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救命恩人

  羽墨點點頭，心裡想：可惜，先帝正打算重用他的時候，他卻沒了。

  「你可知道當年我爹爹所得何病？我聽玉奴說，爹爹身體一直很好的，可突然就得了重病，不到三天時間，就沒了……」

  羽墨想了想：「這個……我到是不知。那日你爹爹沒有上朝，我父皇知道他得了重病，還想著去府上看看他，沒想到，還沒去他就……」

  「你不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嗎？我爹爹是不是去得有點太快了？是什麼病，我叔叔沒有說嗎？」

  「這個我到有些不記得了。」羽墨有些歉意地摸了摸頭道，「當時我也不過十歲，好多事知道得也不太多。不過，我父皇到是疑問過，前一日木愛卿上朝還好好的，精神看上去也很不錯，怎麼一夜之間就得了重病？」

  木妘嫿冷笑一聲：「哼，你父皇到也沒去查一查！」

  羽墨被木妘嫿說得給頓住了，不知要怎麼回答。他聽出，她的話里明顯有埋怨之意。

  現在想想，這事還真是有些蹊蹺。

  只是，當初父皇是如何處理這件事的，他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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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對話後，木妘嫿就沒再說一句話，似乎是在很用心地看著路邊的景色。

  羽墨只道她是思起父親來心傷，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悄悄地注視著她。

  進了平縣，羽墨讓馬夫先把車趕到一個叫「遠河村」的村莊。

  羽墨把木妘嫿扶下馬車，指著遠河村道：「這個村叫遠河村。你看，村外那條河，就是你爹爹帶鄉親們修的，所以鄉親們就給這河叫『遠河』，裡面有你爹爹木遠之名字里的一個字。」

  羽墨的話，把木妘嫿說得眼眶一酸，差點落下淚來。多麼好的一個人，卻如此短命！

  他們說話的同時，一位老者拉著一頭牛從他們身邊走過，聽到他們的話，停了下來。

  老者回身看著他們，好長一會兒，他才指著羽墨道：「這位公子是都城來的吧？到有些像早年都城來的一位貴客。」

  羽墨一笑：「老伯好眼力！我們就是從都城來的。」

  「我聽兩位剛才說到木遠之大人的名字，兩位可認識木遠之大人？」

  「認識！」羽墨看了一眼木妘嫿，「這位姑娘就是木遠之大人的千金……」

  「啊？」老者低沉地叫出一聲來，雙目看向木妘嫿，聲音有點顫抖起來，「是，是木姑娘……木大人的後人……」

  羽墨和木妘嫿詫異地相互對視了一眼，看向老者。

  木妘嫿問道：「老伯，可是認識家父？」

  老者「哎」地嘆出一口長氣，低頭用手背拭了拭眼睛道：「何止認識，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呢。」

  「都多少年了，一直沒有大人的消息。後來，聽說他仙逝了，我們村裡的百姓還為他守了三天三夜的靈呢……」

  老者有些激動，邊說著邊拭淚。

  「木大人最後一次來我們村，還是十二年前。那日他帶著一位都城來的貴客，到我家來，還是我親自給他們做的吃食。」

  「我看這位公子與那位貴客很像！」老者看著羽墨，又看看木妘嫿，「姑娘也有幾分像木大人呢，讓我一時都有些恍惚，好像就是那日的情景……」

  羽墨知道，老者是思念故人。

  他也知道，這個遠河村的百姓們，對木遠之是有著深厚感情的。

  「老伯，我們這次來，就是想到村里去看看的，老伯可否帶我們前去？」羽墨問。

  這位老伯看上去約六十歲上下，慈眉善目，一副純樸厚道的模樣。聽羽墨這麼問，立馬轉為笑臉，一抹眼睛說道。

  「好啊好啊！太好了！公子與木姑娘要去我們村，那真是太好了！跟我一起走吧，先到我家去坐坐。」

  老者滿心歡喜，村里好久都不來都城過來的客人了。

  以前木遠之大人在世的時候，村里經常會有都城來的客人，那也是村裡的一種榮耀呢。

  羽墨怕馬車驚擾了村民，讓馬夫把馬車停在了村口。

  遠河村四面環山，只有一條通向都城的道路還算寬一點，再往各處的，都是彎彎曲曲的小道。

  山多水少，一到乾旱季節，村里就缺水。

  有一年遇上旱災，一連兩個多月都不下一滴雨，田裡的莊稼都快乾死，村邊的幾條小溪也幹得都發裂了。

  當時木遠之大人來平縣才一年，知道遠河村（當時叫拐彎村）遇災，就帶上縣裡有經驗的水源勘察太守，硬是在環山腳下開出一條河來，把山那邊的江水引過來。

  這條河救了全村人，他們就把村名改成遠河村。

  自此，木遠之大人，也就成了全村人的救命恩人！

  進了村，村民看老者帶兩位長得相貌下凡、眉清目秀的小年輕人進村，一位大娘就笑著問：「牛老頭，這麼俊的人兒，你哪裡帶回來的呢？」

  牛老頭呵呵一笑：「你個死婆子，胡咧個啥呢。還記得十二年前木遠之大人帶貴客來我家不？你個死婆子還來我家給他們燒水喝的呢。看看，看看，這女娃像誰？這男娃像誰？」

  大娘聽了，走近，把羽墨和木妘嫿上下看了一眼，再盯著他們辨認了半天。

  「就知道你眼力沒我好。你說，這位公子跟那位貴客是不是一個模樣？這姑娘，跟木遠之大人是不是也有幾分像？」

  大娘慢慢點頭，頷首道；「是，是，的確是像啊！那他們……」

  「就是兩位大人的後人呢。」牛老頭說完，眼眶又紅了。

  「啊？那，那太好了！他們怎麼來我們村了……」大娘對身邊一個小孩子說道，「快，快告訴村里人，恩人的家人來了，恩人的家人來了……」

  羽墨和木妘嫿都沒想到，村里人對木遠之這麼敬重，一直稱他恩人。

  這讓木妘嫿更加心酸，她能想像得到，父親每次來這裡時，一定是很開心的。

  只一會兒的工夫，村裡的人都聚攏到牛老頭家裡，門裡門外，站滿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寒暄中，不知是誰提到上交食邑的事，牛老頭便問了一句：「公子和姑娘是為納貢之事來的吧？」