架設了大炮，咱們都被燒死在糧倉了，你看看，這些屍體，哪一個沒吃過炮子，一顆首級三十兩，這都是兄弟們拿命換來的，你的人是人，我們的兄弟難道不是？」馬國華據理力爭。

  「沒錯，盧將軍，你們在東面頂不住的時候，是我和張兄弟帶人過來增援，殺死的韃子，我們一個也沒要，大炮轟死的韃子，你們就別爭了吧。」馬天成也不甘示弱。

  一顆韃子首級，三十兩，加上戰功足足能讓整個沂州軍揚眉吐氣。

  「馬僉事，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要是沒有我鎮守東牆，韃子衝進來，你們還能有性命。」韓彪從人群中鑽出來，盡顯貪婪本色。

  能多爭一顆，就是三十兩銀子，戰功也會相對高一些，豈能不爭。

  馬國華麾下的游擊，王興也不肯想讓：「這是什麼話，按理說，你們應該鎮守整個糧倉，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筆架山糧倉都不存在了，救了你們的命現在反而來搶功嗎？」

  「誰搶功了，你倒是說清楚，要沒有我們在正面吸引韃子，你們能從後面突襲。」韓彪反正不要臉，人至賤則無敵。

  「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唐天策在裡面安頓傷員，聽到外面的 爭吵聲，便趕緊出來了。

  邱民仰和羅雲和帶著人從大營出來，詢問了情況後馬國華等人闡述了和韃子交戰的過程。

  「盧將軍，馬將軍說的，可屬實？」羅雲問道。

  盧大同點點頭：「是的，韃子突然來襲，卑職一點準備也沒有，多虧馬將軍他們趕到。」

  盧大同戰死一千多人，心存愧疚，雖然也想多爭點戰功，但當著唐天策和馬國華等人的面，他也不得不實話實說。

  「呵呵，邱大人，馬將軍，雖然他們說的有些道路，不過，韓彪說的也沒錯，要不是防守東面，韃子殺進來，大家都會沒命，這韃子首級，你們看……」羅雲一雙小眼睛，閃爍著吝嗇般的精明。

  他的人戰死過半，卻只拿到幾十顆首級，聽馬國華的意思，似乎沂州衛的人，占大頭。

  這怎麼可以。

  馬國華抹不開面子，不知該如何作答。

  「羅將軍，韃子首級，都是將士們用命換來的，擱誰身上都不願意想讓啊！」邱民仰也是精明人，豈會輕易答應，何況這事也不應該他來做主。

  唐天策是他請來送糧的，人家隸屬於直隸都司，何況，首級歸他們，馬國華也能多爭取一些，寧前道也就多了一份戰功。

  「天策，他們都說，這一仗你的人打的不錯，還動用了火炮，那是怎麼回事？」邱民仰問道。

  唐天策上前，拱手回答：「回大人，火炮是我們從沂州帶來的，前天卑職和馬將軍跟韃子遭遇後，也傷了不少人，後來我們擔心就這麼將糧食送到筆架山，萬一韃子從身後來襲，兩里多長的運糧隊，根本無法抵抗。」

  「正好斥候發現了韃子營地，便想著乾脆帶著炮去偷襲，幫忙吳將軍趕跑韃子再說。」

  「沒想到半道上，就遇到了韃子的襲擊糧倉的馬隊，卑職和馬將軍就帶著人馬一路尾隨，還將火炮布置在山腰上。」

  唐天策詳細闡述了整個過程，得知他們用駱駝駝炮，邱民仰等人也都震驚不已。

  盧大同和馬國華也都表示，得確是這樣的。

  邱民仰點點頭，激動不已：「原來如此啊，羅將軍，就連盧將軍和馬將軍都認同，這一仗主要是唐兄弟的大炮起了作用，韃子首級分配，某可做不了主啊！」

  羅雲沉著臉，換成平時，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將韃子首級搶一半，但今天當著邱民仰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將吃相擺的太難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唐天策，畢竟韃子大部分都是他的人殺的。

  在眾人羨慕的神色中，唐天策站了出來：「邱大人，羅將軍，諸位將軍，這一仗雖然某的人斬獲最多，但鎮守糧倉所有的兄弟都出了力，對於韃子首級分配，天策有一個主意，你們看是否可行？」

  盧大同等人心神一愣，露出期待之色。

  馬國華點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見邱民仰等人也沒說話，唐天策繼續說道：「東面戰場，由筆架山兄弟鎮守，首級都歸盧將軍。」

  「西面戰場，由沂州軍和寧前道的兄弟共同鎮守，筆架山的兄弟便不參與分配。」

  「北面戰場和西面炮陣，是由沂州軍鎮守，所斬獲的韃子首級由沂州軍得。」

  「糧倉大院的韃子，一共一百多級，由筆架山、寧前道，沂州衛三軍平分，這樣如何？」

  有條有理，分析的非常到位，羅雲硬是找不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