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全軍覆沒

  玄越門內。

  白滄海帶走了兩千名弟子，大夫，廚子，幾個打雜的，現下玄越門只剩下一些女眷和幾個廚子了。連留下的大夫也只是兩名徒弟。

  白滄海這是有十足的把握啊，以為他們能打勝仗。

  白無霜每日都去門口盼著，盼著他們能打勝了，派人回來報個信。或是所有人都高高興興、熱熱鬧鬧地從山下那條道上回來。

  派下去打探的人也已有幾日不歸了，白無霜心神不定的，她很擔心。

  娘也很擔心，說她一夜一夜地睡不著。白無霜一時有些後悔，不如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跟去，總比在這裡度日如年的好。

  這日白無霜正和白夫人，還有兩個姐姐一起進朝食，就聽門外有人驚喜地叫道：「小姐，小姐，山下來人了！」

  

  白無霜丟下碗筷，就往外跑。在習練場上，她看到被她派下山去的一個雜工，正癱坐在地上，像是在哭泣的樣子。

  「小六，打聽到何消息沒有？」白無霜老遠就問道。

  小六聽到是小姐的聲音，還未抬頭，就哭出聲來：「小姐，小姐啊！啊……」

  白無霜腳步一頓，心立馬一沉。看他這樣子，一定是不好的消息，準是父親他們打輸了。

  「怎，怎的了？小六，別哭了，說事！」白無霜見小六哭得都說不了話，心中著急。

  「小，小姐啊，掌門，掌門和堂主嗚嗚……所有的，所有的人，都嗚嗚……都死，死了嗚……啊……」小六說完，放聲大哭起來。

  白無霜聽聞，什麼意思？所有的人，父親和二叔也……都？死了？

  白無霜上前，一把抓住小六的衣領，臉色慘白，聲音顫抖著問道：「你，你再，再說一遍！」

  「先是堂主，被那個幽宗門的妖女給打死了，後來掌門也被她給，給殺了。大公子到是沒死，可被王爺押起來了，現在就不知道如何了。所有的弟子……全軍覆沒……」小六簡要地說了一遍。

  白無霜只覺頭頂有如一聲雷鳴，她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這麼說，玄越門出去的人，沒有一個能回來了？

  啊——

  白無霜想大吼一聲，她心裡痛得很。

  可她不能大叫，她慢慢回身，看了看站在聚賢樓台階上滿臉期盼看著這邊的娘和姐姐們。她認為，她不能倒下，也不能太過悲傷，她要先安撫好娘。

  「小六子！」

  「小姐……」

  「這個消息先不要讓夫人知道，讓我來說。」

  「是！小姐！」

  白無霜感覺自己的身體有千斤重，她踉蹌著轉過身，往聚賢樓走去。

  走了幾步，她又覺得自己應該調整一下，不能讓娘和姐姐們看出端倪。她站定，頓了片刻，很很吐出幾口氣，讓自己有臉色儘量好看點，這才用正常的腳步往上走。

  「霜兒，你爹爹那邊如何？」白夫人先急著問道。

  白無霜還在上台階，裝出很輕鬆地道：「娘，爹爹他們情況不太好，小六說，幽宗門也去幫忙了，估計很難打勝。」

  「那……你爹爹他們是否撤回呢？」白夫人又問道。

  白無霜走上前，拉住白夫人的手，想擠出一絲笑意，卻是擠不出來，表情看上去反到有些奇怪：「娘，還在打呢。爹爹與那穆達將軍會合，我們再等幾日，你不要著急……」

  「唉，叫我如何不著急啊，都過去好幾日了。」白夫人被白無霜扶著進門，邊走邊道：「我這幾日夜夜一閉上眼就做惡夢……霜兒啊，找你去跟你爹爹說，讓他們打不過就退回來了吧。」

  「娘，他們在外，可由不得自己，也不是說退就能退的。再說，爹爹知道如何辦的。」白無霜說到這裡，聲音有些哽咽了。

  是啊，爹爹為何不退出來了，打不過就算了，只要能回到玄越門，留在青山來，還怕來日沒機會嗎？

  白夫人似是聽出點端倪來，看向她，問道：「霜兒，你怎的了？」

  白無霜忙著：「我，我沒什麼，我是聽小六子說，玄越門的弟子們，死傷里少，我心中難過……」

  「啊？那，那你爹爹和大哥可……」

  「沒事沒事，，娘，你不用擔心，沒事。」白無霜忙安慰著。

  跟在一旁的大姐白無雪卻是看出點情況來，她猜出，三妹定是有何事瞞著她們。

  白無霜將白夫人送回後院，讓她曬曬太陽，便說門中還有一些事，就抽身走了出來。她怕再與娘待長了，自己會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到時候再哭出來，讓娘發現。

  她剛出聚賢樓，白無雪就跟了出來。

  「三妹，你等等！」白無雪叫住白無霜。

  白無霜一看是大姐，便問道：「大姐你不陪著娘，出來做甚？」

  白無雪將她拉到一邊，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爹爹那邊的消息是不是不太好？」

  白無雪正要再撒謊，卻是還未開口，眼淚就全流出來了。

  「怎麼了，你到是說啊！」白無雪見此情形，很是著急，跺著腳問。

  白無霜便將小六子說的事，全說給白無雪聽。白無雪聽罷，身子往牆上一靠後，便直往下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姐，你快起來，快，別讓娘發現了。」白無霜將白無雪拉起來。

  白無雪此時的臉色，比白無霜的還要慘白。她一把抓住白無霜的手臂，問道：「三妹，這麼說，皇上知道了爹爹與丘魯國勾結？」

  白無霜點點頭：「這還能瞞得了嗎？爹爹帶兵攻城，雖全軍覆沒，可也是叛國通敵啊。」

  白無雪的身子忽地不停地顫抖起來，聲音也抖得厲害，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這是，是不是，要，要誅連九，九族的？」

  白無霜聽了，低頭片刻。這的確是誅連九族的事，王爺不殺大哥，將他抓去，可能就是要拿住一個人證。或許，不久皇上便會派兵來拿玄越門所有人的。

  「大姐，我想好了，讓你們和娘一起去躲一躲，從這西山後出去，走得越遠越好！」

  白無雪聽了，卻是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緊緊盯著白無霜，目光中儘是恐懼和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