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男大不中留

  「好端端的怎麼又來放花燈了，剛才喊你你還嚷著無趣不肯來」，五公主提了只小巧的兔子花燈，看著顧聲笙兩手空空，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放花燈的。

  「我又無所求，自然是陪你來的」，顧聲笙四處打量也沒瞧見剛才那女子的身影，明明剛才瞧著是往這邊走了呀，說來也怪，無奈搖頭。

  那怪異的女子沒瞧見，倒剛好瞧見個圓臉可愛墩子的丫頭探著腦袋往這邊看，且看的方向好像是身後，鍾侍衛？

  那敢情好呀，這不是上趕子來送機會嘛，顧聲笙笑的不懷好意。

  「鍾侍衛啊，前面那探頭的小姑娘瞧著是個俊俏可人的，好像是要找你，你倒是主動上前問問人家才是」，顧聲笙走到秦鍾近身，對著秦鍾笑的那叫一個不懷好意，見這廝還要有反駁之意，顧聲笙直接上手，推了這廝一把，只是有點小尷尬，沒推動。

  「啊，昂」鍾秦看著顧聲笙先是使了眼色，後來都成了怒瞪自己，哪敢再說什麼，瞅了一眼前方的身影，眉頭不禁微簇。

  那邊那女子瞧見鍾秦看向自己，立馬滿臉的笑意綻放開來，粉嫩嫩的小臉讓人瞧著都想上手扭上一下，一雙黑葡萄的大眼忽閃忽閃的，舉了手就往這邊揮，「秦哥哥」，說著提著裙邊就往這邊跑來。

  

  顧聲笙一臉看好戲的眼神，掃過眼前三人。

  「是瑤妹啊」，鍾秦看著停在自己跟前，因著小跑還有些氣喘吁吁的秦瑤，終究是緩和了面色，無奈一笑，「都這麼大了，還是小孩子心性，跑過來做什麼，累的喘噓噓的」。

  看著眼前這宜人的一幕，顧聲笙默默拉開五公主，湊在五公主耳邊低語道，「定是青梅足馬，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你看看，你看看多般配，郎哥哥，情妹妹」。

  再看五公主，微緊了一下眉頭，只看了兩眼就故意別開了頭，「有什麼好看的，我們去放燈」，說著便執拗的拉著顧聲笙去小溪邊放燈，悶著聲。

  這百花節原是沒有放燈這習俗的，不過是白日裡鼓鬧著賞景玩樂，後因著雲龍寺越發熱鬧起來，來的人多了，便興起了夜間放燈猜謎的活動。

  為此，雲龍寺寺人專門從山上引下來一條小渠，至上而下，又命人在特殊節日裡燃蠟誦經，日久便成了一條有名的活泉——靈願泉，逢年過節，有大節日都是熱鬧非凡，引得了不少夫人姑娘們的前來禱告祈福。

  「你也不放一隻，單我手裡這一隻怪孤單可憐的」，這會五公主明顯沒了來時的歡快，有點像蔫了的茄子，皺皺巴巴，又有點小委屈的模樣，眼神時不時的往不遠處鍾秦站的方向瞟去，偶爾還嘟囔一句，「明明是來護衛的，倒自己跑去聊起來了，我若是這會有難，看他眼巴巴的能飛過來救我嘛，失職失德」。

  「男大不中留，早打發了才是」，顧聲笙故意道。

  這回五公主倒是沒接話，只更生氣了，「我不依，你去買一盞燈，也要只小兔子和我的湊在一起，我這一隻孤孤單單的，我不捨得」。

  左右賴不過五公主，顧聲笙只得又去了旁側的僧攤去挑選一一隻花燈，左右瞧著也沒個兔子模樣的，這時守攤僧一臉和善的遞上來一個狐狸模樣的花燈，「姑娘可能瞧中這個？」

  看著還算順眼，顧聲笙接過給了銀錢，便被引著倒了一旁寫內置的小條，蘸了硃筆，顧聲笙倒犯起了愁，她著實是沒什麼要許的心愿啊，憋屈了半天，才喜上眉梢，寫了一段話，歡喜的塞進燈肚子裡，陪著五公主放進靈願泉。

  「姑奶奶，這可是管了？」顧聲笙道。

  「你瞅瞅這還聊著呢」，說著五公主更是生氣，小嘴嘟嘟的就往鍾秦站著的方向走去，迎面就要撞上了。

  鍾秦下意識的伸手要護秦瑤，這個舉動更是惹得五公主不快，「當真是男大不中留，你走不走，你不走本宮可要回宴席上了」，說著也不理旁人，側了身就往前走去。

  鍾秦自然是不能留的，立馬與秦瑤告辭後跟在五公主身後，只留下一臉茫然的秦瑤，看著已經遠去的兩人身影，後知後覺才恍然道，「壞了，剛才都沒給五公主行禮，當真是腦子笨」。

  顧聲笙看著眼前這個呆呆的小可愛，一臉呆萌的模樣。手痒痒的恨不得上去扭兩下那肉嘟嘟的小腮幫，挑了一下眉，繼續往回走，心情大好，估摸著咱五公主回去可是得幾天的不順心了。

  看著五公主一副悶悶不樂的神情，顧聲笙跟五公主說了一聲，便去了王氏所坐的下首宴席上，卻見王氏正在和幾位夫人寒暄，只撇了一眼她，不做旁的。

  倒是顧瑩瑩，一瞧見顧聲笙坐下，立馬從身邊的小姐妹中尋了個理由離開了，挨在顧聲笙旁邊坐下，這一坐下便像是吃了足兩的辣子，火氣十足，「妹妹，今日好手筆」。

  「別整這陰陽怪氣的話，靖王我沒興趣，我倒是求著他不要來招惹我，看在你也是阿爹的女兒份上，我送你一句話，靖王妃不是你能坐穩的，換個旁人，以王家與顧家兩大靠山，你定能安穩一世，何必非要皇權之下喘息的不肅靜」。

  顧聲笙今日這話說的算是很誠摯的勸告，若是某人不聽，她也沒法，人的命都在自己手裡，走了哪步都怨不得旁人。

  「你自己夠不著，總不能也眼巴巴著旁人也沒有吧」，顧瑩瑩手裡卷著手帕，心裡其實是慌的，可偏還要說這樣不服氣的話。

  顧聲笙突然湊近到顧瑩瑩耳邊道，「要不要我告訴你皇上給靖王定的是哪家的准王妃？」說完嘴角一抹邪魅。

  「我不信」，顧瑩瑩呼吸一滯，心裡其實早就是明白的，可嘴上就是不想認，眼眶裡隱隱轉了些紅暈。

  「不信便罷，堂堂顧相的嫡長女總不能要去王府做側妃吧，側妃又如何，到底是妾，你甘心嘛」，顧聲笙淺笑著搖頭。

  「話今日我已說盡，至於聽與不聽，全在你自己了」，說著顧顧聲笙舉起面前的茶盞，這是剛才她坐下近身的小丫鬟緊著上來給她倒的，說是花茶，顧聲笙抿嘴喝了一大口，嘗著應該是玫瑰花茶。

  就在這時，靈願泉里，剛才顧聲笙放進去的那隻狐狸的花燈里燃著的紅心蠟燭，突然燈芯恍了兩下，驟然間那燈芯變成了幽藍的燭燈，卻是一閃而變，片刻又恢復如常，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與此同時，顧聲笙只感覺脖子上像是針扎了一下，緊著腦袋就有些懵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