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纏的像粘人的貓

  回道房內，顧聲笙心事重重。

  陸離知多說也無用，倒是不如先理出個頭緒的好，便起身要去偏廳。

  

  剛要走卻被顧聲笙叫住了，「你可是要給晉帝寫摺子？」說話間顧聲笙就像只小貓一般的纏了上來，「別去了，若真如最不濟的猜想，你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嘛」。

  陸離懂顧聲笙話里的意思是，心裡一陣欣喜，這丫頭總算是為著自己著想了幾分，瞬時眼神越發的溫柔了起來，伸手撫在顧聲笙的頭上，「我有分寸的，更何況我還要借著此事躲著不回去呢」。

  「奧」，顧聲笙應了一聲，「這樣啊」，說話間下一秒卻是推著陸離直接出了門，「那你快去吧」，說完擠出一個慵懶且敷衍的笑意，順手就將門給關上了，這反轉反的陸離哭笑不得，當真只脾氣大的貓，惹不得，摸不好。

  等著走到院內，陸離並未直接去了偏廳，而是站在夜月下，臉色冷然。

  剛才郭震霆老爺子那話，「前途無量，一片光明，我猜你日後定能得償所願的」，陸離不信初次見面，老爺子會平白的說這般的話，除了對自己的認可，這話里可是藏著另外的意思，倒是另有要支持自己的意思。

  心思篤定，陸離幾個幾個起落就到了老爺子的院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潛進了老爺子的屋內。

  「來了」，陸離更想走上前，卻見老爺子正坐在躺椅上，晃著躺椅等著他呢，「倒是不笨」。

  陸離恭恭敬敬的站在其側，「外祖」。

  「你既然能來，想來應該是都想明白了，說說吧，都猜到哪了」，老爺子並未睜眼，依舊閉目，卻是心明著呢。

  「此番郭家之困，是晉帝所為。

  郭雲野雖未真殺了朱珊珊，可人卻真被他捅了。

  牢獄中的那個郭雲野是假的，老爺子想用金蟬脫殼」，陸離說道。

  「腦子倒是好使，比你那只有蠻力的爹強了不是一星半點」，這時，郭震霆猛地睜開眼，眼裡那還有之前在顧聲笙面前的寬煦，此刻，那雙眼犀利，且洞悉的盯著陸離，那是久居高位，運籌帷幄之人才有的強大氣場。

  看著眼前這張臉，老爺子倒似看到了死去的故友，嘴角一抹悽苦，「當年我就勸過你外祖，晉帝非良君，讓他早做打算，當時的賢王相比於晉帝卻更仁慈，日後也堪當大任，可偏他不聽，篤定了晉帝的人品，不會過河拆牆。

  倒罵我是小人，可結果呢，他還不是被誣死，年年給他燒紙的還不是我，笑話，這吃人的世道，哪裡有明君，上位了便要換張嘴臉，他個老糊塗瞧不明白」。

  說到這的時候陸離突然往後退了半步，端端正正的又給老爺子叩了個頭，「我知外祖當年救過我，外祖的恩情不敢忘」。

  一聲冷哼，「你倒是知道是我救了你，那你可放過了我的外孫女，你要是個念著恩的就該離她遠點，來禍害她做什麼，你做的是什麼事，你自己肚子裡沒半分的墨，還不是為了縱了自己的欲」，生完更是不屑的賞給了陸離一記白眼。

  陸離內心無奈，老爺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明明是感激道謝的，怎麼倒成了摧花辣手了。

  「我待聲笙是真心的」，陸離斬釘截鐵道。

  「和離書寫好了嘛？」卻不想老爺子下一句就問道。

  陸離無奈苦笑，還是規規矩矩道，「寫好了」。

  「那還成吧」，老爺子這才勉強砸吧了一下嘴，自言自語道，「沒成想這老狗的外孫娶了我外孫，早知今日，早知道當年就不救你了，可憐了我那悽苦半生的外孫女」，說到這，又白了陸離一眼，「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能養的花更嬌」，陸離厚著臉皮答道。

  「你倒是還有點自知之明，若是你虧了聲笙，別瞧著我如今年邁，收拾你這麼一個還是有些用的」，老爺子威脅的語氣。

  「我全部身家昨晚都交道了聲笙的手上，外祖也看看我的誠心」，陸離對著這位油鹽不進的長輩，只能是放低姿態，到底還是要過這關的。

  「成吧，你們現在是花好月圓，日後等到了殘缺敗月的時候再說吧，到時候我再給聲笙找好的」，說了這半天的話，老爺子總算是渴了，端了手邊的茶呡了一口。

  這語氣。

  和顧相倒是如出一轍。

  好像都盼著他和聲笙早早散了，好給聲笙找下家似的，陸離當真是扎心了，瞬時更是底氣不足，自己有那麼差嘛，可眼瞅瞅自己，單是日後的動盪，到底是自己要「禍害」了聲笙的。

  「郭雲野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人我早就送到北邊去了，一時半會是不會來，如你所猜，郭家到底是動了晉帝的盤子，誰叫郭家口袋裡的銀子比國庫的還多呢，這咱就得認倒霉，錢多了，自然是被人惦記著」，說到這老爺子不免唏噓一通，再抬眸看向陸離時，眼神里就不似剛才那般平淡無波了。

  「我郭家也不是吃白飯的，雲野到底也是我親手培養起來的，是個有擔當的，你去了北境，銀子，糧草就不用操心了，他給你兜著呢」，說到這，郭震霆猛地往前探身，眼神冷厲的看著陸離，「日後，你若掌權，郭家便要與你牽連不休了」。

  這話恩威並施，這般的魄力和明斷，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眼界和魄力。

  「外祖說什麼呢，您是聲笙的外祖，郭家自然該是本王庇護的」，這一刻，面對面的是兩個商人，一個謀的是日後的家業，一個謀的是日後的軍權。

  陸離說不震驚是假的，他沒想到老爺子有這般的籌謀，不僅乾脆直接換了死囚，絲毫不墨跡，直接將郭雲野送到了北境，岳丈的這步棋，原是試探，卻不想老爺子早早就下好了。

  而房內。

  只剩下顧聲笙一人。

  顧聲笙將外祖給的小匣子打開，按照記憶，熟練的摸到一塊，抽手打開，拉開第二層，卻見裡面整整齊齊被包著一把鑰匙，顧聲笙立馬捂住，這鑰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