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刺殺，重傷

  小李子出了御書房，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哪裡還有剛才惺惺作態的神情，這會兒清冷的眸子裡透著懊惱。

  此次郭家這樁事，晉帝和靖王辦的當真是嚴絲合縫，瞞的是滴水不漏，連他這個在晉帝身邊伺候的，都沒有聽到任何風吹草動。

  如今王爺和王妃新婚，自己禮還沒送，倒是給王妃的娘家當頭一棒槌，一想到這兒，小李子更是煩悶，可眼下並不頹廢，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自然還是要好好籌劃，將功補過的。

  從剛剛李公公的神色，小李子斷定李公公是知情的，可卻也是瞞著他了，對於這一點，小李子也並沒多餘的傷懷，這宮裡本就是吃人的地方，又能信得過誰，不是喊一句乾爹，就當真是爹了。

  等著李公公從御書房出來，就見小李子的望著遠處發呆。

  他走到小李子的身邊，喚了小李子，「隨我去御膳房一趟，陛下有旨，晌午要調一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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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子應聲，跟著李公公就走，半分猶豫都沒有，在李公公面前，小李子還得是乖巧，最是聽話的模樣。

  半路，李公公見小李子不吭聲，平日裡這小子可是個話癆，知道他心裡裝了事，開口道，「郭家的事，陛下有意瞞著，連我之前也是不知情的，陛下原是無心，倒是靖王的主意。

  如今國庫虧得緊，郭家雖是明白人，年年給晉帝上銀子，可給的也不過是郭家吐出來塞牙縫的，晉帝哪裡能看得上眼。

  且，靖王的外祖家祖上便是從商的，靖州楚家，百年的皇商，雖說楚家當楚三爺，年頭，一夜命喪火海，可獨子小小年紀手段狠辣，也是個角色，頗有手段。

  楚家與郭家早就不對付，搶生意的事成日都有，以前楚三爺還講究的很，當下這位楚小爺就不折手段的多。

  如今的楚家可不就是靖王的銀袋子，自己錢袋裡的錢，自然是越多越好，靖王只怕是早就想搞垮了郭家，一人做大。

  這些年了，鮮少見著靖王這般有勇有謀，這事還是要注意些的，心中有數了，日後才不會著了他的道。

  郭家這事隱蔽，已無力回天，若是從中作梗，只怕要招了陛下的眼。

  你呀，心思都寫在臉上，陛下跟前的人，胳膊肘擺正了，哪裡能往外拐，若是拐了個開頭，指不定日後命都要搭進去了，胡塗」。

  說話間李公公停住腳步，恨鐵不成鋼的伸了手指頭，點在小李子的額頭上，「你也跟了我這麼些年了，怎麼就不長進，北譽王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的一顆心都貼在他身上了」。

  一聽這話，小李子自然是不肯暴露，「乾爹明見，我還不是想替您還了北譽王的恩情，青天白日的，他的手段，您是見識過的，我是覺得，日後這天指不定是誰呢，旁的不說，得給咱爺倆留條路不是」，小李子說得誠然，眼神堅定，半點也不像是說了謊。

  小李的這話，李公公心裡也清楚，小李子的家底他摸的門清，若說他是北譽王的人，李公公又覺得不大可能。

  李公公也心知，北譽王手裡捏著他的短，又對他有恩頭，他早就聽到風聲卻是瞞著，這事做的是有些不地道，畢竟這可是賠了郭家小爺一條命呢。

  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些是不能改的，不然早晚晉帝是要懷疑到頭上的。

  「我知道你的心思是為我想，便是若有一天北譽王要發難，我與他推說到顧相身上就是了，他也該想想顧相才是。

  顧相前腳才得了北譽王這麼一個女婿，後腳靖王也成了女婿，一個家門兩個王爺女婿，又有郭家這堅不可摧的後盾，陛下要除了郭家，多多少少也有顧相的緣由，只到時候把這事兒，推到顧相身上便是了」。

  「是了，還是乾爹心思通透，我呀，是連個皮毛都沒學會,乾爹這一出，倒是能打發了那尊難纏的祖宗了」，小李子在李公公面前並不表現的待北譽王熱忱，相反，話里話外全是對付的口吻，這是為了讓李公公少疑心。

  「難為北譽王還要陛下明察秋毫呢，還郭家一個公道呢，這會兒陛下也頭疼著呢」，李公公無奈。

  就在這時， 八百里急電，腳步不停，警鐘敲響。

  李公公才走沒幾步，看著那行色匆匆，突生的變故，瞬時揪了小李子的衣服，拽著小李子大步就往御書房趕。

  邊走，邊還不忘叮囑小李子，「一會兒隨意差個人，去御膳房通稟一聲，陛下今日想吃的清淡些」。

  「是，乾爹放心」，小李子看著一個兩個都這般急匆匆的聲音，也提著一顆心。

  等李公公進了御書房，晉帝剛摔完一盞茶，滾燙的茶水，卻應著滿屋子的茶香。

  李公公立馬讓小李子進來，將地面的碎片收拾利索了，又命人給換了一杯新的，這才規規矩矩地站在了晉帝身後，並不言語。

  大廳內，晉帝那雙眼恨不得要吃人，透出一抹殺意，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在桌面上，「讓陶野帶人，將大將軍接回來，半點的閃失也不能有，若是途中，發現刺客，不論死活，不論是誰的人，一律格殺勿論」。

  「是」，下手跪著的侍衛立馬去宣旨。

  剛剛李公公都聽到了什麼，將大將軍接回來？又聽到這刺客這個字眼，李公公立馬警覺，大將軍才走了不過一日，在路上就遇上了刺客，聽意思是受了重傷，果然還是有人想讓他回不了北境。

  李公公掃了一眼晉帝的神情，看著不像是知情的，想來跑不了八大世家和幾位王爺，一個個都心急的，想獨吞了北境，得了兵權。

  晉帝盯在一處，眼神閃過一抹殺意，起身隨手拿了一個摺子，就往裡走，李公公立馬跟在身後。

  等晉帝走到內室，憤然的將手上的摺子狠狠的砸在了牆上，這一記還不出氣，又隨手將一個擺件花瓶重重地砸在了牆上，支離破碎，嚇的李公公慌忙上前護住晉帝，「我的陛下呀，可有擦傷，您便是心中有氣，打罵了的奴才就是了，何必省了這麼大的氣」。

  「他們都是好樣的，膽子個頂個的大，貪心不足的，一個個餓狼般的盯著北境那塊地，你以為朕不想動陸啟蒼，陸家軍可是他帶了十幾年的兵，是說動就能動的了的嘛，北淵如今狼子野心，可是虎視眈眈，這個時候把人打出了個好的，誰去北境，大將軍的位置是一下子能頂得住的嗎，一個個糊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