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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被棄成怨婦

2024-09-02 17:01:50 作者: 酒小桐

  床榻上,顧聲笙睡得並不踏實,時不時的眉頭蹙著,有幾分發緊。

  吱吱伺候在旁,這些天她都提著一顆心,總覺得姑娘看著是好好的,精神卻越發不濟,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讓人毛骨悚然。

  如今她近身當值是半點也不敢掉以輕心,連趴在床頭睡著了,醒來都覺得是罪過。

  看不見的地方,徐寬倚靠在床邊,眼神黑洞一般,看著顧聲笙的那張消瘦的小臉,「我恨不得拿掉她肚子裡那個,好讓她多活幾日」。

  「你呀,說什麼胡話」,呂鐸無奈搖頭,「近來閻王情緒越發難伺候,以前是喜怒無常,如今是就沒有喜,我找了個看著他還算和善的日子,開口替這丫頭求過情,說這丫頭幫過地府,又積攢下了些壽命,如今她已是油盡燈枯,想兌在她身上」。

  

  「閻王如何說?」徐寬激動的起身。

  「閻王聽見這丫頭的名字,愣了半天,嘴角發苦的笑了,喃語著說道,『這是她的劫,我救不得』,之後還說了些奇怪的話,讓我退下了,臨走前還說這丫頭若是有什麼遺願全滿足她就是」,說罷,呂鐸別有深意的看向徐寬。

  徐寬張二摸不著頭腦,半天也沒明白這話里的意思,「你這話是何意?」

  呂鐸瞥了一眼徐寬,哀嘆一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這憨的,劫,誰能有劫?凡人,還是你個鬼,只有天命!天命是誰,至少是仙,你個傻憨憨!」

  「你是說?」徐寬不敢置信,不過眼中閃過一抹欣喜,「你說這丫頭死不了?」

  呂鐸聽完一記白眼,說他憨,他還真憨到家了。

  「前兩日這丫頭寫密信要我找溫月郡主的鬼魄,我原以為找不到,沒想到溫月郡主竟然還真流連,未曾投胎,我安排她見了晉帝,為陸離鋪了路,昨晚,這丫頭又給我寫了密信,想我明晚帶溫月郡主來,看來是想還了溫月郡主的遺願」。

  呂鐸剛一說完,徐寬就急眼了,「你不是說那個仙君不讓顧聲笙再用鬼符嘛,這是有損陽壽的,她現在哪還有什麼陽壽可耗!」

  呂鐸無緣無故被徐寬這一通吼,嘴角一抹苦笑,「這位祖宗是能聽我的,還是能聽你的!」

  徐寬一聽此話,忽然噤聲,被憋了一肚子的氣,閃身突然跑了。

  只剩下呂鐸,眼神深邃,眉頭簇峰。

  就在呂鐸轉身想走時,顧聲笙突然幽幽轉醒。

  「姑娘可是渴了?」吱吱上前詢問。

  「你幫我去小廚房問問可還有梨湯,這會想喝」,顧聲笙微微起身,念叨著。

  「奴婢這就去」,吱吱起身慌張往小廚房跑。

  等著房內再無其他人,顧聲笙突然開口,眼神看向的正是呂鐸站著地方,「徐寬還有多久能攢夠功德?」

  呂鐸震驚,這丫頭感覺分明是知道自己就站在這的,可眼神卻又不像,他開口說道,「若是他肯規矩些,三五載就能功成圓滿,你不再,誰能管得了他,便是我說得,一個不高興就扭頭走,好在那位仙君逢初一十五就有續香,不過是多些時日罷了」。

  顧聲笙面色如水,眼神發愣,半天也不說話。

  呂鐸無奈苦笑,原是自己想多了,這丫頭哪裡真能聽見自己說的話,剛想要畫符給顧聲笙,卻聽顧聲笙開口道,「我再問你一句,我阿爹近來可有壽災?」

  「再?」

  呂鐸驚得手裡的字符都掉落在地。

  她是當真能聽見?

  他凝神聚心,翻手去查命薄,找到顧梵鴻的名字,心下瞭然,他試探性的開口道,「你阿爹壽命無憂,是能長命百歲的」。

  聽到呂鐸的回答,顧聲笙瞬間欣慰,她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她知道有阿爹在,定能將小糰子撫養成人。

  「不用猜了,我能聽見你說話,大概是大限將至,過了十五,你把我在你那攢的壽命都續給徐寬吧,興許他還能投胎給我當兒子呢」,想想徐寬那張臉,再想想呱呱墜地的小寶寶,顧聲笙忽的沒心沒肺的笑了。

  呂鐸並不在意顧聲笙後面的話,而是久久的停留在顧聲笙的那句「大限將至」。

  可不是嘛,人在將死之時,先會五感遲鈍,陽氣漸衰,時常聽見或者看見些陰間事物。

  「你........」

  「是快死了呀」

  - - -

  「你當真想去嘛?」

  臨出門了,陸離拉著顧聲笙的手,心中總覺得不妥,頓時止步,緊皺著眉頭。

  「怎麼了這事,不就是出個門嘛,瞧你這副緊張的模樣,怎得,我這副虎背熊腰還見不得人了」,顧聲笙打趣道。

  今日正好是中秋佳節,太子破例打開了環河,還放進了不少精緻的花船,一時家家戶戶都搶著要坐床看花燈,甚至一擲千金包了船,好是熱鬧。

  顧聲笙聽吱吱說起,已經多月不曾出府,一時來了興趣,非要去看。

  陸離原是不想,可又不忍看她難過的樣子,才同意了。

  可,臨到出門,卻又怎麼都覺不妥,三五躊躇,臨門一腳了,就是不走了。

  「又不是娶新媳婦,轎前等著你踢這一腳,你看你矜持的」,顧聲笙嬌笑著,知道陸離不放心,再三保證道,「我一步都不離開你,你總能護我周全了吧」。

  見陸離還是不肯鬆口,顧聲笙苦著一張臉,眼見著就要落淚了,陸離哪裡捨得,連連投降,「去去去,你說的,不能離開我半步」。

  「好」,顧聲笙高興不迭,拉著陸離的手往外走。

  這一路,陸離簡直就像是護著寶貝祖宗一樣,胳膊就沒離開過顧聲笙的腰間,更是全程陸家軍隱在暗處,倒是沒鬧得大動靜。

  上了一隻精緻的花船,顧聲笙眼見著河上流光溢彩,喜不勝收,拉著陸離去到船邊。

  不遠處的花船上,幾位貴婦倚船說語,剛好瞧見了臨船,「喲,我當是我眼花呢,見著稀罕景了,對面船上可不是攝政王嘛,瞧著懷中還護著個嬌人,藏的當真是隱蔽呀」。

  「喲,還真是呢,不是聽聞攝政王與王妃情深似海,連前幾日宮宴,也只見攝政王,不見王妃,看來傳聞也不過是傳聞,不見得是真的,你說是嘛靖王妃?」

  顧盈盈一聲輕哼,瞥了一眼陸離懷中嬌人的側影,和顧聲笙半點也不像,口氣嘲諷,「她當她嫁的多好,還不是落得個被棄成怨婦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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