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她瘋了

  女子吃著那半塊糕點，邊吃邊沖那小二嘻嘻傻笑，一看這女子，就不是個正常女子。

  九娘看了，心軟了，將自己的披風解下，披到瘋女子身上。瘋女子也不看她，只是吃手上的東西。

  九娘將她頭髮分開。這時的木妘嫿，已完全看清了，這瘋女子，就是冷離雪！

  儘管她臉上很髒，可她還是能認出，她就是冷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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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妘嫿一時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怎地幾年不見，她就變成這般模樣了呢？

  她不知道這些年發生了什麼，可看這時的冷離雪，應該瘋了不少時日了。

  「主人，果真是她！」長毛兔輕聲說道，木妘嫿點點頭，便走向糕點店的店小二。

  「敢問這位小哥，不知這女子是如何成這般模樣的？」木妘嫿問店小二。

  店小二還未開口，站在一旁買糕點的一位大嬸接話道：「這個啊 ，說來也是可憐。這女子是城外冷府的千金小姐。先聽說是許配給了城中的木府大公子，後又不知怎地那木府退婚了。這冷小姐就嫁給了一有錢人家，到是做了大，可是一直不生。後來那家老爺又娶了幾房，這樣，她就不被那老爺和幾個姨娘待見。也不知怎的，就成了這般，被那家人給趕了出來。」

  那位大嬸興許也只是知道一些大概，不過，木妘嫿卻是聽得明白。

  「那她的家人呢？」木妘嫿問。

  「唉，就是她父親去外地做生意，遇劫匪，死了。她母親一急，也跟著去了。要不，她婆家怎敢對她不好啊。」那大嬸一臉同情地說道。

  想冷離雪，一朝風光，自命清高，如今卻是這般下場，木妘嫿看著她沖自己傻笑，已是不認得自己了，心中忽覺有些難受。

  不管她以前是如何地做惡，這，也算是她的報應了。

  兔兒在一旁問道：「對了，她不是有個丫環叫桃兒的嗎？」

  店小二接話道：「你說桃兒姑娘啊，現下已是她老爺的三姨娘了。」

  「是啊！」那大嬸道：「說是主僕，什麼狗屁主僕啊，自己的主人成這樣了，她到好，不管不問的，這都在街上討生了三四日了，也不見來尋她的。」

  「尋她又怎的呢？」店小二道：「還不是打她罵她呀，說給她丟人了，巴不得她這瘋主子死呢。」

  木妘嫿聽了，眉頭緊蹙，只覺心中十分不舒服。

  木妘嫿從懷裡拿出一大綻銀子，給那店小二道：「小哥，這些銀兩先放你這裡存著，冷小姐要是來這裡，請你每日給些吃的她。」

  那店小二一看銀子，眼立馬亮了，忙接過來，連聲道：「是是是，好好，我一定按姑娘說的。她在我家偷吃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們也不好動手打她，好歹不去跟一個瘋子計較不是？」

  木妘嫿看這店小二也不像是壞人，便笑著點頭道：「那就多謝小哥了！」

  南蕭看木妘嫿這麼做，心中甚是讚許。他走到她身邊，沖她溫柔一笑道：「這下你也算是心安了，我們走吧！」

  九娘知道了，木妘嫿應該是認識這瘋女子的，心下十分不忍。在木妘嫿和南蕭轉身後，她又從懷裡拿出一些銀兩，放到冷離雪懷裡。

  冷離雪只是沖她傻笑，九娘又回頭叮囑那店小二一聲：「勞煩小哥了！」這才不放心地離開。

  木妘嫿走著，眉頭一直緊鎖，不說話。南蕭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便道：「嫿妹也不必多想，這世間，凡做好事和做壞事的人，到最後都是會有相應的回報的。他們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木妘嫿沖南蕭一笑道：「我只是覺得，世事難料啊！我總在想，人在一時風光的時候，為何不好好做人，偏要有害人之心呢？到頭來，害了自己。」

  「嫿妹不知道，凡間的人多的是一時的貪念害了自己，他們要的總是太多。」

  木妘嫿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想起了玉奴，心中還是很難過……」

  南蕭摟了摟她的肩道：「明日我們出城，先去玉奴的墳上看看她再回，你看如何？」

  木妘嫿點點頭，兩人便默默地走著。

  長毛兔早已在九娘的懷裡，將冷離雪如何害自家主人的事講給了九娘聽。九娘只是嘆氣，她沒想到，木妘嫿還經歷了這些。

  木妘嫿他們離開不一會兒，從別一條街口走出來一個穿得光鮮亮麗的少婦，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夫人。

  她走到冷離雪跟前，一臉怒氣，站著看了一會兒，忽地一腳踢向冷離雪，罵道；「你餓死算了，還到處偷吃的，丟人！你去死，去死，去死啊！」

  她一連踢了冷離雪好幾腳，冷離雪不躲也不讓，卻是笑著看著那少婦，嘻嘻叫道：「桃兒，桃兒，嘻嘻，你是桃兒……」

  站在一旁一直看著的店小二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對桃兒道：「桃姨娘，她好歹也是你的主子，你不管她，也別打她啊！」

  「我打了打了怎的？」桃兒沖那店小二吼道：「就因為是我的主子，我想打就打，你個旁人管得著嗎？」

  說完，她又是一腳踢向冷離雪。冷離雪依然對她傻笑著，嘴裡說著：「桃兒，你是桃兒，我認識的，桃兒……嘻嘻哈你是桃兒……」

  一旁幾個看熱鬧的大叔大嬸看這情形，都有些生氣，便指著桃兒道：「你還不是靠了你家小姐才當上的三姨娘，你如今好日子過著，卻是不管她。」

  「對啊，你不管就不管，也別追到街上來打她！」

  「桃姨娘，讓她在這裡，總比回家去被你們打罵的好，你自己走吧，別再踢她了！」

  桃兒見眾人都在說她，也收住了腳，卻是狠狠地瞪了幾眼眾人，一扭腰，轉身走了。

  「這什麼人啊！看主子成這樣就不把她當人！」

  「真不是東西！先前看這冷小姐對她也不壞啊，真是沒良心！」

  圍觀的人又議論了一番，便各自散去。店小二嘆口氣，搖搖頭，從櫃裡拿出一塊糕點，遞給冷離雪。

  「唉，這麼活著，還真不如死了輕鬆……」店小二嘆道。

  翌日一大早，他們便啟程回幽宗門。出城走了一個多時辰，他們遇見一個人騎著一匹快馬，飛奔著往都城方向來。

  「蕭哥，這馬可真是不錯！」木妘嫿看那馬全身膘肉，十分健壯，奔跑時的腳力十分了得，不由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