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無力回天是什麼意思

  偏，晉帝一聲哀嘆，連個白眼都沒翻出浪花。

  心裡倒是生出了些許委屈，「你聽聽這話說得，他倒是有出息，倒是不怕把朕累著」。

  李公公站在後面，聽著晉帝這話，隱著脖子，偷偷撇嘴，北譽王這番話說的看似大逆不道，可卻也分寸拿捏到了，順帶還催了陛下子嗣，至於太后那一段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若是讓太后知道了，指定是要氣出個好歹的。

  不過說來也是了，北譽王拿著王妃恨不得要月亮不給星星的，這太后剛回來就往北譽王府塞人，可不是吃飽了閒的嘛。

  誰不知道咱這位爺打小就逆骨的很，小時不喜的東西，便是再好也要扔了，碰了好些回壁了，太后也不知道收斂，回回被氣著。

  「你讓陶野將人送出去處理了，不能讓母后知道」，晉帝這會反倒是沒了之前的不安，「他們祖孫倆向來是不對付」，說著更是無奈搖頭。

  「是」，李公公領命，起身要走，卻聽晉帝又道，「他不是說病著嘛，將江太醫送過去，就當給大將軍一起看診了」。

  「陛下英明」，李公公奉承完，去交待了陶野後，再回御書房，見晉帝正吃著一口酥餅，「陛下可要喝些參湯，一直備著呢，熱乎的剛好喝」。

  

  「也好，是有些餓了，被這混小子氣的，飯都沒吃好」，晉帝開口道。

  用了一碗參湯，一塊酥餅後，晉帝才懶洋洋的坐在軟塌上，挑了一顆剝好的葡萄，「如今一雙雙眼睛可都盯著大將軍的位置呢，尤其是八大世家，能拿得出手的子弟，恨不得都擁到朕跟前。

  也當真是他們出息了，有一個寧遠還不警著心，看來是沒長記性，等回來涼了骨，送回來就不折騰了」。

  這樣的話，李公公自然是不會插嘴，他只當聽聽就完了。

  「他們以為朕不知道，背地裡各個都去找顧梵鴻，吵的顧梵鴻今早下了早朝跟見著耗子似的，跟著朕的腳步就求著要在宮裡住兩日」。

  說到這，倒是把晉帝都說樂了，「這老東西毒著呢，倒是會想點子，躲到朕宮裡，虧他想的出，還問朕，有沒有陳年的文筆要整理」。

  這時，李公公才恰到好處的添一句，「顧相還跟老奴說，要求了陛下的墨寶回去掛著呢」。

  「讓朕給他提什麼字，若是讓他選，指不定要提『不許入內』呢」，晉帝一聲輕哼，「看一個個難耐的」，說到這晉帝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說這差事被逼成了這樣誰能幹。

  這下倒是好，朕只要一提大將軍的替選，顧梵鴻就跪地不起，說自己拿不準主意，還要朕做主，這不明白的推事嘛」，說到這，晉帝泄了氣一般。

  「老三、老五倒是好，一個個遞摺子來要為朕分憂，朕需要他們分憂嘛，朕讓他們分憂的時候他倒是各個難耐了，去年賑災，今年鬧疫事沒見著他們要替朕分憂，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晉帝說著一記白眼。

  「朕原以為太子是個好的，這回沒跳出來跟著他們一起鬧，問清了才知道的，這些日子太子迷上了個南方的瘦馬，日日溫柔鄉里轉，之前的上進早就沒了，那個更是指望不上，若不是八大世家各個嚷著動太子會動搖過本，太子早就被費了」。

  這話晉帝說得隨意，可是李公公聽得可就不能太隨意了，立馬跪道在地，不敢吱聲。

  「如今朕連個商量的人都沒了」，說到這晉帝眸子驟然凝重，「昨日武定侯一夥也上書要去平亂北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不是朕顧著軍權，哪裡還能容得下他」。

  晉帝不動武定侯並非是不想，而是不好動。

  如今陸啟蒼已經臥床，照顧替陸啟蒼的人都難，即便是找到了，也不是立馬就能替上的，說不準北淵就會趁亂而來。

  武定侯好歹是將，且還是僅次於大將軍之下，不可多得的良將，打了多少的勝仗，哪裡是說換就能換的。

  更何況陸啟蒼是沒有反心的，換下來他自然不會說什麼，也就是告老歸家了，武定侯可未必，若是逼急了，說不好就要被鷹啄了手。

  「罷了，再等等看吧」。

  晉帝哀嘆一聲。

  半許，又開口道，「你說，讓陸離去替陸啟蒼如何？」

  大殿內自然沒人回應，李公公更是一直跪著，頭也不抬，大殿內也只剩下他與晉帝。

  晉帝心知，從上回寧遠的審訊中，晉帝就看得出，陸離在軍隊中是個將才，為此他還專門查過寧遠這些年的功績，這是有天賦的，生而為將。

  另一方面，陸啟蒼帶的陸家軍是認陸家人的。

  陸離明面上還是陸啟蒼的兒子，陸家軍是陸啟蒼親手帶出來的，到底是比旁人要合適的。

  晉帝早前就有這個想法，可仍多有顧慮，可眼下疑慮倒是打消不少，可，到底是還想著再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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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譽王府。

  書房內。

  「宮裡可有動靜？」陸離處理了之前去禹州，手頭上積壓的活，這會坐下來品著茶問道。

  「陶野將那兩個姬妾秘密送走了，旁的宮內並沒有什麼動靜」，宣和道。

  「風暴來臨前都是這樣寂靜無聲的」，陸離嘴角突然起了一抹陰冷。

  這時，門外的暗衛與陸離報，「王爺，江太醫奉命來給您請平安脈」。

  「進來吧」。

  江太醫進門，陸離問的第一句卻是，「夫人那去過了嘛，如何說的？」

  「外界都傳王爺寵妻無度，這般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果然不虛啊」，江太醫打趣道，隨意坐在圈椅上，宣和早就殷勤的去沏茶了。

  「廢話倒是多了」，陸離一記冷目。

  「王爺吩咐，豈敢不從，就是從夫人那過來的，剛才跟夫人把脈，夫人脈象虛沉，脈象大變，才不過短短半月，倒是少見，夫人近來可是經了什麼大事，如何會心結郁沉，又無力回天之態」，江太醫一本一眼，嚴謹道。

  陸離聽到這話，眉頭早就皺成了川形，驀然起身，靠近江太醫，「無力回天是什麼意思，一直以來都是你給她看的平安脈，如何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