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看護日常

  從這天起，陸庭川帳中就多了個顧槿。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顧槿發現陸庭川是個閒不住的人，估計沒有人盯著，他都能下床把傷口蹦裂。

  又一次給陸庭川換好傷藥，豁口最深的大腿和貫穿的肩傷還未結痂，是以陸庭川還是不能有大幅度的活動。閒極無聊，他突然問起顧槿：「你既會醫術，可識字？」

  「自然是識得一些的，不過認得不全。當學徒的時候接觸過一些，後來在漓營，又跟角營的姐姐學過。百戶大人忘了？我前面說過的，認識角營的姐姐們。」

  第二天一大早，陸庭川就命人搜羅來一些本子，讓顧槿讀書給他聽，不拘志怪遊記。也不知道他上哪找來的，顧槿自己也看得津津有味，兩人一度像極了沉迷小說的孩子。

  

  遇到實在陌生的字，顧槿會問陸庭川。陸庭川也不嫌棄，會好脾氣的跟顧槿解釋，托念書的福，顧槿在這段時間狠是學了認字。

  「作為一名百戶，你居然不看兵書？整天讓我讀小說話本，不是很不務正業嗎？」

  「你覺得，我會讓你接觸兵書那種東西？」

  「。。。」顧槿就覺得，這個人真的很過分！好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百戶的架子，不好的時候能給人氣死。不過其實是，軍書稀少，陸庭川手裡的早就翻爛了，他偏要逗逗這個傢伙。

  陸庭川一直覺得，這小子不像一個簡單的被抓壯丁來的小兵，他的花花腸子比小六愛吃的東西都多些，偏偏顧槿很老實，一直本本分分的不惹出什麼亂子，或者說露出破綻。

  在百戶營帳中，顧槿每天的任務就是換藥、領飯、讀書，事情處理完就回傷兵營給嚴老頭打下手。嚴旭嘴上雖說不收徒，但其實只要顧槿有疑問，必是好好回答的。不知道某一天開始，顧槿對他的稱呼從「前輩」變成了「爺爺」。

  猛然一聽顧槿叫自己「爺爺」，那清脆的聲音讓嚴旭一顆老心都快化了——瞧瞧，軍醫五個人，他只叫自己爺爺，一種奇怪的攀比滿足感讓嚴老頭十分受用。

  有了嚴旭的教導和每天治療傷患的實踐，顧槿的醫術可謂有了長足的進步，不過主要進步還是在外傷治療這塊。日子一晃就過去了兩個月，陸庭川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人身自由終於沒有受到限制，他恨不得打上一套拳，但嚴旭並不允許他做太過劇烈的運動。

  「百戶不能仗著年紀小恢復得好就胡鬧，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可以稍微活動，還是要好好將養的。」

  見嚴旭並沒有提出恢復訓練，顧槿忍不住插嘴：「爺爺，陸百戶躺了這麼久，肌肉難免有萎縮，再不活動，怕是骨頭都要脆了。雖然不能大幅度活動，做一些恢復適應性訓練還是可以的。」嚴旭一聽，覺得有道理，帶上小六，結合他們日常操練的項目，和顧槿仔細商討了一套訓練方案。

  雖說因為顧槿的提議陸庭川才有了可以活動的機會，但他並沒有感激顧槿：「嚴叔，這小子太過瘦弱，不如讓他跟著一起練練吧。」嚴旭就沒有反對的理由，戰場上刀槍無眼，雖然他們是軍醫，但是練練身體總是很必要的。

  顧槿：「······」。

  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