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上前線

  對於興晨郡主來說，想要讓一個小小的太醫順從，那簡直再簡單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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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渝膽敢以那樣一個蹩腳的理由拒絕自己，那自己就偏要讓他瞧瞧，什麼才是皇家力量。

  聖上親下的賜婚聖旨，就是給姜家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違逆吧？

  對於求到這樣一份聖旨，興晨郡主是有把握的。不說她是景睿帝的親侄女這層關係，就說她現在已經十六，超過婚嫁年齡太多，景睿帝都恨不能早點給她嫁出去。

  婚育的法條是景睿帝頒布的，皇族就應該做出表率。景睿帝沒有公主，兄弟們的兒女也就得承擔起這份任務來。

  可這麼多郡主郡王當中，也就只有興晨郡主還拖著沒個著落，實在不像樣子。

  姜家雖說官身品秩稍低了些，可家風清正，上下三代都在為大晟效命，姜若渝又是端方有才之人，這樣的條件也不算辱沒了親王府。

  只要興晨郡主求到景睿帝頭上去，說他們兩家的家長已經接觸過了，景睿帝就不會拒絕做這個順水人情。

  興晨郡主對此事有把握，姜若渝可就真的慌了。他不確定景睿帝會不會亂點這個鴛鴦譜，可他毫不懷疑，興晨郡主進宮請聖旨的速度一定會比自己陳情拒絕來得更快。

  聖旨一下，那他就只有認栽的命，事情再無轉圜的餘地。

  興晨的郡主的車架越走越遠，眼見著就是往皇宮的方向去的，姜若渝瞬間出了一頭的冷汗。他必須快速想個法子，在興晨郡主之前見到景睿帝。

  猶豫了一瞬，姜若渝自知退無可退，要是真讓興晨郡主折騰成功，那他後半輩子可就真的廢了。

  他最終下定了決心，跳上馬車往李韓大人的府邸疾馳而去。

  等他急匆匆趕到時，門房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李韓大人下值之後又被景睿帝召進了皇宮，此刻還沒有回來。

  召見好啊，景睿帝召見他，短則兩刻鐘，長則一個時辰。要是遇見不好裁決的國事，那李韓大人出來的時間可就說不準了。

  景睿帝沒空，興晨郡主必定是見不上皇帝的，她就只能先在皇后宮裡等著。

  這個時間差，就是姜若渝的機會。

  他馬不停蹄回府鑽進書房，洋洋灑灑寫了一封請戰文書，又找到了姜平。

  「你這小子，下值回來飯也不吃。我怎麼不知道太醫院有什麼火燒屁股的事情非要你忙活。」

  姜平正樹蔭下的搖椅里乘涼，哪知姜若渝一來就跪下了：

  「求爺爺帶我進宮。」

  姜平管轄著醫學院，本身官職也不低，遇到急事確實有直接進宮面聖的資格。

  可姜若渝就不行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太醫，沒有召令不得隨意進宮。想要面見皇上，必須遞摺子一道一道批。

  「你這是作甚？」姜平茶也不喝了，一激靈坐直的身子。

  「爺爺，我要上前線去。」

  這短短的話，姜若渝說得斬釘截鐵。目光堅定，一點兒也不像是臨時起意。

  「你湊哪門子熱鬧？」姜平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又老神在在躺回了椅子裡：

  「你爹不著家也就算了，現在連你也要跑。你是誠心學你爹是吧？一個不管他老爹，一個不管他老娘。」

  姜若渝歷來孝順，要是換做別的事情，他可能冷靜下來之後還是會選擇守護自己的母親和爺爺。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要是不走，牛皮糖可就甩不掉了。

  於是他沒說話，把準備給景睿帝過目的文書遞給了自己爺爺。

  姜平接過來匆匆掃了一眼，臉上也漸漸嚴肅起來。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招惹了什麼麻煩？」

  那文書上全是什麼保家衛國匹夫有責的大義凜然之言，只說自己願意為了大晟拋頭顱灑熱血，想要上前線去救治傷員，用自己所學為守護大晟略盡綿薄之力。

  通篇讀下去，全是真情實感，叫人熱血沸騰。

  姜平知道，要是景睿帝看下來，也不會拒絕讓這樣的有志之士實現心中的抱負。

  可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什麼變故，自己的孫兒不會這麼決絕。

  姜若渝沉默半天，終究是說出了他和興晨郡主之間的官司。

  「她已經進宮去了，甚至根本不管孫兒說的什麼理由。要是被她拿到聖旨，孫兒就走不了了。」

  「混帳！混帳！」姜平過了兩年的和樂日子，還是頭一回這麼生氣：

  「士可殺不可辱，這女子，當真是無禮又蠻橫。」他使勁拍了拍扶手，氣道：

  「她如此欺辱你，你怎就不知道說？」

  說了又有什麼用？除了讓長輩跟著操心，還不是拿王府沒辦法。興晨郡主又是女子，不入仕，想要讓她在仕途上人際上栽個跟頭都沒有機會。

  姜平也考慮到了孫兒的顧慮，重重嘆了一口氣道：

  「妻不賢，夫禍多。此等刁蠻跋扈之人，娶不得。」

  「罷，你走吧。惹不起，咱們還躲得起。我這就換身衣服，你也整理一下衣冠隨我進宮。」

  「多謝爺爺！」

  姜若渝重重磕下頭，聲音有些顫抖。

  在母親和爺爺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甩甩屁股跑了。此等不孝的行徑，壓得姜若渝喘不過氣來。

  在姜平的帶領下，姜若渝順利在御書房見到了景睿帝，李韓大人也還沒離開。

  「說曹操，曹操到啊。」景睿帝樂樂呵呵，免了爺孫倆的行禮，還給姜平賜了座。

  景睿帝的熱情反倒叫姜平心下泛起了嘀咕，很明顯景睿帝一直在和李韓議事，他一來就被召進屋子，著實有些不合常理。

  好在，景睿帝沒有讓他疑惑多久：

  「朕今日收到戰報，冀州醫學院派出去的年輕學子們在這次的交戰中可是立了大功。因為救護得力，幾次交戰後咱們戰士因重傷不治死亡的人數少了將近一半。」

  「朕還在跟李愛卿商量，京城這邊的醫學院能不能也調派出一批軍醫去往前線支援。」

  聽到這個事情，姜平心頭一凜，眉頭一瞬間就皺緊了：

  「陛下，醫博士確實可以調派出一批，不過人數上······」

  「不是博士，是少年學子。」

  這下，姜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陛下明鑑，他們都還是十三四歲的孩子。」

  這反應，跟嚴旭當初一模一樣。這兩個素未謀面的老頭，對學子們都是一樣的愛護，捨不得將自己精心照護的樹苗推向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