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命不久矣，也就還有一兩年的壽數

  雷霆之怒，何人無辜。

  天子一聲怒吼，整個御書房跪成了一片。

  只定北侯傻傻的，一臉茫然不知所措，明明他一直都跪在這，愣是一句都沒聽懂，這兩位聽著好像是想娶的是一個人，可到底求娶的是哪家姑娘？他們說了？自己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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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剛剛，靖王先稟告而來，還未開口，閔王隨了身後，進來便求聖上賜婚，兩人你來我往的就嗆上了，可是自始至終也沒說出個名來，怎得聖上就聽明白了？

  整個大廳，靜若洪辰，針落可聽。

  下首跪著的顧相神情如常，俊逸謀定，隻眼眸掃過靖王和閔王時露出怒意。

  好一齣戲。

  顧相聲音依舊磁性，「皇上息怒，兩位王爺正值茂年，青松闊柏，或有少年意氣，都是聖上親自教導的尊尊儒子，萬千少女的閨中美意，聖上不如先聽聽兩位王爺是要求娶哪家的姑娘，興許也正合了皇上的意成一段佳話呢」，說到最後，還露出溫煦的笑意。

  話說的滴水不漏，顧相能一步步位極人臣，其很重要的一點是因為他能摸准皇上的心思。

  皇上如今最忌憚什麼，皇子年少，越是尊尊儒學教導，或許更是會做出大逆之事。

  再說，為何今日這般巧，偏偏這個時辰，兩人同時前來，且這兩人爭執之中，到底誰也沒真說出要求娶誰。

  鷹眸寸掠，寒光冷意。

  「如顧相所說，你倆倒是說說求的是哪家的姑娘」......

  就在這時，門外的一侍衛從側門進來，貼在李公公耳邊耳語了幾句，李公公神情異常，緊著便上前在聖上耳邊低語道，「皇上，二姑娘在外面侯著，許是今日有幾分涼，她又自小體弱，剛才一起身的時候，驟然間沒穩住，暈了過去」......

  - - -

  小酉堂外。

  天已經全黑下來，眼看著自家爺出去，這都已經戌時了，還未回來，一直等著的宣和跟熱鍋上的螞蟻樣，關鍵是哪都還找不著人。

  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眼巴巴的站在門口挨在柱子邊苦等。

  又過了半炷香左右，陸離才一身黑衣走進小院。

  「爺，您總算回來了」，宣和立馬湊上去。

  「如今你是越發出息了，何事能廖火急成這樣，是戎狄攻城了還是北倭戰起了？」腳下如風，說話間陸離已經進門坐在了圈椅上，眼神里閃過冷厲，「去領十軍棍」。

  「爺，宮裡出事了」，宣和這會哪裡還顧得上這些，「爺走之前是知道二姑娘被皇上宣進宮的，後來二姑娘還未到御書房，靖王和閔王倒是先到，兩人爭著要到殿前求賜婚，皇上大怒，卻不想二姑娘在外面候著吹了風暈過去了」。

  哪怕是聽到這，陸離也不以為然，嘴角微撬，「這丫頭定是裝的」，鬼點子那麼多，怕是想逃。

  「屬下一開始也以為如此，卻不想二姑娘一直到天黑都沒醒來，皇上不放心，喚來了江太醫，這一把脈」，說到這宣和一頓，眼神異常不知該怎麼講下去。

  「江太醫？」陸離輕笑，「皇上起疑了，可是又裝病露餡了？」一想到那丫頭窘迫的模樣，他倒是心情極好。

  「江太醫把完脈說，說，二姑娘本就是生來帶就的體弱，仔細將養著興許能活過二十，如今這脈已是形同枯槁，五臟六腑盡虧待盡」，饒是最後幾句，宣和說的艱難，「二姑娘如今已是油盡燈枯，命不久矣，也就還有一兩年的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